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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YY之作,不知道有人喜欢否……《我经历了战争》作者:ayooy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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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1-20 04:21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第一卷 罗马战争

第一章 本章长:1633字节
发表时间:2003-9-23 21:08:00 最后修改时间:2003-9-23 21:08:00  

      我是在东丹岛失去我最重要的人的,那是在1871年的2月,也就是说那已经是30年以前的事了。
   
      那时候的东丹岛自然完全不象现在是个热带的旅游胜地。熟悉历史的人知道,1871年2月的时候,东丹岛还是罗马的领土,东丹岛战役还在进行中。
   
      之前的1866年,我在上海大学毕业以后,就自愿入伍,被编入第42机械化步兵师,随即就参加了罗马战争。现在有关罗马战争的书很多,当时参加战争的人大部分都还活着。那些研究战争史的人掌握的材料比我要全面和细致的多,我只能从自己的经历中来描述这场战争。
   
      1850年,我国与希腊的战争爆发,起因是贸易争端,我国政府拒绝向另一个大陆的希腊共和国出口石油,同时将原来出口到希腊的熏香转售到易洛魁联邦去。希腊随即就向我国宣战,并带动一些仆从国向我国发动进攻。
   
      那年我还刚刚上学,老师说到“希腊侵略者”的时候,我总以为是“稀蜡”,就想稀稀的蜡滴有什么可怕,要老师这样的愤怒。
   
      1860年,10年的战争似乎是在天外进行的。我们除了在报纸上偶尔看到希腊海军的炮舰在我国东南沿海炮击,造成生命财产损失的新闻之外,基本感觉不到我们正和希腊作战。我的爷爷,一个参加过第二次波斯战争的老兵,常常在晚餐的餐桌上攻击政府的对外软弱政策。他是第十七枪骑兵师的老兵,第一个冲下波伦山口,杀入波斯平原的连队里就有他。他在攻下南京(原来波斯的首都,后来改称南京)的时候瞎了一只左眼,等他伤愈时,中国和波斯已经达成了停战协议,从此他就再没有打仗的机会了。
   
      但是到1862年的时候,情况发生了变化,希腊的一支登陆船队从南方的阿兹特克边境上登陆成功,随即向北进发,我国立即派兵拦截。于是开战12年以来双方军队的第一次地面战展开了。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家住在南京附近,在开战的那几天,那里风声鹤唳,人们纷纷商量着要离开,而前线的战事也很不顺手。我国的精锐枪骑兵无法突破敌军步兵师的防线,反而造成了重大的伤亡。我那时18岁,高中刚刚毕业,至今我还记得那些刚从前线抬下来的担架,载着血肉模糊的伤兵,放满了火车站的候车室,还有那些衣衫褴褛疲惫不堪,靠在路边墙上睡着的满脸硝烟的士兵。
   
      在3个月的激战以后,中国在调集了几乎全国所有的枪骑兵师轮番进攻的情况下,终于消灭了敌人登陆的四个步兵师,但我们的损失比这要大得多,这些历史书上都明明白白的写着,我就不在这里唠叨了。不过从这以后,我国开始注重对希腊的作战,也试探性的派海军到希腊沿海进行炮轰和轰炸任务。
   
      后来我进入上海的大学攻读文学,我于是离开家去上海。4年以后,在毕业的第三天,我正在宿舍里望着打点好的行李,盘算着是留在上海还是回家乡去,却听到屋外高音喇叭里一个义正词严的声音在说着:“…………罗马由于受到邪恶的希腊的诱惑,终于倒向了我们的敌人,他们的大使在昨天下午向我国政府递交了宣战书。昨晚,西北数千公里的边境线上无数罗马军队越过边界,向我边防军发起攻击,我国勇敢无畏的战士进行了有力的回击…………罗马这种无耻的侵略行径必将受到全世界正义国家的一致谴责,也必将遭到失败…………”那一秒钟我打定了主意,当天下午就到学校对面的征兵站填写了征兵表。
   
      罗马战争是一场血腥无比的战争,充满了暴力和可怕的回忆。我一被编入第42机械化步兵师,就立即上了战场,二周以后作为普通的二等兵参加了西北边境上的平原作战。
   
      那是个阴郁的下午,我们刚刚进入阵地,敌人的前锋已经到了。罗马的科技比我国落后的多,他们的部队一直没有机械化,至今仍然是以普通的步兵作为推进主力,而以枪骑兵作为前锋。我国这方面要比他们好得多,我们的机械化步兵师已经装备了大量装甲车,无论在机动和火力上都比他们要强得多。那天我趴在西北平原上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土包上,望着四面无数的枪骑兵把我们包围在中间,子弹和炮弹如同飞蝗一样在阵地上乱窜。敌人的骑兵纵马狂奔,一边行进一边向我们射击。

[ Last edited by 宝宝熊 on 2003-11-20 at 15: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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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20 04:22 | 只看该作者
第二章 本章长:1748字节
发表时间:2003-9-23 21:09:00 最后修改时间:2003-9-23 21:09:00  
     
      “冲啊!”那是罗马语的呐喊,伴随着的是隆隆的马蹄声,惊天动地的向这边飞快的冲过来,我紧紧握着手里的突击步枪,感觉着大地的颤动,望着西边那冲天而起的烟尘、无数人和马匹的身影,害怕得一动也不敢动。
   
      “预备!”那是我的班长苏凯。他是武汉人,当兵已经3年了,我搞不懂为什么他这样一个能干的人在当了3年兵之后还仅仅是个班长。不过这时候我没有空去想这些,只是慌慌忙忙的打开了枪的保险。
   
      战壕的坑壁微微的抖动,一些泥土散落下来,流弹在我们的阵地上空呼啸着掠过,我知道敌人接近了,但却不敢探一下头看一眼,只觉得口干舌燥的,手心里却全都是汗,心脏跳得比枪声还响。
   
      “咻~~~~~~~~~~轰”伴随着巨大的声响,大地猛打了一个寒颤,接下来就是不断的巨响。
   
      炮击!我们的炮击!!
   
      我终于有胆子伸头去看一下敌人。把头上的钢盔往上推了推,我小心翼翼地伸出头去一看……
   
      眼前的情形只能用壮观来形容了:无数的炮弹从远处呼啸而来,砸在敌人密集的骑兵队中,接下来就是巨响和火光和倒下的一片敌人,敌人的尸体碎块四处飞溅,罗马人的惨叫和马匹的悲鸣响彻整个战场。就这样炮弹把死亡和恐怖倾泻在敌群中,我却睁大了眼睛,欣赏着儿提以来规模最大最精彩的一次烟火表演。
   
      不过罗马人也很顽强,他们毕竟是曾在第二次波斯战役中唯一踏上过高耸的云岭山的军队,只见他们完全不顾伤亡的惨重继续冲锋,片刻间已经扫到我们阵地的前沿了。
   
      “开火!”苏凯高声喊着,于是大家都扣动了扳机。我狂热的开火,手里的突击步枪不断吐着火舌,阵地前沿的敌人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化作满身是洞的尸体,但是还有后续的不断冲上来,于是我们用更炽盛的火力去迎接他们。罗马兵也开了枪,他们的卡宾枪子弹“啾啾”得撕打着我周围的空气,恐惧让我的手指痉挛,我看到身边的两个战友——戴宣平和刘真——胸口出现几个拳头大的血洞,红色的血液喷射出来,溅得我满身都是,接下来就是一发榴弹在我们身后爆炸,我只听到一声巨响接下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以后,天上是浓厚的云层,看不到月亮或者是星星,漆黑的战场上飘散着硝烟和血腥味,敌人尸体的黑影层层叠叠的堆在我们的阵地前方,那些下午还在呐喊着冲杀的外国人现在都已经变成了我国土地上的一堆堆死肉。
   
      我躺在担架上,耳朵嗡嗡作响,身体却奇迹般只有一些擦伤。我的班死了4个伤了2个,我这样的自然不在受伤之列,因为苏凯说“你不过是被炮弹震晕了”。
   
      我用崇拜的眼光看着苏凯沾满硝烟的脸,我已经听战友说过,是苏凯把被震晕的我从阵地上拖下来的,而接下来在下午的战斗中,他一个人就打死了至少三十个敌人!
   
      这就是后来名闻遐迩的飞扬岭反击战,那一仗我国总伤亡大约400多人,罗马人则损失了5个精锐枪骑兵师和3个步兵师,接近9万人左右,占其总入侵兵力的将近三分之一。主要的杀伤是由我们的炮兵完成的,他们在我们后面的飞扬岭主峰上设置了炮兵阵地,那天他们在4小时内总共发射了约7万枚炮弹,基本把飞扬岭前面那块不大的平原全部犁了一遍。
   
      这一战役被称为是“现代中国迈上世界军事舞台的第一战”、“彻底改变军事思想的开端”、“宣告骑兵时代的终结”等等,但是参战的我记得我只打完了4个弹夹中的3个,第四个打了17发,没有使用手雷。那一仗中我到底有没有打死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活了下来,而刘真死了。刘真是我的同乡,比我小2岁,是个憨厚朴实的年轻人。他的尸体被炸成碎块,后来送回家乡的是他的骨灰。我记得他给我看过他女朋友的照片,那是个很秀气文静的女孩。那张照片应该跟刘真一起花为灰烬了吧?那女孩现在一定还活着,但是我不知道她的名字。
   
      飞扬岭现在已经成了战场博物馆,去年我和儿子去过,门票是20元一张,山上修了很好的公路,一直通到以前我们的阵地那里。我记得1866年的时候我们是自己爬上去的,装甲运兵车根本上不了那座山。
   
      阵地上有望远镜,可以俯瞰下面的平原。我去看了一下,下面有一些坦克和步兵的模型,其实那时候罗马人根本没有坦克,如果他们有的话,被击败的一定是我们。
   
      望远镜的服务也是收费的,我记得是5元看1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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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20 04:23 | 只看该作者
第三章 本章长:2221字节
发表时间:2003-9-23 21:11:00 最后修改时间:2003-9-23 21:11:00  


     
      所有的历史书上都写着,在飞扬岭战役之后,就是成都保卫战,那一仗“彻底摧毁了罗马侵略者的战斗意志”,“使战局向另一个方向发展”,“扭转了敌我双方的力量对比”。有些专门研究成都保卫战的书,还有参战部队的序列表。我看过一本,是首都大学的一个历史学教授写的,名字就叫《成都保卫战》,里面有这个战斗序列表,书里说,这场战争中以第42机械化步兵师最为善战,立下了赫赫战功。
   
      前文我说过我是属于第42机械化步兵师的,所以成都保卫战我自然是参加了,而且从头至尾,全程参与了这场为时半年多的血腥屠杀。
   
      1866年底,飞扬岭战役结束以后,我们转到成都进行补给。我们的损失并不大,所以基本上都在一周内完成了补给任务,接下来就是无聊的日常训练。
   
      1867年3月,罗马军队在入侵遭到重大挫折之后,向希腊求援,希腊立刻提供了一笔数量惊人的战争贷款给罗马,罗马的战争机器重新开始运转起来。更要命的是,希腊向军事技术落后的罗马无偿提供了机动车技术。从1867年2月开始,前线各地开始纷纷出现罗马的坦克部队。到了3月,罗马已经投入了9个坦克师,约10万人,600多辆坦克,向我国的西部防御线发起猛攻。
   
      当时我在成都,前线距离成都不过100多公里,城里川流不息的是补给车辆和运送伤兵的救护车。救护车在把伤员带下前线的时候,也带下了不好的消息。我记得最清楚的是有一天,有辆被打得千疮百孔的救护车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第3近卫步兵师和第12机械化步兵师在成都西北75公里的地方遭到罗马4个坦克师的围攻,在一天之内全军覆没。本来我们还将信将疑,但随后接到的命令证实了这一消息:我们的任务从在成都平原和罗马人展开决战改为固守成都,等待援军。
   
      后来的事都是尽人皆知的:4月成都被围,从5月开始罗马人进行了连绵不断的疯狂进攻。
   
      我的师驻在成都西城,后面就是紫禁城的红墙。上面的命令是宁死不退,我们也知道中国的存亡到了生死关头:成都陷落的话,北方的4个城市就被割断了与本土的联系。而成都以南是大片的平原,敌人可以长驱直入,一直攻到北京,那个中华文明的发源地,有史以来从未被外来侵略者染指的圣洁之城。北京以南一直要到上海,才有那高耸的法伦山脉可以作为天然屏障,保卫在第一次和第二次波斯战争中夺得的波斯属地。但是如果那样的话,就意味着我国的核心部分全部沦亡敌手。
   
      那是段惊心动魄的日子,城外的百姓被敌人赶入城内,加剧了城内的粮食压力,到6月底已经开始出现饿死人的事情,敌人的进攻又使伤亡数字惊人的上升。我记得5月里有一天敌人对城内展开炮击,3小时内将成都西城最繁华的西城市场变为一堆瓦砾。当时正拥挤在百货大楼里避难的有上万难民,他们全部在那一天随敌人的炮火与大楼一起化为乌有。到我们去救援的时候,那里已经没有活人了,事实上,你连一具完整的尸体也找不到。
   
      在后来的围城战里,后勤补给成了最大的问题。我们一个排靠五箱子弹和一箱手雷守住了一个街区的废墟整整一个星期。其中有3天我处于没有子弹可打的境地,唯一的武器是一把刺刀。每次敌人冲锋,我就在高处了望,用无线电呼叫炮击。那一个星期对人的折磨是可怕的,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我记得最后2天似乎只吃了二块饼干,战斗的间隙唯一的需要就是睡眠,但是很少有超过半小时的安睡时间。到轮替部队终于到来的时候,我们剩下的三个活人立刻就倒在瓦砾上睡着了。
   
      战争唯一的好处是升迁快。我参战的时候是个二等兵,6月因为在围城战中的战功升为上士,7月少尉,9月成都保卫战结束的时候已升为中尉。但是牺牲也是可怕的,我和班长苏凯是一起升为中尉的。他接过升迁令的时候那种阴郁眼神让我终生难忘,我也知道他露出这种可怕表情的原因:我们连里和我们一起进入成都的所有战友都死无全尸,这就是保住成都的代价——全师的阵亡率达到85%,全员带伤。
   
      现在的历史书上说第42机械化步兵师在成都保卫战中如何英勇善战,如何不怕牺牲,怎样打击疯狂的敌人。这些我都不否认,我只想说,其实战场上有比死更可怕的事情,比如掩埋战友的尸体的残余部分(我班里的叫王明坦的一个大个子,他是重庆人,死后我只找到了他的一条胳膊和一部分腹部,还有些残缺不全的内脏。他是在被一群敌人包围后拉响手雷牺牲的)。还有在断水时喝阵地上由不知什么液体混合而成的暗红色的水……那股气味和水里蠕蠕而动的小虫在我后来的梦魇中时常出现。
   
      8月,各地的援军纷纷到达,随即对罗马人进行了反攻,他们的坦克师被全歼,6个步兵师伤亡过半,尤其是他们的第一集团军也在此战中被击溃,军长以下全军覆没,那对于敌人的士气是个致命的打击。到9月份开始的总反攻,其实是执行打扫战场的任务而已。
   
      1867年9月,我入伍一年,除了身上的三个伤疤和肩膀上中尉的军衔标志,没有什么变化。罗马人在坚城成都面前遭到顽强抗击,伤亡近23万人,其主力损失殆尽,战争开始向我们有利的一面倾斜。同时,我军伤亡人数也超过10万人,第42机械化步兵师因为卓越的战功被整体晋升为第二近卫机械化步兵师。成都市区73%的面积化为废墟,人口从战前的280万人锐减到不足100万人,其中因战火和饥饿而死的就超过150万人。
   
      1867年12月,我瑟缩地坐在一辆装甲运兵车冰冷的座位上,沿着一条颠簸的土路离开已经是一片瓦砾的成都,迎着凛冽刺骨的西北风投入了罗马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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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20 04:24 | 只看该作者
第四章 本章长:2057字节
发表时间:2003-9-23 21:13:00 最后修改时间:2003-9-23 21:13:00  
     
      1867年之前我从未到过罗马,但是我对于罗马的历史和国情还是相当的熟悉。在历史上,罗马和我国一直是比较友好的。罗马人参与了我国的第二次波斯战争,当时他们派出了大批的枪骑兵部队,还有罗马人的骄傲——罗马兵团。罗马人的勇敢使他们第一次在法伦山以东有了领土:他们夺得了波斯的一个城市,并把它改了一个罗马名字:萨拉托亚。
   
      不过这一次罗马人贸然发动对我国的战争实在是太失算了:萨拉托亚的罗马军队在向法伦山以南的宁波发起了一次不成功的突袭以后,在随之而来的排山倒海般的攻击中丢掉了萨拉托亚,所有驻守的罗马军队全军覆没。
   
      我听到攻占萨拉托亚消息的时候,部队刚刚到达西线边境,进入掩蔽所等待下一步的进攻命令。这时临时架设的高音喇叭用华语和罗马语开始不断地播送着这个消息,一瞬间我看到整个部队都沸腾了起来,大家的士气一下高涨到极点,完全忘记了寒冷的天气和糟糕的补给情况,只知道欢呼和呐喊,还有很多人控制不住地向天鸣枪。
   
      1868年1月,西线司令部进军罗马本土的命令一发布,我们开始投入了罗马战役。我清楚的记得,那天天气很晴朗,我们突破了边境上轻微的抵抗,由轰炸机开路,踏着冻得硬硬的异国土地,长驱直入,直达罗马的首都:罗马城的郊外。
   
      现在的罗马城和三十年前处于战争中的罗马城完全不能相提并论。我去年去罗马的时候,城里都是新造的建筑,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并不很多,而且大部分都是黄皮肤黑头发的中国人,城市的建筑也是以中国式的为主。我特地去了罗马城著名的万神殿,那是罗马人在公元前建造的伟大奇迹之一,至今有三千多年了,依然矗立在罗马城那著名的神殿岗上。那是我第二次到万神殿,我手里提着照相机,旁边是我的小孙子,旅游团美丽的导游小姐正用嗲得发糯的声音用华语向游客介绍着罗马的辉煌历史,她是个混血儿,有着中国人的黄皮肤和罗马人的高鼻梁。小孙子对那些精美的雕刻和巍峨的建筑不感兴趣,在那高耸的神殿门楼前,他只是望着门外山岗下的快餐车一个劲的嚷着“爷爷,我要冰淇淋”。
   
      我第一次到神殿岗的时候,手里提着的是一把突击步枪,背上是沉重的背包。我的头盔左方被弹片击穿,冷风飕飕的从裂缝里涌进来,冻得人头痛。我身后的4个人,就是我带的连里最后的几个人。地上横七竖八的都是罗马人的尸体和瓦砾碎石,罗马人在这3个月的围城中殊死抵抗,但是在我们的狂轰滥炸下伤亡惨重。现在罗马人的抵抗已经没有什么组织,但是他们还是到处在发起反击。尤其是神殿岗这一带,也难怪,这是罗马人的圣地,要他们轻易的放弃,他们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我端着枪,小心的在尸体堆中搜寻着;那一股让人恶心的浓烈尸臭让人不得不用嘴呼吸;后面的4个人互相照应着彼此的死角,逡巡着慢慢向万神殿前进。万神殿高耸的门楼两侧的两个罗马神明的雕塑向我们瞪着眼睛,我想它们大概是第一次见到外国军人的身影吧?自罗马建城以来,从未被任何敌人打扰过,在这万神殿神圣的殿堂里,往来的一直只有信徒的身影而已。我踩在神殿里的大理石地面上,望着大殿墙壁上的精美雕塑和金碧辉煌的壁画,虽然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垃圾和碎片,这个神殿仍然充满了生命的张力和神圣至上的感觉。在大殿周围罗马众神塑像冰冷眼神的注视下,我感到一种可怕的文化排异感和沉重的压力。
   
      忽然间一个身影从旁边的廊道里猛冲了出来,他身法极快,猛一下把我撞倒在地,我的枪也被甩出了二三米。我只看见一个身披古代铠甲的罗马人骑在我身上,手里提着一把明晃晃的罗马短剑,向我的当胸扎来。我眼一闭,准备着那一下透心的冰凉,一瞬间听得身后战友们的步枪“砰砰”的响起,我身上的罗马人身上顿时多了十几个血洞,温热的血液四处喷射着。他仰天吐出一口血雾,向后倒在地上。我忙从地上跳起身,一脚踢开那把差点插在我胸口的短剑,却听见那个罗马人从满是血液的牙缝间吐出几个含糊不清的罗马单词;我只听懂了一个词,“万岁”。随后他扭曲了几下,不动了。
   
      我这才凑近去看这个差点杀了我的罗马人。那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由身上披挂的华丽铠甲一看可知他的身份,那是神殿里侍奉神明的最后一个罗马兵团的成员才有的。现在他已经断了气,但身上十几处伤口里的鲜血仍然在缓缓的向外流着;他淡蓝色的眼珠怨毒的望着我,虽然我也算身经百战,是从成都城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但那眼神中所包含的仇恨和冷酷仍然让我心里一阵发寒。
   
      罗马城围城战从1868年1月到1868年4月,历时3个月,1868年4月30日罗马城陷落,罗马所剩的军事力量中三分之二在罗马城下被聚歼,罗马平民死伤将近120万人,罗马政府迁都南方的庞培。我方伤亡也在二十万人左右,苏凯就在这一战中阵亡,他死在罗马政务院门前,死因是受伤后流血过多。我没有见到他的尸体,只听说他是因为股动脉被流弹打断而死的。
   
      苏凯死后追授少校军衔,我则升为上尉。
   
      罗马人在罗马城内的零星抵抗和反抗活动一直坚持到1871年,令这期间的每一任罗马城城防司令都头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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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20 04:26 | 只看该作者
第五章 本章长:2125字节
发表时间:2003-9-23 21:16:00 最后修改时间:2003-9-23 21:16:00  

      1869年秋天的时候,我正在大陆最北端的汉斯森林里和罗马的残余部队作战。
   
      罗马人在1868年罗马城陷落以后就彻底的走上了下坡路。9月陪都庞培也被我军占领,罗马人精锐的南方集团军土崩瓦解,除了约3个师上了罗马海军的运输舰得以脱离包围圈以外,其余约15个师18万人全部在大西洋海边的奥哈海滩被歼灭。罗马人有组织的精锐部队就此化为乌有,随后我军向北方进发,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将罗马军队派来阻击的部队全部消灭。
   
      说实话,这种战斗相当乏味和无聊。我没有参与奥哈海滩战役,第二近卫机械化步兵师在罗马城一战中伤亡过大(阵亡率达到前所未有的90%,这主要是罗马狙击手的杰作),只得在城中接受补充和整编。所以当第二集团军(由戚继光元帅率领)在奥哈海滩大展雄威时,我却带着新兵们在罗马城的残垣断壁中追捕抵抗分子。到1868年11月整编和补给全部完成,随后我们就被派往北方作战。
   
      经过3年的苦战,罗马人的失败已经非常明显了。虽然南方偶尔也有希腊人从诺洛海湾登陆窜扰的报告,但是在北方,我们确凿无疑的知道:罗马人的覆亡指日可期了。这只要看看他们军队的装备和经验就可以知道。1866年飞扬岭战役和之后的成都城保卫战,那时的罗马军队经验丰富,装备也相当好,打仗非常有章法,即使遇到不利情况也不会慌乱,只是沉着冷静的应付,同时找寻我们的每一个空隙进行反击。但是1869年的那些罗马兵,用我副营长赵勉的话说:“说他们是军队实在是冤枉了他们。”
   
      说实话,这些人只是些手里拿着武器的老百姓而已:枪一响就卧倒,冲锋就凭着血气之勇猛冲,撤退就杂乱无章的撤退,军官的指挥非常死,无非就是猛冲之前从侧翼发起攻击,千篇一律。再看看装备,1866年罗马人装备的主要是L-55式半自动步枪,虽然比不上我们的H64突击步枪,但是装备整齐,枪支质量也不错。我在成都时曾用缴获的罗马L-55和罗马人干过,很不错的武器。但是1869年的罗马军队装备就非常混乱了,军装也不整齐,很多人连钢盔都没有,武器更是五花八门,有希腊制的捷哈特II型突击步枪(这是希腊对罗马军事援助的一部分,这种枪还算不错),有巴比伦制的“光荣”步枪(这种步枪非常烂,据说每100发子弹中就有5发会卡壳),还有一部分L-55式步枪,但是质量比以前大大下降了,甚至还会有一些波斯的老式毛瑟枪,大概还是第二次波斯战争时的缴获吧?罗马人的士气也不行,人员参差不齐,老的40多岁,小的15、6也上战场。看得出来没有接受过什么军事训练,只是乱打一气而已,一看势头不妙,马上就扔了枪狂奔,可以说是彻头彻尾的杂牌军。在罗马北部高卢丘陵一带,我们一个师就消灭了3个师的敌人,其实多一半是被吓散的:我们的装甲车一冲,他们就溃散了。我记得那次我站在装甲车的顶盖上,用H64点射那些没命奔逃的罗马兵,基本是一枪一个,他们的人数比我们多得多,就是想不起来转身反击。我记得当时赵勉还问我:“这算不算屠杀?”我含糊不清的说:“也许算吧?”
   
      真正帮罗马人忙的,是罗马北方恶劣的气候和糟糕的交通条件。来自南方的中国军人对大陆北方的寒冷气候很不适应,造成许多非战斗减员;糟糕的交通条件一方面使推进速度降低,一方面也使后勤补给难以跟上。我们到达这个大陆最北方的海法城(就是现在北海那一带)时,虽然还是10月,但气温已经在零度左右,我们每个人只有两件单衣而已,所有的人都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很多人感冒发烧,部队战斗力立刻就下降了。
   
      (海法城人口并不是很多,大多以捕鱼为生。我们进城的时候,城里都是些老年人,青壮年大部分被抓丁死在战场上了,所以这个城市的反抗情绪很浓。后来在1872年海法发生叛乱,叛乱者接受西丹岛罗马政府的命令,号称要“向南进军,光复罗马”,我军立刻调集部队进行镇压,所有的罗马叛乱者都被杀死,海法也被夷为平地,不久中国移民在海法的废墟上重建了一座新城,也就是现在的北海。)
   
      1869年11月,我们进入汉斯森林作战,对手是罗马的一些残余部队,当时罗马已经丢失了大陆上的所有城市,一些未被消灭的残余部队乘我国海军尚未到达大西洋作战的机会,坐船撤往大西洋的西丹岛。大东洋里的东丹岛虽然也有罗马的海军,但由于早被我军封锁了港口,不能派出船只接送东部的罗马残余部队,所以这些罗马人是只有被我们消灭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1869年12月3日,我们到达罗马北方最高峰——尼亚达峰,越过这座山就是大东洋。这里有小股的罗马部队,我们的计划是攻占此山以后,向东将他们压迫到海边再加以歼灭。
   
      当天中午11点左右,我率领我的营开始登山,行进到一个山谷时,埋伏的罗马人向我们发射了4枚迫击炮弹,其中有一枚在我身边爆炸,当场将我的警卫员姜宽炸死,我则被抛出10多米,全身多处骨折,胸部、腹部3处弹片贯通伤,还有脑震荡。赵勉立刻接管了我的指挥权,指挥部队当场击毙了那几个埋伏着的罗马人。当时我们有3人死亡,11人受伤。当天下午3点,我和伤员由直升机送往宁波的海军军事基地急救,5日,因为伤势较重,又转送上海的陆军医院。
   
      正是在那里,我遇到了我的她,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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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20 04:27 | 只看该作者
第六章 本章长:1387字节
发表时间:2003-9-23 21:19:00 最后修改时间:2003-9-23 21:19:00  

     
      经过血与火的三年,走过了大陆的整个北方,目睹了成千上万人的死亡,耳闻过无数撕心裂肺的惨叫之后,躺在陆军医院安静干净几乎一尘不染的白色病房里,当我意识清醒的那一秒钟,我的第一感觉是:这里是天堂。
   
      受伤的身体恢复的很快,我一直在看书。军官的待遇还是比较好的,我骨折兼外伤的身体状况也让我只能彻底卧床休息。我非常模范的遵守了医院的一切规章制度,对医生的治疗也非常配合,他们每次查房,都要赞叹我对医嘱的完全遵从。
   
      我每天看报,也听音乐,有时也看电视,更多的时间是看书。过去的3年,我从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变成一个只会杀人的士兵,现在是从你死我活的战场回到奥妙精微的哲学情感领域中来的时候了。
   
      那天我正在看关于早期资本主义在中国取得发展和民主思想的诞生的书,病房的门忽然被打开了,伸进一个人头,怯生生的问:“请问,到烧伤科怎么走?”
   
      我当然知道烧伤科在那里,但是那一分钟,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是个女孩子,非常美丽的女孩子。她那一双不住忽闪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和形状美好的嘴唇,还有那种让人心生好感的清丽声音,顿时就烙印在我心里。
   
      我当然不是那种见到女孩子就不知道东南西北的莽撞少年,我大学的同学有许多是漂亮的女孩,陆军医院的护士也有很多是纤妍的美人,但是眼前这个,不知道为了什么,一瞬间就抓住了我的心。
   
      她叫慧,她就是这样走进我的生活的。
   
      她有个哥哥,是第十六坦克师的一名少尉,在作战中严重烧伤,刚刚送到陆军医院,她从大学赶来看他的。她来敲门的那天,是刚从学校赶来。
   
      后来慧每次来看她哥哥,她都顺便来看看我,陪我说说话。她叫我“大哥哥”,因为我比她哥哥大一岁。
   
      慧那年19岁,正在念大学,她学的是电力工程,女孩子很少学的一个专业。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因为上海大学里电力工程系的宿舍最漂亮”,让我一时为之结舌。当她知道我大学学的是文学之后,也一样很意外,因为“看不出来文学和你身上这么多疤的关系”。
   
      是的,如果没有当兵,我不知在什么地方打混,但是绝对不会落这么多伤疤。
   
      但是那时我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好自嘲的笑笑,告诉她那些伤疤的来历。
   
      慧的心情和她哥哥的伤势是相关的,哥哥好些了,她就兴致勃勃;哥哥有什么地方恢复不好了,她就愁眉苦脸。每次我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哥哥的病情如何。
   
      3月的一天,她哭丧着脸到我的病房来,因为医生告诉她,她哥哥的烧伤面积过大,引发感染,有可能扩散造成全身性的炎症,有生命危险。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因为“太不公平了”。我早知道她哥哥以前是个非常帅的小伙子(她有她哥哥的照片,的确是很英挺的一个人),烧伤以后英俊全消,如今还有生命危险,命运对他也的确是不公。但当时我看着她脸上晶莹的泪水,衬着她雪白的肌肤,恍若梨花带雨,让我心荡神驰。
   
      我怔怔的伸出右手,轻轻把她面颊上的泪滴擦干。她觉察了什么似的抬起头,和我四目交投,那一瞬间,我感到自己全不存在,身体上的痛苦也都消失了,宇宙之中只有那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在静静的看着我。
   
      4天以后的午夜,她的哥哥死了。
   
      那天天在下雨,我望着打在玻璃窗上的雨滴,它们和慧的泪水一样,缓慢而坚定,不停的往下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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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20 04:28 | 只看该作者
第七章 本章长:2183字节
发表时间:2003-9-23 21:20:00 最后修改时间:2003-9-23 21:20:00  

      不久之后的4月,我终于痊愈出院了,来接我出院的只有慧一个人而已。
   
      随即我去上海的陆军司令部报到,在人声鼎沸、到处都是匆匆忙忙人流的司令部走廊里,我遇到一个高中同学:陆宾。他现在居然是上海军区陆军司令部人事处的副处长了,在穿了一身合体的笔挺军装之后,我几乎快要认不出这个当初常和我一起逃课去玩的死党。
   
      陆宾高中毕业后就进入孙子军事学院,学的是后勤补给管理专业。后来就分配到这里当军需官,不过没有想到这么快居然已经升到了中校副处长,想想以前一起厮混的几个死党,好象都从军了,我随口问起几个名字,陆宾一一说出他们的下落,毕竟是人事处的,知道这些情况十分方便。
   
      他知道我的情况以后,一脸坏笑的问我是不是想和慧…………………我没有反驳,也没有确定,只是问他我是不是可以在上海多待一些日子。
   
      “没有问题,包在我身上!”陆宾拍着胸脯,他的坏笑还是和高中时一样,没有一点变化。
   
      我回到军官宿舍,慧在那里等我。当我开门进去的时候,她靠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我没有去打扰她,自己去厨房倒了杯水,坐在床上,想着陆宾刚刚跟我透露的“绝密消息”。
   
      我住院的这几个月,战局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罗马军队在大陆上的所有残余力量已经全部被消灭了,目前各地的部队正在向上海集结。前不久东部联合司令部搞了一次东丹岛登陆,首期登陆部队达8个师,还有海军的两个舰队协同。东丹岛首府培西已经被围,登陆部队正在向内陆发展,准备对岛上的另一个城市比萨发起攻击。目前推进十分顺利,因为东丹岛的罗马军队士气低落而且装备非常差,预计在夏天雨季到来之前可以攻下整个东丹岛。按照陆宾的说法,“明年这时候东丹岛的旅游业一定能恢复,到时候你可以和慧一起去那里旅行结婚啊!”
   
      是啊!可以去东丹岛这个“热带天堂”旅行结婚,应该是人生一大快事!不过明年慧才刚刚毕业,她……………………
   
      然后就是陆宾从国防部参谋本部得到的“绝密消息”,原来罗马已经放出了和谈的口风,看来敌人的阵营开始分化了。
   
      根据陆宾得到的消息,罗马人在丢失了整个大陆,退守东丹岛和西丹岛之后,罗马领导人已经对整个战局失去了信心。我们总共消灭了大约120万的罗马军队,大约占到罗马总军事力量的90%。希腊虽然一直在向罗马提供军事援助,但是由于对我国南方进行直接的军事进攻一直不顺手(三次登陆共15个师18万人全部被我军歼灭,还搭上了两个战列舰编队和登陆艇部队),也无法起到策应作用。我军其实一直在对罗马进行放手攻击,而罗马在失去了95%的领土和98%的经济力量以后,再也无法支撑这场庞大而又旷日持久的战争了。他们放出了和平探针,而希腊则努力拉住罗马不让他们退出战争。毕竟罗马是希腊在西大陆上唯一的盟友,而且如果没有罗马在大西洋对原罗马海岸保持一定程度的军事压力,任由我国调动全部兵力向东攻击希腊,希腊的损失会很大。据说中罗之间的秘密会谈已经开始了,自然希腊也在竭力破坏这一会谈。根据易洛魁的消息,最近希腊和巴比伦的军事调动非常频繁。希腊还提供了3个大队的X-5轰炸机给罗马,用以“抵抗可能的中国军队对西丹岛发起的军事进攻”。我们的情报部门也侦测到大西洋上希腊海军活动十分频繁,还有两次逼近罗马海岸。看得出来希腊的图谋是通过加强对罗马的军事援助,必要时自己加入进来,务必使罗马再支撑下去,利用罗马在西大陆的影响,保持对我国侧后的压力。
   
      我并不认为中罗之间的战争还有进行下去的必要。罗马所有的方面都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那些地方反抗组织目前虽然还在各地活动,但是成不了什么大气候,随着时间的推移必然会被全部消灭的。罗马残余的军队龟缩在两个岛上,士气低落,仅存的不多兵力自保还嫌不足,反攻更是绝无可能。而且罗马即使有希腊的支持,也已经没有经济力量进行一场这样的全面战争了。而我军在大西洋上海军没有太大的优势,东大陆的东海岸三国:希腊、巴比伦、美国都是我们的敌国。其中希腊的海军和美国的海军分别控制了大西洋的南部和北部,西丹岛位于大洋的中间,处于美国海军的势力范围以内,罗马大西洋舰队的实力没有在战争中受到什么大的损失,而我国的大西洋舰队才刚刚组成,如果这时贸然发动一场西丹岛登陆战,后勤和制海权都无法保证,势必造成失败的结果。与其将军力消耗在大西洋上,不如确保大陆的安全,同时巩固在大东洋上的海军优势地位。
   
      也许,的确是到了和谈的时候。
   
      我推开窗,看着外面来来去去满载着士兵的军车。我国的军队在这场罗马战争中获得了空前的成长,军队规模扩大了2倍以上,还出现了很多近卫师,组成了两个集团军。可以说,现在我国处于历史上军事力量最强盛的时期。罗马军队的入侵对我国的破坏也不是很重,除了成都遭受了相当巨大的损失以外,其他的各地几乎没有什么损失。我国的经济结构仍然基本完好的运转着。也正是由于有这样强大的经济力,才支持我们的军队彻底的击溃了罗马。等我们完全消化了罗马的大陆部分,把它彻底归入我国的经济体系之后,我国将凌驾于希腊之上,成为世界第一经济强国是毫无疑问的。而在地理上,中国现在已经成为世界第一大国,面积比原来的第一大国巴比伦多了20000多平方公里。
   
      东丹岛的战事已经没有悬念,那么我们下一个打击目标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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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20 04:29 | 只看该作者
第八章 本章长:2195字节
发表时间:2003-9-23 21:21:00 最后修改时间:2003-9-23 21:21:00  

      慧醒了,她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望着她姿态美好的懒腰,笑笑说:“没有什么,想你睡相怎么就这么难看,口水流了一地。是不是梦见什么好吃的了?”
   
      “不是嘛……人家饿了吗!有没有东西吃啊?”慧的胃口一直不错,但是这军官宿舍今天才划归我使用,里面是不会有任何食品的。
   
      “我们出去吃吧。”我拿起军用扁帽戴在头上,一边伸手把慧从沙发上拉起来。“我念大学的时候常去的那家店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那里的糖醋排条可是很有名的……”
   
      军官宿舍外面有辆吉普车,那是陆宾帮我从陆军司令部弄来的。“毕竟是死党啊!”我心里一边暗暗感激陆宾,一边打开车门,让慧上车。
   
      慧叽叽咯咯的跟我说笑着,我开车出了军官宿舍大门,门口站岗的两名列兵站得笔挺的向我敬礼。
   
      出了门沿着笔直的大路开了大约10分钟,我们已经出了军事区,开始进入市区。
   
      我从大学毕业参军离开上海以后,还没有回来过。以前都是用两条腿在地下走,今天开了车来,感觉又截然不同。不过怀念归怀念,上海的变化还是很大的。
   
      经过三年的战争,上海的市面明显没有以前繁华了。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比以前少了很多,穿着军装的人明显增多。路两边店铺仍然在营业,但是不知为什么,看起来有些破落。许多店铺的招牌也有些脱落的,店里的生意也很一般,看来战争对人们生活的影响还是存在的。
   
      我驱车直接前往上海大学,我的母校。
   
      大学还是跟以前差不多,不过以前校门口路上的摊贩少了不少,大学生们看起来没有减少,但是总觉得有种跟我们以前完全不同的气氛。我开车到学校后门的小街,那里是我念书时的旧游之地,当初的学生天堂。
   
      小街乍看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仔细观察一下,还是有了不小的改变。
   
      路边本来非常多的饮食店少了很多,看来是由于粮食管制的原因。我在军队里除了后勤补给不足有时会饿肚子,一般都不缺粮食。但是民间早已实行了粮食定额定量,每人每天似乎是500克。虽然说可以充饥,但是饮食店的食品来源经此一管,减少了很多。听慧说,有时学校的食堂也会因为粮食不足而关门,让学生自寻充饥之道,可想而知那些饮食店的生存空间是何等的狭小了。
   
      我以前常去的几家店几乎都关了门,仅剩的一家虽然还勉强开业,但是我看看菜单,到处都是售完的标签,也就没有了什么食欲。本来下午四点是小街正热闹的时候,但是现在只有稀稀拉拉不多的一些学生在晃悠。我忽然有点鼻酸,也觉得车上大大的陆军标志和自己的一身笔挺军装在那些学弟学妹堆里很是扎眼,便拉着慧上车,如逃跑般离开了我的母校。
   
      慧带我到她学校附近的一家餐馆里吃了饭。那里的菜色很一般,要价却比以前贵了好多。不过我在军队里是花不了什么钱的,多年的积蓄让我在付帐的时候底气十足。
   
      当服务生过来结帐的时候,我顺便问问他餐厅的生意如何。
   
      “不太好。”服务生看起来很瘦弱,沮丧的脸上露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他指了指昏暗灯光下的空荡荡的餐厅。“自从粮食配给,我们餐厅的价格几乎提高了近两倍,现在很少有人来吃饭了。”
   
      的确,这里的生意很清淡。
   
      “也许不久就会关门了,昨天我听到老板在说维持下去没有什么意思了。”服务生小声的说着,一边收拾着桌上的餐具。“也许过几天我就要失业了,唉……后面该怎么办啊?”忽然他眼睛一亮,“对了!您是个军官!您可不可以告诉我战争是不是马上要结束了?战争一结束,我们的活路就有了!”
   
      我默默望着他,看他的表情逐渐又沉寂下去,从希望转入深深的失望。面对这个渴望战争结束的服务生,我唯有黯然无语,在战场上拼杀的时候,总想着后方的人们还能过着美好的生活,没有想到即使是后方也同样感受到战争带来的沉重压力。
   
      送慧回她大学宿舍的路上,一路车辆稀少,这无疑是石油管制的结果,再看看路上的人们,他们一个个都低着头匆匆的走着,战争的阴影似乎都画在每个人的脸上,完全没有了3年前那种乐观向上的欢乐表情。
   
      联系起陆宾说的最后几句话,我的心不住的下沉。
   
      陆宾说,我们在东丹岛的战争结束以后,可能会准备发动“东大陆计划”,登陆希腊,到希腊本土去直接跟希腊人见个真章。他说他也是从参谋本部听来的消息,不知是真是假。但是看看往港口去的装得满满的军车行列,我知道这多半是真的。东丹岛的罗马军队已经没有什么战斗力,不需要这么多物资的支持,现有已经登陆的部队就可以击溃他们。
   
      那为什么还要运送这么多的物资和部队?答案非常明显,肯定有后续的大的作战行动,而且是以东丹岛为基地发动的作战行动。
   
      东丹岛在大东洋中间略偏向西大陆的位置。西大陆的军队占领它,军事上最大的用途就是以东丹岛作为中转基地,对东大陆展开攻略,而东大陆离东丹岛最近的港口就是希腊的米洛斯。
   
      这样一场跨越大洋的战斗,我们有能力取胜吗?对手可是三个国家啊……
   
      希腊、巴比伦、美国三国联盟对中国,三比一。军事力量上我们自然无法与三个国家相匹敌,经济上也不会占有任何优势,而且我们还要跨过大洋,在一个陌生的大陆上作战。
   
      中国的未来会是怎样?
   
      我和慧的未来会是怎样?
   
      在从慧宿舍回军官宿舍的路上,我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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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20 04:30 | 只看该作者
第九章 本章长:2314字节
发表时间:2003-9-23 21:21:00 最后修改时间:2003-9-23 21:21:00  
      由于陆宾的帮忙,我一直在军官宿舍闲居,度过了1870年那个炎热的夏天。据说陆军司令部罗掘俱穷,把各地的后备役军官都召集来编成新的部队,我这样一个有实战经验、战功卓著的战地指挥官却可以逍遥事外,不能不让人对老友的大力相助心怀感激。
   
      那个夏天我和慧度过了我一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日子。慧放暑假,我则无所事事。每天就是开车出去玩,一直到深夜回来。战争中的军人最吃香,何况我这样的现役军官,军队丰厚的薪给和崇高的地位给了我种种的便利,加上我们是在上海这样一个各种设施一应俱全的大都市,那两个月我和慧简直就如同生活在天堂中一般。
   
      一直到9月,陆宾终于打电话说他实在没有办法找到借口再拖延了,因为要我去任军官的部队申请书都已经在他的办公桌上堆了起来。“也不知道他们那里得到的消息!”陆宾到军官宿舍来找我,“我说你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后来说你已经被安排了,可是他们的申请书照样一份接一份的递上来,还有人到处长甚至到副司令那里去说要你过去。”他拍拍我的肩,“你的名声实在是有够响亮的!”
   
      我只好苦笑,对于一个新部队来说,有一个曾全程参加过罗马战争的实战军官,对部队的战斗力是一个有力的保证。这也是军官的价值所在,并不是我名声响亮,而是我这样的军官实在不多,对于这些新建的部队有着相当强的吸引力。
   
      “那……你就帮我安排一下吧!”最后我说。
   
      陆宾把三份申请书摊在我面前,让我自己挑。一个是去新建的坦克师担任突击队指挥官,第二个是去新兵训练营担任战术教官,第三个是东丹岛的守备装甲部队战术指挥官。第一个职位和我以前干的差不多,但是我知道由于即将展开的大规模军事行动,危险应该会更大才对。第二个对我没有任何吸引力。第三个倒是可以考虑,关键是陆宾在旁边随口的一句玩笑让我下了这个决定,“以后结婚的话蜜月到东丹岛就很简单了……”
   
      后面的事很顺利,陆宾让我进入113装甲步兵师,我的军衔晋升为上校,担任第二团的团长,10月到部队报到。
   
      离开上海的那天,慧到码头送我,我们在码头上旁若无人的拥吻。我的感觉是心痛,非常的心痛,感到非常的舍不得离开,不是我不再适应军队,而是我怀里这个女孩让我不舍。
   
      10月3日,我坐运兵船到达东丹岛培西港。培西刚被我军攻占不久,由于海军的炮轰,城里的居民伤亡惨重,据说本来有60万人口,现在只剩下十万多人,物质损失更是十分巨大。培西本来是埃及人在东丹岛统治期间建造的城市,963年埃及军队在东丹岛海战中失败,随即登陆的罗马人占领该城,随后又统治了这个城市将近1000年。也由于这一原因,城内既有罗马人也有埃及人。就我所看到的,以埃及人为多。他们对我军相当友好,也许是因为罗马政权对当地的埃及人来说始终是个外来统治者,所以他们把我们当成解放军,对我军的占领相当合作。
   
      到达培西城中心的东丹岛三军联合司令部,我找到113装甲步兵师的接待处,接待的军官是个叫杨纯的年轻中尉,他当即安排了一辆车,并且亲自送我到部队的驻地。
   
      路上,我向他打听部队的情况,他很热心的作了些说明,也告诉我东丹岛目前的军事状况。
   
      东丹岛是个不大的岛,岛上有两个城市,西边的是首府培西,东边的是比萨,这两个都是港口城市,中间有一座叫做恺撒的山分隔开两个城市,据说是为了纪念罗马军队在970年在此聚歼埃及军队而得名的。
   
      我军自东丹岛西部毗邻培西的诺瓦海滩登陆后,立即向内陆发展,在海军的配合炮击下,很快就消灭了培西不多的罗马驻军,并击溃了从比萨派来的罗马军队的一次反击,随即就向东进逼恺撒山。
   
      但是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6月里比萨所剩不多的罗马驻军忽然收到了希腊的直接支援。希腊向比萨提供了3个步兵师的装备,于是罗马人立即在当地进行了征兵,拼凑了三个满员的步兵师。靠这三个新建步兵师的兵力,他们熬过了我军对比萨的一次大规模进攻。希腊人随后派出一支特混舰队,运输了两个师的海军陆战队在恺撒山登陆,并构筑了坚固的工事,截断了围攻比萨部队的退路。我军随后对东部发起的多次进攻都被希腊人击退,罗马人乘机发动反攻,在比萨城外陷入包围的我军三个坦克师虽然浴血奋战,还是由于寡不敌众而遭到消灭。累计伤亡在3万人左右,是我军自成都保卫战以来未有的大败。这一消息被严密的封锁,军部向东丹岛大量增兵,就是为了要攻破恺撒山希腊军队设置的防线,进一步攻下整个东丹岛。
   
      “现在罗马在比萨还有多少人?”我问道。
   
      “大概6个师,其中2个是新建的,战斗力比较弱,另四个接受希腊援助后装备加强了很多,而且都曾对抗过我军的进攻,战斗力相当强。”
   
      “希腊人又有多少呢?”
   
      “希腊人经过增兵,目前大约4个师左右,其中2个师是海军陆站队,还有2个是装甲步兵师,装备精良,而且阵地非常坚固。希腊人的士气和训练也非常好,这一点是罗马军队不能比的,罗马人都意识到战争已经打输了,他们的训练也一般,基本都是从战斗中直接获取战斗经验。”
   
      我长叹了一声,看来我想象中“快乐的东丹岛蜜月”还遥遥无期,眼前的任务是怎样应付这个局势,尤其是希腊人。之前我从未与希腊人交过手,但是根据其他与希腊登陆部队交过手的兄弟部队的经验,希腊人作战非常勇猛顽强,是一个相当棘手的对手。
   
      “我们到了!”杨纯一边叫着,一边努力让吉普车在崎岖不平的小路上能够尽量平稳的行驶。我抬眼看去,只看到前方的山头上有一大片的军用帐篷和散布其间的各种车辆。
   
      我到了!我的战争生涯在中断半年多以后又将重新开始,但是面临的却是前所未有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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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20 04:30 | 只看该作者
第十章 本章长:2417字节
发表时间:2003-9-23 21:24:00 最后修改时间:2003-9-23 21:24:00  
     
      去年有一部叫做《天降灾祸》的电影公映以后引发了很大的争议,电影里讲的是罗马战争中有一个连的士兵受命去攻击希腊人在恺撒山的阵地,任务进行到一半才发现他们是去吸引敌人的注意力,以掩护真正的主力,该连遭到了希腊人强大火力的压制,最后仅剩3名士兵活了下来。争议的焦点是当时士兵们发现自己是作为弃子存在,因而对司令部的命令拒绝执行,并自行撤退,有人说这反映了军队的灭绝人性,还有士兵对于这种冷酷命令的反抗。报上为这个很热闹了一阵,各方面都对此做了争论。
   
      我也看了那部电影,且不说这个电影的故事是否真实,我只想说,如果在当时的情况下有这样的单位,我会立即命令枪毙那些逃兵。军队是以纪律存在的,如果认为任务不可能就可以自作主张撤退,军队就不是军队,战争也变成了儿戏。还有,1870年我国的军队是非常勇敢的,电影里表现士兵们在敌人优势火力下的动摇是对无数烈士的歪曲和侮辱。我亲眼所见到的是,即使初次参战的部队也表现出非常的沉着和冷静,并不存在如电影里出现的那种混乱和溃散的情况。
   
      恺撒山战役我参加了,当时的情况是我们用9个师(4个装甲步兵师5个坦克师)在海面舰队的舰炮支援下向希腊人的四个师(2个海军陆战队师和2个装甲步兵师)发动进攻。我所在的113师作为次攻部队,担任的是巩固夺得的阵地并抵御敌人的反击。
   
      那是1870年的11月22日,东丹岛地处热带,完全没有一点寒冷的感觉,我们都只穿着单衣,进入出击阵地。晚上7点收到总攻击命令,接下来就听到舰炮震耳欲聋的炮声,看着山上希腊人的阵地腾起的阵阵火光,7点20分炮火准备完成,第3、第12近卫坦克师分别从恺撒山的南北两个方向开始向山头发起攻击,我们就跟在他们后面。
   
      希腊人的抵抗十分激烈。我经历了西大陆上几乎所有的战役,但是从未遇到过如此顽强的敌人。希腊人装备比罗马人要好得多,他们有足够的装甲车辆和构筑良好的阵地系统让他们可以进行机动防御,从而保持有秩序和层次的反击。我带着我的人在第三近卫坦克师的后面,沿途收容伤兵,惊异的发现伤亡远远超过我的预计。希腊人的殊死战斗精神让人钦佩:他们以10~12人为单位,依托构筑的工事用相当准确的火力向我军射击,即使在主阵地被摧毁和占领的情况下也不慌乱,而是非常沉着的继续战斗,面对我军的优势兵力也不惊慌,每个士兵都是死战到底,我一路上竟没有收容到任何战俘,希腊人的决死精神实在让人佩服。不过对于那些初次参战的士兵来说,遇到这样强悍的敌人实在是种可怕的经历,他们中有许多人就此再也没有下一次的战斗了。
   
      经过2天的殊死战斗,第三近卫坦克师伤亡过半撤退去补充,113装甲步兵师就变为恺撒山南麓的主要力量,而我的2团作为本师主要作战力量,处在阵地的最前沿,正好是个打头阵的角色。好在坦克师总算攻下一个山头,所以我们打的还是比较乘手的防御战。
   
      当时的情况非常紧张:希腊人在初期指挥的混乱状态下逐渐恢复过来,开始反击。他们以非常猛烈的逆袭发起反击,甚至在一两处地方夺回了被我军占领的阵地。我的部队虽然有不少人有战斗经验,但由于是临时改变作战计划,所以只有一半人进入了阵地,随即就遭到了在恺撒山顶上希腊炮兵猛烈的炮轰。我的指挥所开始设在距离最前沿300米的一处碉堡内,到下午3点时被两发重磅炮弹直接命中,当时我正用望远镜观察敌人的阵地,听到炮弹的啸叫后立即卧倒,总算没有被四处飞溅的弹片和碎石击中,但我的副团长陆珲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他被一片弹片削去了半个脑袋。我的团部被这两发炮弹干掉了一半人,而这仅仅只是连续5天的噩梦的开始而已。
   
      我们在希腊人猛烈的炮火下抢修工事,到第二天终于稳住了战线。当天晚上希腊海军陆战队第二师向我们发起猛烈的冲锋,我只看到一大片穿着蓝色迷彩的身影向我们猛扑而来,随即各处火力点开始发射,当场撂倒了一大片,但是后面更多的人更猛地冲上前来,伴随着的是希腊制捷哈特II型突击步枪发射时特有的“哐哐”声和猛烈的火力。这些希腊人完全不顾及自身的伤亡,就这样猛冲猛杀向我们的阵地,。幸好我及时呼叫了海军的支援火力,终于在舰队重炮的猛烈轰击中,敌人的连续3波猛攻都被我们击退,但是我方的伤亡也很惊人。我的二团有一个连完全打光了,一个活的也没有下来。其余各连的伤亡情况也很重。我下令各部队拒险死守,把伤员都送下山去,一边暗自庆幸我事先命令准备了足够的弹药。希腊人的尸体在我们的阵地前堆了起来,尸体在热带很快就开始腐烂,那股浓烈的臭味让人作呕。士兵们在这样的环境下坚持作战,虽然伤亡很大,条件非常艰苦,但是他们并没有怨言。
   
      第三天一股敌人从后面突然插向我们的后卫一团,一团的阵地和准备没有我们充足,很快就被击溃了。我们被包围在这个孤零零的山头上,四面都是敌人,空中补给是有一些,但是远远不能满足需要。海军发动了炮击,但是作用不大,希腊人散开以后,大炮的命中率就大大下降了。
   
      第四天的下午,团部已经暴露在敌人火力下,希腊人从四面八方向我们的阵地冲锋,我也参加了对敌人的反击,操着一把缴获的捷哈特II打死了8个希腊人。
   
      夜里我的部队开始有些骚动,不过不是因为被包围,而是因为弹药和粮食都快要耗尽了,我命令搜集所有死尸身上的弹药和食物,但是所得不多。
   
      当天晚上9点希腊人又发动了一次夜袭。那时我正在看地图,试图找到一个可以突围的地点,忽然外面枪声大起,接着我的作战参谋董斌冲进来大叫:“敌人!敌人来了!”他是从前沿跑过来的,当晚他轮值夜班,在发现了敌人以后就赶快回来报告,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听到他的声音。
   
      他喊完这两声后被2发子弹击中后脑,我看着他直挺挺的向前倒在地上,后脑上露出一个喷洒着鲜血和脑浆的大洞。我想他没有痛苦,可能连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明白,但是那时不容我细想,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操起身边的枪,猫腰从帐篷里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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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20 04:31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一章 本章长:1830字节
发表时间:2003-9-23 21:23:00 最后修改时间:2003-9-23 21:23:00  

      一夜的苦战,到东方微微泛出一片鱼肚白的时候,希腊人终于在我们的顽强抗击和海上舰队的不断轰击下支持不住,败退下去,只在阵地上留下横七竖八的许多尸体。
   
      我坐在战壕的一个角落里,呆呆的看着天边那露出半边脸的太阳,一边努力的深呼吸。清新的海风从海上吹来,把阵地上那股充满着硝烟和血腥的恶浊空气一扫而光。
   
      我的团在这一夜的恶战中基本被消灭的差不多了。我没有受伤,也许是老兵的本能让我又一次成功的摆脱了死神的纠缠——当然也有很多人没有能够摆脱,现在他们就倒在我身边,任由那暖暖的海风吹拂着他们变冷的身体。
   
      我的枪里只剩下两颗子弹,而且我知道我已经没有子弹了。昨晚我打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试图打死我?一夜的战斗仿佛是一场噩梦,又仿佛是种奇怪的幻觉,但是它确实发生过,我手里的H64的枪管还热热的,身边那一具具尸体还在那里用它们千奇百怪的姿势提醒我这场战斗的残酷。
   
      我望着天边,哭了。
   
      慧,我还活着,我不会死的。我一定会努力遵守我的誓言,我不会死的……
   
      “1870年11月,中国军队在争夺恺撒山的战斗中,表现出非凡的勇气和高超的战斗素质。尤其以113装甲步兵师在恺撒山7号山头5天4夜的防御战最为惨烈,该师二团经过激烈战斗,在最后撤下阵地时仅剩12人。第八近卫坦克师随即协同第三炮兵兵团向恺撒山顶峰发起冲击,经过二天激战以后,全歼希腊守军第36近卫装甲步兵师和海军陆战队第二师,共计21000人。
   
      恺撒山争夺战的胜利,奠定了东丹岛战役的胜利基础,打开了通向比萨的通道。同时,这是中国野战部队第一次真正在同等条件下与希腊的主力军团交手,虽然取得胜果,但中国军队的伤亡远大于希腊军队。
   
      经过这一战役,彻底摧毁了罗马军队的士气,中国军队作为一支世界级军事力量从此登上世界军事舞台。希腊统治集团意图插手中罗战争的图谋遭到可耻的失败。虽然希腊继续提供大量的军事援助,但退守西丹岛的罗马政府已经对整个战局失去了信心,并开始放出和平的触角,希望和中国达成一个和平条约。
   
      希腊海军在1871年2月发起一次‘毒龙行动’,向东丹岛直接运送了三个坦克师,希望能够直接改变东丹岛上的力量对比,进而影响战争进程。同时,希腊的盟国巴比伦也派出一个枪骑兵师在东丹岛登陆,直接支援罗马军队继续顽抗。
   
      1871年3月,中国和其他三国的军队在比萨城外的比萨平原展开激战,中国在培西抢修了一个作战机场,及时从本土运送了三个主力坦克师。由T70型新型主战坦克装备的这三个坦克师在作战中表现出极强的战斗力,开战第一天,即在无伤亡情况下全歼巴比伦的枪骑兵师,对敌集团的士气造成极为沉重的打击。
   
      ……………………经过前后2周的战斗,1871年4月2日,中国第一近卫主战坦克师突入比萨市区,残余的罗马守军约1000人投降,东丹岛战役结束。希腊军队又一次在东丹岛遭到惨败,重挫了号称“东大陆第一强军”的希腊军队的嚣张气焰。………………………………………………
   
      ………………………………………………………………此后中罗两国之间的交锋主要在海上舰队之间进行。罗马在希腊的军事援助下,对中国的军事行动继续维持了将近两年。1873年1月中国在东大陆登陆,在本土遭到直接威胁后,希腊大大缩减了对罗马的援助规模。由于长期战争造成的物资匮乏和人员伤亡,1873年4月,西丹岛罗马政府在市民暴动中垮台,1874年9月,新组成的罗马第三共和政府在阿兹特克的斡旋下,在上海与中国签定了《上海条约》,条约内容包括:
   
      一、承认两国现有边界。罗马承担全部战争责任,双方就地停火,停止一切针对对方的敌对行动……………………………………………………………………”
   
      这是我从《中国战争史》第三卷上(首都出版社,1899年6月第一版)摘下来的,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去查这本书。我不想对东丹岛的其他战役做什么详细的描述,当时我虽然也在东丹岛上,但是我并没有参加其中的任何一次战斗。
   
      1872年的我,基本是如同死了一般。
   
      这本书上提到了“毒龙行动”运送希腊坦克师登陆,但是没有提到希腊海军在经过培西城时还进行了炮轰,造成了市民的巨大伤亡。也许作者只想描述双方军队的行动,对这类“司空见惯的普通炮击”就不予记载了。
   
      但我却永远无法忘怀,1872年2月14日那天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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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20 04:32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二章 本章长:1788字节
发表时间:2003-9-23 21:26:00 最后修改时间:2003-9-23 21:26:00  

     
      慧静静靠在我的怀里,鼻子里闻到她的发香,手臂感到她身体的重量和热度,耳朵里听到她的声音,这是我在战场上每次生死在呼吸之间时梦想的天堂。而这一切,现在正真真实实的发生着。
   
      实在是要多谢陆宾,我的老朋友兼死党。他这个上海军区陆军司令部人事处副处长真不是盖的。他一接到113师2团几乎全军覆没的报告,就立即来调查我的情况,知道我无恙以后又去与慧联系,把放寒假的她安排在最近一班运兵船上送来这里。他的信上说:“可以的话,蜜月现在就先度起来吧。不用担心喜糖什么的问题,我和这里的朋友们不会在意的。”
   
      在心里第一千次的感谢他以后,我紧紧的抱着怀里的慧。
   
      慧不说话,只是把耳朵贴在我胸膛上,她说听着我的心跳的时候她感到最幸福——这也许也是做一个军人的情人最大的奢望和最大的折磨了。我无意去打搅她的幸福,只是一边用手轻轻拂着她乌黑的发丝,一边望着她美丽的面颊出神。
   
      海风从海上带来清新的带着点潮湿的空气,我们面朝西方坐在培西唯一一家还在开张的宾馆最好的房间的阳台上,正好面向着大海。听着海涛“哗哗”的冲击着海岸的声音,我又想起了那快乐而无忧无虑的夏天,虽然仅仅只隔了半年而已,但是仿佛已经是尘封多年的往事一样了。
   
      我和慧一起追述我们在上海的每一个快乐时光:在慧同学的生日聚会上,她的几个同学一起灌我,最后跳舞时站得最稳的居然是我……司令部通讯组的女孩子敲诈我要我请她们喝茶,在茶坊里看到慧时她们瞪大了眼睛说“不可能”……陆宾和他女朋友在餐厅约会正好被我们撞到,结果一起到淮海路的电影院里看通宵电影……一起去海滩游泳,却遇到天气不好,等了一下午,最后没有下水只去海边的海鲜馆“大干了一场”…………什么样的小事都被我们提出来讲,越讲越有趣。那个快乐的夏天的每一分钟都是快乐的值得回味的,因为我们在一起。
   
      “小李记得吗?11月有一天他带赵云琳上街,正好被我看到!”慧活跃起来,“他那个表情……呵呵……不要太古怪,看到我在那里笑,只好尴里尴尬得跑过来问我在干吗。我一想起来就好笑!他的表情就好象……就好象……就好象小孩偷吃被捉到一样!”
   
      “是吗?他终于追到赵云琳了吗?那时候他每天跑通讯组,赵云琳爱理不理的,还跟他说通讯组是‘机要部门’,要他少去呢!现在居然还是被他泡到了吗?”我很惊讶的叫着。小李是陆军司令部司机班的司机,他花了整个夏天去追通讯组的一个女孩,一直到我离开为止,他除了闹出大堆笑话以外未有丝毫进展。
   
      “听陆宾说他每天3个电话,早上一个中午一个晚上一个,每星期六就去买一大束玫瑰花等在通讯组门口…………他就这么追到的!”慧望着我的眼中忽然闪过一抹顽皮的光彩。“对了!你到了这里可从来没有打过电话给我,我要罚你!”
   
      我笑了笑,不是我不想打,一来军事通讯与民用线路是分开的,二来天天忙得要命,又要安排工作,根本找不到空打。
   
      “我有写信啊!天天一封,我可是做到的哦!”
   
      “不管不管,我要你打电话给我,现在我要罚你,你让不让我罚?”慧坐起身来,嘴唇俏皮的扁起,捏了两个小小的拳头作势威胁着我。海风拂过她长长的发丝,淡淡的月光洒在她美丽的脸庞上,良辰美景,软玉温香,我已经不知身在何处了。
   
      “你要怎么罚我?”我一边抵挡她的“粉拳乱击”,一边笑着。
   
      慧停了下来,双手伸到我脑后交叉起来,用她美丽的眼睛望着我,“我要罚你……罚你亲我一百下,不许停……”
   
      我望着她的脸,这样一个清纯可爱的女孩子,为了担心她身为军人的情人,放弃寒假回家和父母团聚的机会,在一条脏兮兮乱哄哄装满了大兵的运兵船上摇晃了一个多星期,来到这个在现在的中国领土上最危险的地方。
   
      现在她提出要她的情人给她一点回报,却只是要这个幸运的家伙亲她一百下而已。
   
      一瞬间我的眼睛湿润了,我捧起她的脸,义无返顾的吻了下去。我不要亲她一百下,我只要深深的一吻,让我无法忘怀的深深一吻。
   
      慧闭上了眼睛,我感觉到她在我背后抱紧我的双臂。那一秒钟,我心里充满了对怀里这个女孩的爱,这种爱意放大到全身,充斥了我的整个世界。
   
      那一晚,在那皎洁的月光下,在海涛声中,在东丹岛培西港唯一开张的宾馆里,在一个可以看到海的阳台上,我深深的吻着慧,深深的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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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20 04:33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三章 本章长:3537字节
发表时间:2003-9-23 21:27:00 最后修改时间:2003-9-23 21:27:00  
     
      第二天是1871年2月14日,这天是情人节。中国本来没有这个节日,这个节日是从罗马传流过来的,中国本土对这个节日的态度是可有可无,除了些年轻人以外并不受重视。但是培西城原来是罗马的领土,虽然经过这场战争,市面萧条很多,但是这里的节日气氛还是比大陆上要浓重多了,几条未被摧毁的小街上依然摆出了很多的鲜花,还有卖巧克力的店家也摆出了摊,挂出了标语,大力推销着他们的“情比金坚”巧克力。但是看来劫后余生的人们对此并不热衷,生意不是太好。
   
      下午,我和慧在街上逛着。我牵着她的手,两人肩并肩在那些店铺间徜徉。路上来来往往的人们惊讶地望着我们,他们一定很感奇怪:这样一个明显官阶不低的中国军官怎么会和一个这么漂亮的中国姑娘在这种时候来逛街?在他们的印象中我这种军官应该是有干不完的公务才对,但是我的团打光了,也没有要补充恢复的消息,剩下的那十几个人并不需要我去管——,我曾经带慧去看过都在医院养伤的他们。
   
      “送给你。”我买了一支红玫瑰递给慧。
   
      慧接过来,把话贴在一边面颊上,鲜艳欲滴的红玫瑰衬着秀丽的容颜,显得分外妩媚,看得我都有点发呆。慧看我呆望着她的样子,展颜对我嫣然一笑。“好看吗?”
   
      “有首词你听过没有?”我忽然灵机一动,想掉一下多年未用的书包。
   
      “什么词?”慧拈着那支玫瑰,在手中把玩着。
   
      “‘拈花问檀郎,花强妾貌强?檀郎故相恼,却道花枝好。一发不相饶,碎挼花打人。’”我拉了长腔念着。“你拿着花问我,就好象这个‘拈花问檀郎’的女孩子一样。”
   
      “哼……人家才没有那么野蛮呢……”慧故意扁扁嘴唇,还飞起一个斜眼,不过我看这里面并没有什么生气的成分在内。“我又怎么会用花去打人?你以为我是王虹啊?”王虹是她的一个同学,曾经用一束鲜花在大学校门口当众“殴打”自己迟到的男友,被称为“上海大学第一悍女”。
   
      “哈哈……那是不至于……还好还好……”我打着哈哈。王虹那女生我是见过的,长得很一般,但是性格非常特立独行,对于她男友的种种不幸遭遇我深表同情,同时希望自己永远不会遇到。
   
      远远的传来微弱的闷响,好象是从海上传来的。
   
      “打雷了吗?”慧望望天,天空是阴沉沉的。“大概快要下雨了,我们逛完了回宾馆去吧?”
   
      “不太对。”我站住脚,仔细谛听那连续不断的闷响。慧也停下来,一脸奇怪的表情问我:“怎么啦?”
   
      “这不是雷声。”脚下传来微微的晃动,雷声再厉害也不会搞得在这么远的地方还能感到地面晃动的。
   
      “这是重炮!”多年战场上冲杀的经验告诉我,这一定是非常重型的大炮才会有这样的威力。炮声还在靠近,市场里的人们也已经有所察觉,都纷纷停下来关切的向炮声传来的方向张望着。
   
      “我们快走!”我拉着慧的手,急急地奔向停在街口的吉普车。
   
      慧一边跑一边问:“怎么了?怎么了?”
   
      我根本没有空去给她解释。慧没有在战场上经历过战争,上海在最危险的时候离最近的前线也有800多公里,她根本不知道战争是怎样的。而这里是培西,向东不到80公里的地方就是前线,那里中国和希腊、罗马的军队正在进行着殊死的战斗,战争中什么都可能发生。80公里,对于一场大规模的攻防战来说,不过是一个不大的战略纵深,用坦克突击的的话,不过是两天的路程而已。如果前方战事不利,希腊军队突破我军战线的话,培西城是相当危险的,虽然城内有8个刚从国内运来的坦克师、装甲步兵师,还有炮兵部队和空军的轰炸机作为火力支持,但是见识过希腊军队的人都知道,这样的军队是说不定有些什么样的举动出来的。
   
      炮声从海上传来,证明是敌人的海军炮轰。罗马人的大东洋舰队所剩无几,都龟缩在比萨的港口里。现在在东丹岛外围游弋的海军,主要就是我国的大东洋舰队和希腊人的东洋舰队(他们称之为西方舰队)。难道是我们的海军和希腊海军干起来了?有这个可能。
   
      我和慧刚奔回车上,连引擎还没有发动,就听到一声巨响,抬头看去,只见远处的海角边上原来有一座灯塔的地方腾起一阵烟雾,灯塔已经不见了。
   
      “果然是炮击!”我发动起车子,一脚踩下油门,直接向宾馆驶去。
   
      一路上看到的行人都急急忙忙的赶着路,都是一脸惶惶然的表情。炮声越来越近,城里的几个地方已经腾起了烟雾。
   
      慧的脸色变的煞白,她紧紧抓着我的右臂,一边不住向后看。
   
      “我们去哪里?我们去哪里?啊!”又是一声巨响,炮弹大概在我们右后方不到500米处爆炸,有许多碎片噼里啪啦的打在车顶和挡风玻璃上。
   
      “去宾馆。”我飞快的开着车,一边在肚子里骂着海军,整天在外海耀武扬威的开来开去,现在倒好,敌人都溜进港来了,他们的影子却在哪里?
   
      岸上的海防部队开始还击了,我听到了熟悉的68机关榴弹炮连续发射的声音。不过这样的炮弹对敌人的战舰损害不是很大,毕竟只是陆战压制武器,30mm的炮弹对于战舰厚重的装甲板来说没有什么大的威胁。
   
      “去你们营房吧……我怕……”又是一发炮弹在后面大概200米处爆炸,冲击波的猛烈冲击使整辆车子都跳了起来。我望着慧因为受惊而煞白的脸,只好跟她解释。
   
      “兵营是军事目标,一定是重点炮击对象,而且现在营房里肯定很乱!去的话更加危险!宾馆是民用设施,一般不会被列为攻击目标的。”
   
      车子如飞般在路上行驶着,炮弹远远近近的落在周围,把一片片民房炸得七倒八歪。我一路骂骂咧咧的咒骂着希腊人。他们完全没有人道精神,居然这样肆无忌惮的对居民区进行炮击,这些居民一年以前都还是他盟国罗马的公民哪!
   
      “咻~~~~~~~~~~~”
   
      不好!听到这炮弹撕裂空气的声音就知道它直冲我们而来!我一打方向盘,向左边的一个胡同猛冲过去。
   
      “轰”的一声巨响,炮弹仿佛就在我们车顶上爆炸一般。一瞬间的天旋地转之后,我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我醒来的时候,我正躺在担架上,浑身上下都疼。周围是大批人群在瓦砾间忙碌着,天已经黑了,照亮四周的只有从瓦砾间腾起的阵阵火光。
   
      “慧!”我挣扎着坐起身,旁边的一个卫生兵立刻把我按倒。“不要动!你断了两根肋骨!”
   
      “什么狗屁肋骨!给我让开!”我忍着胁下的剧痛,一把推开那个卫生兵,从担架上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但是天旋地转,腿也一阵阵发软,让我又跌坐在担架上。
   
      “慧!”我有气无力的喊着,“慧……”
   
      “你在叫车里的那个女孩吗?她在那边担架上。”卫生兵找来了医生,他三十多岁,胖胖的身上裹着一件肮脏的白大褂,高一脚低一脚在瓦砾里走着,嘴里还絮絮叨叨的说着,“在国内不是挺好?跑到这鬼地方来现世……”
   
      我的怒火腾一下跳上脑门,我瞪起眼睛吼道:“你这王八蛋满嘴狗屁些什么?你以为我毙不了你?妈的这么多废话?”
   
      那医生一惊,不响了。我自己用力过猛,胸口一阵剧痛。我知道折断的肋骨随时可能扎进肺里,这时不宜大吼大叫,
   
      “她怎么样?你给我说实话。”我抬起头看着那个医生。
   
      “脾气还不小嘛你……她受了内伤,情况不太好。”那医生摇摇头,走开了。
   
      “帮个忙扶我过去……”我向那个卫生兵打着手势要他帮忙。
   
      踉里踉跄来到慧的身边,我伏下身去望着她的脸。她的脸白的吓人,双眼紧闭,一条血痕从口角延伸到腮边。她头发很乱,但是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让我放心不少。她的右手里依然紧握着那支玫瑰。
   
      我轻轻的摇了摇她。“慧?”她没有醒,“慧?”
   
      “让开让开!”来了两个五大三粗的士兵,他们抬起慧送上一辆野战救护车。“还有你!”他们把我按在一个担架上,接着把我抬上了另一辆救护车。我只来得及从慧的手里拿走那支仍然鲜艳的玫瑰而已。
   
      当晚11点,一直昏迷不醒的慧死于脾脏破裂引起的内出血,在一个离家千里的地方,东丹岛培西城郊外的一个野战医院里。
   
      我由于炮弹震荡症、肋骨骨折、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卧床3周。慧的死讯是那个废话很多的胖医生来跟我说的,听他说完以后,我立刻就晕了过去。
   
      后来的我就昏昏沉沉的,或者确切的说,痴痴呆呆的,脑子空空的什么也没有。每天就是拈着那支枯萎的玫瑰出神。
   
      我想我的心跟着慧一起死了。
   
      1871年2月14日,由希腊派出的3艘战列舰和6艘驱逐舰组成的护送舰队,对东丹岛培西城的居民区进行了四十五分钟的炮击,随即被赶来的中国海军击退。中国驻军基本没有损失,但当地平民死43人,伤159人,财产损失在三亿元以上。中国随即对希腊的残暴行为进行了严厉谴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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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20 04:33 | 只看该作者
第十四章 本章长:2503字节
发表时间:2003-9-23 21:27:00 最后修改时间:2003-9-23 21:27:00  
     
      后来的日子我一直是呆呆的,我的团不久就被重建,我也由于在战斗中的出色表现被授予一级华夏勋章。但我在把勋章和慧一起安葬以后,就申请调职去新兵训练营。因为在我的眼前一直有慧的影子在晃来晃去,给我的感觉是自己已经无法再去面对战场上的死亡,。
   
      陆宾接到我的调职报告,没有多问我一句话就立刻帮我办理。1872年9月,我被委任为东丹岛特种兵训练营的校长,负责训练突击队员和战场技术人员。
   
      这个训练营位于比萨城外一个毗邻大海的山谷里,周围是一片小山,一面临海,有一片“黄金般的海滩”,是个风光秀丽的地方。但是我并不在意这些,只是每天埋头于繁杂的日常工作中,争取至少能在白天的工作时间里把慧忘记。
   
      1872年12月的一天,我正在办公室里写新兵训练结业汇报,门忽然开了,我抬起头,看到的是陆宾那张洋溢着笑容的脸。
   
      “啊!你怎么会来这里?”我大感意外。东丹岛战役已经结束,但是大陆对东丹岛的增援仍然源源不断,目前已经达到了空前绝后的23个师25万多人,加上海军舰队和航母编队,这里大概已经集中了我国三分之一的军事力量。所有的人都知道这完全是为针对希腊的作战计划所作的预备工作,我们即将对希腊或者巴比伦发起进攻,这毫无疑问,但是这当口,上海军区陆军司令部人事处副处长到这里来干什么?
   
      “哈哈!我来看看老朋友!”我站起身,陆宾一下绕到我身旁,攀住了我的肩膀,这姿势是我们念高中时常用的,事隔多年重又见到,让人感到无比亲切。
   
      “我被调到东大陆作战本部后勤支持处当处长了,”对,这家伙可是孙子军事学院的后勤专业科班出身。“顺便过来旅行结婚。”
   
      “你……你结婚了?”我又吃了一惊,“和谁?和小晴吗?”小晴是他的女朋友,以前在上海一起玩,和慧相当要好,那是个文雅娴静的女孩子,有着一双“如湖水般澄净”的眼睛。
   
      “对啦!”陆宾放低了声音“我们上星期在上海领的结婚证,婚礼我定在下周,在比萨的阳光海滩举行。”阳光海滩是比萨一大风景胜地,当初我也曾考虑过选在那里结婚。
   
      陆宾的婚礼很简单。那天天气非常好,婚礼就在那片金黄色的沙滩上举行。蔚蓝的蓝天下,他穿着一身绿色的陆军上校制服,和披着雪白婚纱的小晴交换戒指并接吻。在场的一百多人基本都是军人,在这个时刻不约而同的开始齐声鼓掌。我也拍着手,看着高中的死党完成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件大事,眼眶不由有些发热,在小晴雪白的身影里,我似乎看见了慧的影子。一瞬间,我的泪水冲下了面颊。当初在上海的餐厅里环桌而坐的四个人,如今慧却已经永远躺在培西城外的公墓里了。
   
      “慧的事真让人伤心,但是希望你能够看开,重新振作起来吧,慧在天堂也会高兴的。”小晴过来给我敬酒的时候这么说,我擦着不合时宜的眼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大概什么时候出兵啊?”大家都是军人,很自然就谈到了眼前对东大陆的攻略计划。
   
      “这个似乎还没有定下来,听说不会很久了,反正在季风没有结束以前不可能。”那是作战本部的一个参谋,姓陈。他是陆宾的朋友,这次来祝贺的。“目前国内还在继续动员,新建成了5个师,准备替换国内的几个近卫师来这里参加第一天的登陆。”
   
      “哦……可能会在那里登陆呢?”
   
      “这个是军事机密,谁也不知道的啦!”陈参谋打着哈哈,“喝酒喝酒!”
   
      陆宾住在比萨城的一个宾馆里(现在的比萨旅游大酒店就是在那个宾馆的旧地基上建成的),每天晚上都会到我这里来。
   
      “小晴呢?”
   
      “她啊……她去新闻发布处了。”小晴以前是记者,现在嫁了陆宾,似乎是加入了陆军通讯社。
   
      “呵呵,来,坐。”我给陆宾让着座,他没有坐下,却过来攀我的肩。
   
      “老同学,我们要出发了。”
   
      “什么??”他的婚礼才刚刚举行一周而已,东大洋的季候风还在海上肆虐,怎么选在这个时候出发?
   
      “上面有命令下来了,今晚11点在比萨港。我也要随队出发。”他的声音很低沉,完全不象平时神采飞扬的陆宾。
   
      “你是后勤处长,你怎么也要去?”我惊愕了半晌,这才明白过来这消息的含义。“小晴知道了吗?”
   
      “她也一起去,她现在是随军记者。”
   
      “天啊……”我望着他,每次都是我上前线他在后面坐镇,如今居然倒了过来。不过我是军人,知道军人的天职是服从。“那……你小心点吧,准备好手枪和背包。”
   
      “没问题,我在司令部,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他倒很豁达。
   
      “希腊人很顽强,你还是小心点好。”我不想触他的霉头,但是还是要提醒他两句,毕竟这是他从军以来第一次真正去前线。
   
      “哈哈……放心吧,我没有问题的啦。”
   
      1872年12月23日(有些历史书说是24日,但是我记得是23日)深夜,中国军队合计21个师22万人登上运输舰,在海军的掩护下离开东丹岛的比萨港,开始执行“旋风计划”。
   
      那晚的我在比萨港的港口上给陆宾和小晴送别。看他们登上那艘巨大的“飞龙”号战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船舷后面,我这才转过身,望着身后一辆辆坦克排成长龙,被吊装上船,无数的士兵都背着背包挎着枪,他们的脸上木无表情,只是按照顺序一个个上船。对我这个在一边的上校完全视若无睹。
   
      但是我却非常感动,望着这滚滚的人流和车流,他们都是我国部队中的精英,终于要投入去打击东大陆。中国的人力物力在这遥远的东丹岛汇集,向一个更远的目标进发,我感到心跳加速,热泪盈眶。
   
      “别了我的母亲别了我的朋友我要离开家乡去把正义和和平撒向四方”
   
      港口的高音喇叭反复的播放着这首《前线之歌》,我则望着那黑暗中憧憧的船影一艘艘离开码头,向茫茫的大海驶去。
   
      当天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本来拥挤的港口已经只剩下几艘小船。
   
      我坐在一个水泥墩上,望着冉冉升起的太阳,我感到双眼被阳光照射的刺痛,于是我闭上眼。
   
      温暖的阳光抚摸着我的脸,闭着的眼前一片鲜红。
   
      我的罗马战争就这样结束了。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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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20 04:38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卷 第一次东大陆战争

第一章 本章长:2547字节
发表时间:2003-9-23 21:30:00 最后修改时间:2003-9-23 21:30:00  

      东大陆是个巨大的大陆,面积比西大陆大1/3左右,自然环境也比西大陆要复杂得多。从形状而言,东大陆仿佛一个巨大的牛头,两个牛角一直延伸到北极圈附近,而牛的下巴则远远越过赤道,直达南纬30度线。
   
      在大西洋和大东洋的包围下,东大陆的两个“牛角”圈出了一个内海——祖鲁海。祖鲁海得名于原来的一个沿岸国家祖鲁,这个国家在公元前后达到鼎盛,一度成为祖鲁海的霸主,北扼美国,南制巴比伦,西逼易洛魁。在繁盛了300多年后,在美国和强大起来的巴比伦王国联军南北夹击下国势渐渐衰弱,公元572年,祖鲁首都津巴布韦在巴比伦王国强大兵力的进攻下陷落,祖鲁作为一个独立的国家就此灭亡,美国和巴比伦瓜分了原来祖鲁国的领土。那时东西大陆甚至彼此不知道对方的存在,所以中国从未和独立的祖鲁国发生过任何联系。现在中国对古代祖鲁所知的一切,不过来源于巴比伦著名的史书《王国史》中的记载。
   
      历史上如祖鲁般消失的国家还有好几个,比如西大陆另一个古国凯尔特。凯尔特位于东大陆西岸,在巴比伦和希腊之间。公元前220年,凯尔特人在东大陆中部的凯尔特山脚下击溃希腊和巴比伦的联军,胁迫希腊国王签订贡约,勒索了大笔财富,威震东大陆,名声大噪。此后200年,凯尔特人渐渐丧失了尚武之风,到公元144年,希腊停止进贡,凯尔特国王不顾国力大不如前,向希腊人宣战。此时的希腊人已经强大起来,大批希腊军队自希腊平原出发,越过凯尔特山进逼凯尔特的吉格维亚城,在吉格维亚郊外一举击溃凯尔特军队。随即凯尔特北方的易洛魁、东方的巴比伦趁火打劫,一起出兵瓜分了凯尔特。
   
      东大陆如此,西大陆也一样,在上海的南方古代有个古国叫做日本,它的首都叫京都,位于现在的苏州一带。但是日本这个国家对于中国人来说只存在于古书上,它的灭亡非常早也非常彻底——它在公元前2500年左右灭亡,留下的只有中国古籍中一些零星的记载。而且不但国家,连它的民族也消失了,可能是完全融入了中国,或者是被彻底消灭了。历史上再没有一个国家如日本般如此彻底消失的,西大陆最南方原先有个印度国,也是在公元前400年即被阿兹特克灭亡,但是至今阿兹特克境内还是生活着许多印度族人,他们的人种和语言都与阿兹特克人不同。还有被罗马灭亡的埃及,他们在罗马北部留下了很多神庙的遗迹,我在罗马作战时曾经过其中的不少。他们的美学风格和罗马人大相径庭,而至今在东丹岛还有许多埃及人,他们把自己称为“阿蒙那吞”,也即“阿蒙神的崇拜者”,埃及人崇拜的神就是太阳神阿蒙。
   
      东大陆的力量格局在1650年易洛魁战争后基本稳定下来。当时巴比伦霸权虽然已经衰落,但是希腊霸权却紧接着诞生,而易洛魁战争就是这个新霸权的初露锋芒。1648年希腊巴比伦联军入侵易洛魁,将易洛魁在易洛魁山脉以南的领土全部占领。易洛魁在此一战中丧失了自公元初年至今的全部扩张成果,只保有东大陆“牛头”西边的一个“牛角”——还是比较小的一个牛角,领土只有另一个“牛角”美国的2/3大小。而这还是拜地利之赐:横贯西边“牛角”的易洛魁山脉高耸入云,其南麓更是险峻陡峭,对于自南向北仰攻的来犯者来说,绝对是难以逾越的险阻。
   
      “旋风计划”的第一步就是利用这个牛角。
   
      易洛魁早就是我国的盟友,历史上自东西方大陆开始交流以来,中国和易洛魁之间的交往一直非常融洽。易洛魁战争时,当时的中国政府甚至还计划派出一支远征军帮助易洛魁人作战(当时的中国枪骑兵非常有名,是世界强军之一)。后来易洛魁政府顾虑到引入西大陆军队容易激发希腊人的民族情绪(1388年波斯王朝最鼎盛时曾派出远征军远征希腊,在希腊南部的海拉克雷亚附近登陆,希腊以“把西大陆蛮子斩尽杀绝”作为口号,全国动员,全歼了波斯的15万远征军。这一口号作为希腊民族战争的著名口号就此载入史册。希腊对中国的战争一开始,希腊的统治集团就重新启用这一口号,以将这一战争涂抹上民族战争色彩,换取人民的支持。),婉拒了这一提议。于是中国改而对易洛魁进行经济援助,向易洛魁提供了大量的铁矿石和作战物资。易洛魁战争以易洛魁的失败告终,由于这场战争极为野蛮血腥(双方作战部队的伤亡数字达到了惊人的330万人,而民众的伤亡更是不计其数,保守的估计认为在8年的战乱中,至少有400万人死亡,1000万人沦为难民),加上巴比伦占领军对易洛魁被侵占领土上的易洛魁人进行残酷迫害,易洛魁人对同一大陆的巴比伦和希腊十分仇视,对远隔重洋的中国却非常友好。如今中国提出利用易洛魁领土作为跳板,向易洛魁山脉以南发起攻击,正好符合易洛魁向巴比伦和希腊复仇的愿望,当下一拍即合。双方约定中国军队在易洛魁南方的易洛魁山脉易洛魁部分登陆,并向南进攻,易洛魁政府则对此装聋作哑,对我军的作战行动不予干涉。
   
      “旋风计划”中这一非常成功的外交举措造成了希腊的措手不及。根据一般军事常识,登陆总是选在距离本土最近的地方。而中国远征军从东丹岛的比萨港出发,直线距离最近的是希腊的亚述一带。因此希腊军队在那一带设置重兵防守,并建造了极为坚固的海岸防卫线,希腊国防部长狂妄地宣称“将把中国人象老鼠一样淹死在涨潮的海水里”。
   
      巴比伦也认为这场战争将从中国军队入侵希腊开始,到时巴比伦军队根据盟约将进入希腊领土协助希腊军队作战。因此将主要兵力集中在凯尔特平原一带,这样可以扼住凯尔特山脉向北的通道,保证巴比伦本土的安全,同时也便于进入希腊作战。希腊的另一个盟国美国认为中国远征军的登陆行动必然遭到希腊优势兵力包围,“遭到末日般的屠杀”,即使能够勉强站住脚,也必然在希腊源源不断的后援轮番攻击下崩溃,陷入绝境。美国只需要象征性的派出一些支援部队即可。因此美国人甚至没有进入战备状态,只是加大了对东大陆东海岸的巡逻密度,“防止中国人可能的海岸骚扰”。
   
      而我国出其不意的从北方的易洛魁山脉登陆,这里离比萨的直线距离要比亚述远600多公里,东大陆三盟国的军事参谋部都没有想到中国军队会从这里登陆,开始对东大陆的作战行动。
   
      1872年1月12日,中国远征军在严格保密的情况下在易洛魁山脉西部临海的一个小山谷登陆成功,随即向易洛魁山脉南方的巴比伦港口重镇托那汪达发起了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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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本章长:2051字节
发表时间:2003-9-23 21:32:00 最后修改时间:2003-9-23 21:32:00  

     
      那是1872年1月15日,我一如往常的在训练营的营长办公室和文件、训练计划作对。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欢呼声,我皱起了眉,一早这些学员就在大呼小叫些什么?正想出门去看发生了什么,我的副营长蒋宾达,一个强壮的空降兵中校挥舞着一张报纸冲进了我的办公室。
   
      “营长!哈哈……大胜啊!大胜啊!”他满面都是笑容,一张嘴咧得好象再也闭不上一样。他一边这样大笑着,一边把手里的那张报纸摊在我的面前。
   
      这是一张号外,上面用大大的黑字标出新闻标题:“我国远征军攻占托那汪达”。我才刚一看到这个标题就跳起了身,用两只手撑在办公桌上,蒋宾达走到我身后,嘴里说道:“我就知道会赢,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他们实在是太行了!嘿!”
   
      我嘴里“恩”了两声算是回答,一边仔细看那篇报道。
   
      “[本报讯]经过一昼夜的激战,我军顺利攻占东大陆西海岸重镇托那汪达。
   
      我军在12日登陆后,随即向托那汪达进发,巴比伦驻军对我军的攻势没有任何准备,有组织的抵抗迅速瓦解。13日下午15时,我远征军司令部已推进至托那汪达近郊,随即对城内进行了炮击,摧毁了敌军的防御工事。巴军士气低落,城防司令官塔拉尔纳在我军的最后通牒下宣布投降,我军于14日拂晓进入托那汪达市区,接管该市的防务………………”
   
      这后面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巴比伦的城防司令向我们的远征军司令递交佩剑。
   
      “这不就是投降仪式吗?”蒋宾达哈哈笑着,“我就知道这些巴比伦猪不经打,没有想到这么嫩……”
   
      我没有去听他的厥词,我只看到了那张照片里一张我再熟悉不过的脸:陆宾。他也出席了受降仪式,这家伙,运气还真不错,才一参战就打了个大胜仗。
   
      后面的报道是连篇累牍的渲染我军损失之轻微、对敌军造成的打击又如何重大,还有各地对此举行的庆祝仪式的报道。我一扫而过,一边想着托那汪达的重要性。
   
      对于登陆的一方而言,最大的问题是后勤补给,有了一个可靠的海港,就有了可靠的补给渠道,才有了可靠的基础可以发动下一步军事行动。托那汪达是东大陆的良港,此地原属于易洛魁,巴比伦在当地实行殖民统治,并不得民心,看来很快就能完成扫尾工作。一旦巩固了港口,远征军就可以进一步向内陆进攻。不过先向巴比伦开刀,实在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外,巴比伦军队素质低下,装备也不好,空有庞大的数量,并不能与我国的精锐部队争锋。如果一开始就直接攻击希腊本土,以希腊军队的战斗力,我军一定损失惨重,就算攻下什么港口也是强弩之末,很快又会被夺回。想到这里,我开始佩服起总参谋部的那些家伙,看来他们也不是完全吃饭不做事的。
   
      第二天,报纸上开始对攻占托那汪达进行大肆报道,称之为新闻轰炸也不为过。据说本土好几个城市举行了庆祝活动,上万人打着“我们爱主席”之类的横幅在街上游行。我不觉得这种行为有什么大的意义,但是鼓舞了民心士气,总归不是坏事。
   
      巴比伦对这件事自然是气急败坏。根据战后揭露的巴比伦秘密档案,巴比伦政府的如意算盘是让中国和希腊进行一场血腥的消耗战,他们认为中国不是希腊的对手,但是至少能够消耗希腊的很大一部分实力,到希腊觉得吃力的时候,巴比伦再以盟友的身份插手其间,击退中国,可能的话,进攻中国本土。即使不能进攻中国,也要借机插手希腊的内部事务,使巴比伦在东大陆的地位进一步上升,最好的结果当然是诞生新的“巴比伦霸权”了,但是他们自己也知道这不太可能,所以是写了“争取”。
   
      结果这只是他们的一厢情愿,中国声东击西,一下夺去了巴比伦在易洛魁国境边上的一个军事要点,而且更让巴比伦难堪的是当地的巴比伦军队根本未做认真的抵抗,就在中国主战坦克的炮口下投降了,这对巴比伦政府一直宣传的“巴比伦国防军是东大陆训练最系统最有战斗力的军队”是大大的嘲弄(之前在东丹岛战役中巴比伦军队的拙劣表现一直被细心的掩盖着)。巴比伦的国民一下陷入了一种惶惑不安的境地——托那汪达一直被称做是“易洛魁前线的坚固堡垒,巴比伦大东洋防务计划的枢纽”,谁知中国军队一登陆,只花了一天就攻占了,巴比伦军队的战斗力由此可想而知。巴比伦政府一头要应付中国远征军的沉重军事压力,一头要对付上街游行要求巴比伦退出中希战争的民众,搞得是焦头烂额,只得向希腊发出求援的信号。
   
      希腊政府倒很讲义气,马上向巴比伦提供了一笔数目不小的军事贷款(这笔贷款原本是给罗马政府的,现在的罗马已经失去了它当初的作用,在希腊眼中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并许诺立刻派出援军参战。美国跟在希腊后面,也提出了它的军事援助计划,并立即派出了四个坦克师前往托那汪达帮助巴比伦作战。
   
      巴比伦得此强援,腰杆一下又硬了许多,它马上调动原来驻扎在凯尔特平原的主力部队立刻向托那汪达反扑,一边在国内宣布动员,并在临近托那汪达的几个城市实行征兵。巴比伦政府的工作效率倒是挺高,巴比伦全国很快就进入了战争状态,以倾国之力,向托那汪达的中国远征军发起反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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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20 04:40 | 只看该作者
第三章 本章长:2276字节
发表时间:2003-9-23 21:33:00 最后修改时间:2003-9-23 21:33:00  

      老大:
   
      一直没有给你写信,因为一直很忙,今天才算有了点空,赶快补上吧!
   
      先告诉你件喜事!小晴怀孕了!呵呵……大概有两个月了吧!虽然在圣雷吉斯没有什么好的医院,但是昨天军医跟我说他很确定小晴是怀孕了。我当然是很高兴啦!不过你也知道,待在这里实在是很危险,所以我一直跟她说要她回家,但是她就是不听,她以前的脾气可不是这样的。还跟我说“宁波号”被击沉的事,但是路上再危险难道有这里危险吗?你如果来信,可得好好替我劝劝她。
   
      你以前常跟我们吹战场上的事,欺负我们没经历过战斗,不知道打仗是什么样的。现在我可不怕你这一套啦!这里天天有战斗,连我也参加了好几趟,如你所说的确很危险,但是我也没有伤着一个指头。不过血腥是血腥极了。记得那时在上海看电影,你看到里面的战争场面直撇嘴,说太假了,我还不太相信,现在看到才知道,真正的战争真是血腥!上个月一颗炮弹打在司令部院子里,炸死了四个人,其中有一个被炸得粉碎,血和肉溅得满墙都是,恶心得不得了。通讯组的几个女兵见了都吐了,小晴看了脸色也不好,可是我趁势劝她回去她还是不听。
   
      话说回来,我可比你厉害!你打了那么些年仗,也不过和两国的军队交过手,我来这才4个月,可已经和3国的军队打过啦!上次在托那汪达的时候我用步枪打死过一个巴比伦兵,在这里昨天一天我就领教了三国的兵!那是昨天下午,我去仓库清点,正好遇到敌人从后面摸过来,我们首当其冲,就和他们干上了!不好意思,我用下来,觉得好象希腊的捷哈特II还比我们的H64顺手,所以昨天用的也是捷哈特II。希腊人真是不怕死,打仗又很灵活,巴比伦人人多,不过他们打仗好象不太认真,枪一响就倒,也不知道是真被打中了还是怕得趴地下。昨天还有美国兵哪!美国的“胜利”突击步枪你见过没?我昨天还缴获了一把,可惜枪托被炸断了。美国兵都是大头皮鞋,跑起来很响,昨天来了一个营,那声音隔两条街都听得见。美国人冲锋也有趣,我们是猫腰冲;希腊人是低头冲;巴比伦人也猫腰,不过比我们猫得还低;美国人冲锋就这么直挺挺的,好象不怕死,可枪一响他们就退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美国人火力很足,比希腊人还足,好象从来不管后勤的事,我都搞不懂他们的后勤处是怎么搞补给的——美国离这里可有好几千公里啊!我们打仗可从来不这样,现在部队的配额已经是****一天了,如果再不把机场修好还要降。老实说我们现在是靠缴获打仗,**将军整天就为这个头痛,我就更不用说啦,那些数字快把我搞死了。早知道会这么惨,当年就不去念后勤补给。昨天我处里的一个干事又被敌人的炮火炸死了,人手更缺,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虽然司令部又拨了人给我,但是新手上来那有那么快啊!
   
      你在东丹岛好吗?如果回去的话,去我家看看我爸我妈还有我姐,就说我在圣雷吉斯很好。不过我真的是不喜欢这个地方,虽然只来了4个月,但想起以前在上海时的事,已经好象过了好几百年一样了。真想再在上海的那个咖啡馆里喝咖啡啊…………
   
      你有没有找新女朋友?我劝你好多次了,不要老是光想慧,眼睛要放远,重新找一个吧!慧一定也这么想,她在天上也会祝福你的。别总是憋在办公室里闷头办公了,你才28岁,不是82岁啊!我的老大!三步之内必有芳草,只要你肯,女孩子多的很!真的,以前虽然我们一直打击你,但说实话,你是真的很有男子气概的人。
   
      好了好了,我该去忙我的事了,最后说一句,别太不把自己当人啦!
   
      祝
   
      平安顺意!
   
      陆宾
   
      1873.5.19
   
      这是陆宾的来信,他是1873年5月写这封信的,但我收到的时候已经是8月了。我无法确定他的吉凶,因为1873年的8月,圣雷吉斯已经被围两个月了。
   
      我一直很注意看内部的军报,也通过一些关系去打听东大陆的战事进展。现在所有档案都已经公开,很容易查到当时的情况,但在1873年的时候,要得到东大陆的消息非常困难。我在东丹岛卫戍司令部有个老部下,所有东大陆的消息都要通过东丹岛的中转,我就从他那里打听消息。
   
      如所有的历史书上写的,远征军开始的时候非常顺利,在攻占了托那汪达以后,又击溃了巴比伦的主力第三集团军,打败了美国的王牌第一坦克师,横扫易洛魁山脉以南,连续攻陷了油泉堡和圣雷吉斯、维鲁拉纽,将全部的易洛魁被占领土都解放了。
   
      但是海上的态势却不太好,1873年2月11日,中国的“宁波号”航空母舰编队在亚述半岛海域执行轰炸任务时遭到希腊大东洋舰队的伏击,“宁波号”及编队中的大部分舰艇被击沉。这一次惨败被称为“亚述黑洞”。但这次失败造成我们丢失了制海权,使给东大陆提供后援的计划搁浅。陆宾说的一点也不错,现在的历史书上都这样写:“从1873年4月开始,中国远征军基本是靠缴获的物资在作战。”有一本报告文学上还吹牛说“中国军队创造了无后勤作战还能屡败强敌的军事奇迹”,真不知道那个作者是怎么想的,我们为这样的胜利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啊?陆宾这样的司令部要员居然要亲自参加战斗!这是什么概念?那些只会耍嘴皮子的家伙真该去翻翻《东大陆战役纪要》(当时是内部参考资料,但现在都解禁了,在档案馆可以查得到),部队伤亡从1月的1400人猛增到7月的22000人,难道是我们的战士素质下降了?还是敌人使用了什么秘密武器?都不是,罪魁祸首就是这该死的补给问题。
   
      [注]陆宾信中的*是被删去的文字,当时军队信件实行严格的保密制度,有专门的信件检查官负责查看军官和士兵的信件,严防在信件中泄露军事机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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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20 04:40 | 只看该作者
第四章 本章长:2609字节
发表时间:2003-9-23 21:34:00 最后修改时间:2003-9-23 21:34:00  

      1873年的9月14日,我第一次见到钱隆。
   
      那是在东丹岛的陆军司令部,我去司令部开会,经过远征军作战办公室的时候,听见里面有一个大嗓门在喊:“你们他妈的在想些什么?”
   
      这句话后来被许多记者写成“你们他妈的什么都不会”,我见过许多有关钱隆的书上都写着这样的话,但实际上钱隆的原话并非如此。
   
      当时的我被吓了一跳,这时门口的一个值勤军官向我伸了伸舌头,小声的告诉我钱隆在里面,正在向国防部的联络官发火。
   
      钱隆这个名字如今为所有的人熟悉,都知道他是东大陆战争的英雄、著名的元帅。但这个时候的钱隆是远征军近卫第三主战坦克师师长,因为在刚刚发生的维鲁拉纽保卫战中立下的卓越战功而被擢升为大将。据我记得,他在八月成功地组织了一次突击,击溃了希腊第三十五坦克师、近卫第七步兵师,歼敌25000多人。现在的许多历史书上说他在那一次战役中还击溃了希腊的近卫第一坦克师,这不是事实。希腊第一近卫坦克师当时是因伤亡惨重而主动撤离战场,在后撤途中被远征军的近卫第七装甲步兵师歼灭,这是钱隆后来亲口对我说的。对当时战况的记录残缺不全,在传闻中发生了种种变化,但我想他的口述应该比较权威。
   
      维鲁拉纽位于易洛魁山脉南部的山脚下,北边是山,东部和南部毗邻巴比伦大沙漠,和南方大盐湖岸边的圣雷吉斯互为犄角,是巴比伦进攻易洛魁的必经要道。巴比伦在西部战役的惨败后,立刻调集了东部国土几乎所有的现役军事力量,向维鲁拉纽和圣雷吉斯两个军事要点发起孤注一掷式的猛烈进攻,希腊军队也投入了大量的部队协助进攻,参战双方的总人数达到130万人之多,是易洛魁战争后东大陆最大的一次战役。不消说,中国军队处于绝对劣势:人数上是1:6的巨大不足;部队刚经历了激烈的战斗疲惫不堪;后勤补给非常紧张;前线部队常常陷入击败敌军后却没有弹药和油料追击以扩大战果的困境。
   
      当时在维鲁拉纽城内驻守的中国军队是近卫第三主战坦克师、第八、第十二、第十七主战坦克师、第八、第九、第十三装甲步兵师共七个师,在城北易洛魁山脉南麓的卡拉卡拉峰上有近卫第七装甲步兵师、第二主战坦克师,兵力比较厚集,但是部队在经历了连续作战后伤亡较大,补给严重不足。
   
      1873年6月南方的圣雷吉斯被围后,远征军司令部曾命令维鲁拉纽的部队向南援救,打开通道。当时派出的是部队满员的第八、第十二主战坦克师和第十三装甲步兵师,这支人马在圣雷吉斯北方六十公里郊外的沙漠中与希腊的3个坦克师遭遇,中国军队当时“表现出惊人的战斗力”,仅用二天就完全消灭这三个师,但随即就遭到巴比伦八个步兵师的包围攻击,双方展开激战。战斗历时10天,最后由于弹药和汽油耗尽和兵力上的严重不足,除第八主战坦克师有两个团冲破重围进入圣雷吉斯以外,另两个师全军覆没,伤亡人数达到26000多人,巴比伦也伤亡了将近30000人左右。当时的战况已完全无法知晓,从战后缴获的巴比伦国防部档案来看,“在约20平方公里的区域内展开激烈的战斗”,“中国军队极尽顽强,使用一切可以使用的武器和方法,对我军造成严重损失”,“中国军队的补给严重不足,但其士兵所表现的战斗精神和战斗素养令人钦佩”,“中国军队以10~12人为小组,在支离破碎的战线上坚持抵抗,我军伤亡惨重”……(这三个师在罗马战争时曾参加过一系列重要战役,战功赫赫,士兵军官都身经百战,最后结局却在巴比伦沙漠里血沃黄沙。我在第十二主战坦克师里有很多熟人,当听到他们的不幸消息时,怅然了很久。)
   
      1873年6月底,巴比伦军队5个步兵师、1个枪骑兵师和希腊的3个坦克师、1个步兵师包围了维鲁拉纽,并发起攻击。我军在7月到8月一直在激烈地抵抗,到8月底远征军司令部下令突围时,部队伤亡已经超过1/3,补给情况更是十分严峻。于是钱隆指挥了这次突击,本意是要打开向西的突围通道,到油泉堡一线防守。钱隆下令集中了所有的弹药和油料,“向南做了一次大的徉动后突然向西进攻,希腊军队刚刚到那里换防,被远征军打了个措手不及,”虽然希腊军队最后还是被击溃,不过由于他们作战十分顽强,争取到了四天的时间,使巴比伦的三个步兵师得以赶到增援并堵住了我军的通道,终于迫使我军由于后继无力而后退。这一次突击向西推进了55公里,造成了敌人的巨大伤亡,局部改变了中国军队的不利态势,但是这次突击“从战略角度上来说是失败的,因为中国军队未能完成突围计划”。钱隆退回维鲁拉纽后即被擢升为大将,并由一架专机接往托那汪达,在那里搭一班伤兵船到达东丹岛比萨港。据说这是参谋本部的意思,因为“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我见到他的那天,他正在大发脾气,因为国防部不肯向东大陆空运增援部队。当时的国防部高官认为“东大陆已经完了,现在应该做的是怎样从东大陆体面地撤退,而不是添油式的增加兵力,那只会造成更大的伤亡和更糟的局势。”钱隆因此高声喝骂:“你们他妈的在想些什么?”他描述前方部队怎样心焦地盼望援军和补给,部队又是在怎样艰难的情况下作战:
   
      “每人每天只有一个馒头的食品配额,伤兵却宁愿饿着肚子也要把自己的份让给前线的部队…………每人只有10发子弹,前线的部队常常把冲锋的敌人放到30米才打,为的是可以夺取敌人的枪支和弹药………坦克没有汽油,坦克兵把坦克用沙子埋起来,只露一个炮塔用来做掩体,自己全部出来做步兵…………………有一个连打剩下8个人,没一个人不带伤,弹药全部耗尽,他们还是用刺刀和铁锹和冲进阵地的敌人搏斗,其中6个拉响敌人身上的手榴弹和敌人同归于尽!敌人是被他们吓退的!………………一个前哨阵地被敌人包围,上面只有1个排啊!主阵地看着他们被围,敌人四面八方的向他们进攻,他们坚守了三天!没有水!没有粮食!三天!可是我们的部队无法援救他们,因为我们没有炮弹!敌人花了三天才攻下那个阵地!上面的战士全部都战死了………………………………而你们居然说要放弃他们!你们到底是不是人?有没有人心?是你们把他们送到那个死地去,我说过多少次没有补给不要贸然进攻,你们不听。现在打了败仗你们却只要说一句‘放弃’就可以了!可是这样的战士却要为你们的错误付出生命来做代价!为什么?为什么?”
   
      我在办公室外面,听着听着忍不住热泪盈眶,而办公室里的“老王八”们却一声不响,他们习惯了胜利再胜利,在这样严重的局势面前完全不知所措,已经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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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20 04:41 | 只看该作者
第五章 本章长:1732字节
发表时间:2003-9-23 21:34:00 最后修改时间:2003-9-23 21:34:00  

      2天以后,圣雷吉斯陷落。
   
      当天的报纸上没有登这个消息,确切的消息一直到一个月以后才在各家报纸不引人注目的版面上悄悄出现。我们是从希腊的对华广播里听到这个消息的,一开始还认为是希腊人的宣传,但是希腊说圣雷吉斯是由巴比伦军队攻陷的,而且还对这个盟友一直被引为笑谈的战斗力大加吹捧,说他们在“反抗中国帝国主义侵略战争中得到了极大的提高”,“成为真正的坚定的维护世界和平的正义战士”之类云云。听着希腊播音员用蹩脚的怪腔怪调的中国话胡吹着类似的牛皮,我们却没有一点想笑的冲动,因为希腊人报出了中国军队的番号和伤亡数,联系这几天从司令部影影绰绰传出来的坏消息,我们这些老兵都猜出了消息的真实性:圣雷吉斯是真的陷落了。
   
      我和蒋宾达默默的坐在训练营营长办公室的黑暗里,收音机噼里啪啦的静电声使希腊人的话听起来断断续续的,但是我们还是听清了:死亡38000多人、伤约11000人,被俘约5000人,远征军圣雷吉斯司令部成员几乎全部战死或者自杀,没有相关人员被俘或者投降的报道。
   
      陆宾呢?他也死了吗?还有小晴……她不是怀孕了?在那样的战争中一个孕妇会怎样我不难推断,但是我实在不想那是事实。
   
      我只是呆呆的坐着,心乱如麻。
   
      蒋宾达拍了拍我的肩,打开门走了出去。我望着他的背影,什么也没有说。
   
      第二天的东丹岛陆军司令部几乎如同炸了锅一般,相关的头头脑脑都在那里互相推卸责任,无非是“这计划并非我制定的”、“后勤问题不在计划考虑范围内”、“部队的士气不足是失败的主要原因”…………以及之类的种种废话,总而言之一句话:圣雷吉斯的失败完全是:1、别人的愚蠢计划;2、糟糕的后勤部门;3、凶恶的敌人;4、懦弱的士兵;5、糟糕的前线指挥造成的,反正和他们这些坐在办公室里的人没有任何关系。
   
      我走在走廊上,就听见里面高级军官办公室里传来的一阵阵喧闹声,哭泣、求情、拍桌子、发呆、扮无辜、装傻、装失忆…………各种各样超乎想象的丑态都在这时暴露出来。看着那么多平时神气俨然的高级军官都在那里对自己的丑恶面做彻底暴露,我不由得感到一阵厌恶,皱起了眉头。
   
      “够了!够了!你们这些小人!”忽然听到一个粗豪的大嗓门在旁边的司令办公室里喊着,接下来一个人影冲了出来,他的动作太快,以至于几乎撞到我。我吃了一惊,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这才仔细地打量眼前这个人。
   
      这人三十五、六年纪,身材高大雄壮,浓眉短发,黑红的脸膛上一双大眼格外醒目,左脸颊上有道月白色的伤疤。发现差点撞到我,他低声说了声:“不好意思。”然后转过头对着办公室里叫道:“你知道的除了自己的官职以外还有什么?现在的你除了推卸责任以外还会什么?如果没有你这种愚蠢贪婪的家伙,我们还不一定会输呢!”
   
      我这才注意到他肩膀上的阶级章:大将。加上左脸上那道伤疤,原来他就是那天在办公室里大声喝骂,让整个司令部为之胆寒的人啊!
   
      “钱将军……”我只说了三个字,就被钱隆拽到了一边。
   
      “上校,请你帮我去弄一辆车和一个驾驶员,我今晚要去培西。”
   
      “我带你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要这么说,但是他的命令给人一种自发的想去完成的冲动。“跟我来。”我掏出了车钥匙,“要在明天天亮前赶到培西,现在就得马上走。”
   
      后面发生的的事只在一些野史上有记载,正式的历史书上全部都对它闭口不谈。我曾经见到一本叫《1873年9月:钱隆在行动》的书,上面对整件事有非常详细的叙述:钱隆如何在午夜赶到培西,怎样找到自己的一个老部下,怎样摆脱东丹岛司令部意图掩盖真相的军官展开的追踪,怎样绑架了东丹岛空军纵队的司令,怎样用假命令骗到一架运输机直飞北京,又怎样在18个小时后就回到培西,身上带着远征军司令的委任状和国防部全权调拨东丹岛军事物资、兵力的许可。整件事仿佛是一部惊险电影,又好象一个奇幻的梦境,但最后还是被完美的办成了,完美的让所有人都为之惊叹。
   
      不过那本书上还是有一个写错的地方,那个连夜把钱隆从比萨送到培西,又全程陪同他前往北京和回来的上校并不是东丹岛陆军司令部的参谋,而是东丹岛特种兵训练营的校长,也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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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20 04:42 | 只看该作者
第六章 本章长:2581字节
发表时间:2003-9-23 21:35:00 最后修改时间:2003-9-23 21:35:00  

      钱隆一接掌远征军,立刻开始大刀阔斧的干了起来。
   
      第一步就是立刻调集东丹岛的全部驻军,24小时不停的向东大陆进行空运,每支部队都要自带维持作战一星期所需的物资。东丹岛各基地的战略物资很快就被搬空,他又到本土去调集各地的库存,源源不断的向东丹岛运送。
   
      第二步是利用他的人望,在议会发表演说,要求扩大战争预算,将国家纳入动员体制,虽然后来投票没有通过,但是战争预算是确实的增加了好几倍。这些增加的钱立刻被投入军队建设和装备购买,1874财政年度的军费比1873年增加了5倍,军队装备的质与量都有了巨大的飞跃,不能说不是钱隆的功劳。
   
      第三步就是通过扩军议案。钱隆提出了一揽子计划,包括扩军、现有部队装备升级、扩编现有部队、扩编东大陆远征军编制、改变全国军事力量分布等等。他在议会提出该议案的时候,下面的议员鸦雀无声,大概是被他的气魄吓呆了。因为他居然提出将军队扩编300%,在东大陆投入100万以上的精锐部队,并保持这一数额直到“把巴比伦希腊和美国这三个邪恶轴心彻底地埋葬在他们自己的血泊中”,“同时增强海军和空军力量,填补目前的大东洋空白,将大西洋舰队加强150%,扩建2个航母编队”,“加大空运力度,开发新型巨型运输机,从本土直接调运部队和物资至东大陆”,然后“在2~3年内获得完全优势,5~8年内结束战争”。他一边说一边用手势加强情绪,最后用力的拍击面前的讲台,“我们将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所有的外患,给我们的子孙一个和平的没有战争的20世纪!”在他说这句后来被广泛传诵的话时,他面前的话筒正由于他的大力拍击而摇晃。
   
      钱隆的议案没有被完全通过,但是其实质部分都被保留下来并加以执行,民主中国自1874年开始走上军事路线,和他在1873年10月11日在北京人民会堂发表的这篇宏论关系非常大。当时我坐在后面的旁听席上,和身边的数百名记者一起听得目瞪口呆,我旁边的一个矮个胖子放下他手里的相机,小声咕哝了一句:“简直是疯狂的战争叫嚣。”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如果他再多说一个字,也许会立刻被我拖出会堂的,但是他没有再说什么。
   
      两年以后我才知道这矮个胖子的名字,他就是著名的反战记者赵云明。
   
      钱隆的确是个军事天才,他对日后的计划非常庞大,但是仅仅是眼前,他对现有的资源进行合理调配以后,表现出来的巨大军事潜力也令人不得不对他心悦诚服。
   
      他在9月底就空运了所有的东丹岛驻军前往东大陆,一共是7个师9万人。他们被空运到托那汪达机场后,除了一个师被留在托那汪达加强守备以外,另6个师立刻出发打通通往维鲁拉纽的通道。钱隆当时给部队下的命令是“不计伤亡,不计损失,完成目标就是胜利”。
   
      这六个师忠实的执行了任务,在10月12日打通了通道,维鲁拉纽早已筋疲力尽的驻军得到了望眼欲穿的补给,战场态势立刻好转,但是执行这一任务的6个师付出的牺牲也是极为惊人的。其中有我以前服役的113装甲步兵师,他们在那次战役中损失了一半以上的人员,师长廖杰阵亡。其他5个师中有一个师甚至全军覆没,全部6个师伤亡了约5万人,军官伤亡率达到70%,有几个部队基本已经不成编制,甚至可以说是被打散了。我在参谋本部看到伤亡报告时只觉得一阵触目惊心,以前在罗马战争时也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残酷的战斗,占优势的攻方的伤亡竟然也会有这么大。而且这6个师全部都参加过罗马战争,有两个甚至在西大陆转战各地,是有名的“常胜军”,其战斗力绝非一般的部队可比。
   
      我拿着报告去给钱隆看,钱隆拧紧了眉头,狠狠的看着手里的报告,我说:“部队的伤亡很大,这样打虽然完成了目标任务,但是对士气还是有影响,恐怕……”
   
      “你不要只看到我们的伤亡,也要看到敌人的伤亡。我们伤亡大,敌人伤亡更大,而且我们守住了维鲁拉纽,对敌人来说,他们的战略目标无法完成,其士气受到的打击比我们只有更加严重。”钱隆说着,我看到他脸上的伤疤在跳动,“…………不过敌人比我想的要顽强,这六个师要马上轮换补充,88、113、和121装甲步兵师要晋升为近卫师,请你立刻打电报通知他们。”
   
      战后缴获的档案显示,当时巴比伦损失近8万人,希腊有一个师被击溃,两个师后撤重编。美国没有参加这一战役,但是其军事观察员的报告称“中国军队的战斗力非同一般,显示其在得到充分补给后的潜力惊人”,“联军前线司令部笼罩在一片忧郁的气氛中,参谋长达拉达少将亲口跟我说:‘我们打输了这场战斗,我们接着也许会打输这场战争。’”
   
      11月,我正式调任为东大陆远征军司令部参谋本部副参谋长,原来的职务撤消。其实9月底钱隆被任命为远征军司令以后我就已经在事实上执行这一任命了,而原来的训练营也因为扩编而被另编为特种任务团,作为司令部的机动直属部队,蒋宾达任团长,我则名义上作为总指挥。
   
      1873年11月7日,我和所有的司令部成员搭专机前往托那汪达新的司令部所在地。这时的东大陆远征军已经辖有55个师60万人,还有空军海军共计将近80万人,还有20个师在前往东大陆的途中。
   
      从那时开始,托那汪达城里就满满当当的到处都是中国军人。托那汪达本来就不大,全盛时也只有30万人口,其中主要是易洛魁族人,还有一些巴比伦移民。被中国军队占领以后,巴比伦移民纷纷离开,只剩下约20万易洛魁族人。现在一下进驻了几十万军队,这个城市立刻被塞得满满的,到处都是穿制服的中国人,路上不是装甲车就是主战坦克,在城里的商店甚至可以用军队内部券买东西……这个城市已经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军人之城。用参谋部里的一个参谋的话说:“干脆改名叫托那汪达基地算了。”
   
      部队把这个城市称为“仓库”,进城叫“进仓”,开拔前线叫“出仓”,守备部队叫“看门狗”。有部描述巴比伦沙漠战役的电影叫《完全无敌》,里面的士兵就用这样的俚语来称呼托那汪达。我想这个绰号也许与司令部的选址有关,那里在战前是一个很大的粮食仓库。
   
      前几年我去东大陆旅行时特地去以前的司令部看了看,那里现在真的变成了一个军事基地,司令部大楼外观还是和以前一样,但内部经过彻底的改装,和1874年的时候是完全不同了。不过托那汪达城里的居民至今还是比驻军少,也许是东大陆战争给托那汪达带来的最大变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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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20 04:42 | 只看该作者
第七章 本章长:2138字节
发表时间:2003-9-23 21:36:00 最后修改时间:2003-9-23 21:36:00  

      收复圣雷吉斯是1874年1月间的事。
   
      随着远征军的后援不断到来,我们的实力逐渐加强,钱隆用几个佯动将敌人的主力继续吸引在维鲁拉纽周围,同时派出15个主战坦克师突然向圣雷吉斯下手。这时的巴比伦军队在高强度作战后疲惫不堪,正处于休整阶段,在圣雷吉斯驻守的不过4个步兵师和一个炮兵部队,而且都不满员,在我们雷霆万钧的打击下连象征性的抵抗都来不及做就被全歼了。希腊在得到消息后派了几个坦克师前来援救,但是在我军强大兵力面前缩回去了。全部作战过程仅仅3天半,堪与攻占托那汪达那一战相媲美。
   
      我得到了这个消息以后立刻去找钱隆,要求前往圣雷吉斯。
   
      报告上写的是要求前往给部队打气,并带后援部队过去,协助防备巴比伦可能有的反攻。
   
      钱隆看了报告一言不发,只是问我:“还是没有陆宾的消息吗?”
   
      “没有,一直没有。”
   
      “多带些人去……把特务团带去吧。”钱隆眼皮也不抬一下,在报告上写了几个字。“同意。司令部特务团随同前往。”
   
      “是!谢谢……”那一分钟我真的是非常感激钱隆,几乎要冲上去拥抱他。
   
      那天是1月27日,我记得很清楚。我用最快的速度做了安排,所以28日晚上7点的时候,我已经在去圣雷吉斯的路上了。
   
      从托那汪达到圣雷吉斯一片几乎都是沙漠,没有什么起伏。我和特务团的车队连夜在沙漠的公路上奔驰,扬起漫天沙尘。
   
      我坐在一辆“飞影”轻型装甲车里,望着车窗外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的沙丘出神。远远的一轮满月挂在天边,放射出清冷的光辉,笼罩着这冬日的沙漠。
   
      “上校,这里真是太无聊了,那些沙丘大大小小的看起来都一样,没什么变化!”那是我的勤务兵朱耀,一个19岁的毛头小伙子。
   
      “是吗?”窗外是一成不变的景色,我们闯入了这仿佛是亘古不变的地方,简直就是一群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打扰了主人的清净,还要抱怨这里太过无聊,缺少变化。我笑了笑,说:“你说这里没有变化?”
   
      “这些沙丘,怎么看都一样,开了这么远了,还是这样,沙丘!沙丘!沙丘!到处都是沙丘,别的什么也没有!”朱耀看着窗外,一脸不屑的表情。
   
      “但是历史上,这里却是最热闹的地方之一呢……”我信口说起在这片沙漠上发生的大大小小的历史场面:最早来到这里的凯尔特人……他们怎样建立起东大陆西部第一个霸权……凯尔特王的声威向四方传播……第四代凯尔特王比利斯曾带10万大军东征,宣称要到巴比伦的海边去捕鱼。凯尔特军队不负所望,接连将巴比伦的三个城市夷为平地,屠杀了几百万巴比伦人,兵峰直指巴比伦的首都。当时的巴比伦王为情势所迫,献出了无数的金银财宝求和,但傲慢的比利斯说一定要达成夙愿,巴比伦王没有办法,只得将巴比伦城外的一个大湖改名为“巴比伦海”,请比利斯去捕鱼。比利斯在“巴比伦海”里寻欢作乐,让一千个掳来的巴比伦美女裸身下水,称为“肉网”,又命令军队上巴比伦的圣山巴比伦峰,要将自己的便溺倒在上面,结果遇到了雪崩,上山的人无一生还,这才作罢。比利斯花天酒地了一个月,可能由于酒色过度的缘故,有一晚忽然暴毙在巴比伦海边。凯尔特军队没有了主帅,只得打道回府。
   
      “就这样爽死了吗?那也太便宜这个……”旁边的警卫排排长王重也加入进来,他刚说了一半,车子猛一颠,他的后半句话就被颠回了肚里。
   
      “看哪看哪!报应来啦!当心比利斯的魂啊!他可听见你说他坏话了呀!”朱耀取笑着王重。
   
      “切!我才不怕,他听不懂中国话!哈哈……”王重倒是一点都不怕,马上反击过去。
   
      我笑了笑,接着说下去。
   
      凯尔特军队在回国的路上发现国王的尸体开始发臭了,于是在巴比伦沙漠的一个角落里,他们让掳来的巴比伦奴隶挖了一个巨大的墓穴,将比利斯埋葬在里面,用抢来的无数财宝殉葬,又将掘墓的巴比伦奴隶统统杀死殉葬。但是他们随即也遇到了百年不遇的沙暴,大部分被掩进了沙丘中,一些幸存的又撞上了当时在巴比伦沙漠东部兴起的蛮族犬戎部落的袭击,无一生还。从此再也没有人知道比利斯的坟墓的确切位置。沙漠里的商人们传说这些凯尔特军队的鬼魂至今还在沙漠里行军。这些商人在晚上常有人听到马匹和人在沙漠里行动的声音,但是去找的话是永远也找不到的,当地人称之为“鬼军”。据说碰到“鬼军”的人一定会倒霉,所以虽然很多人都遇到过,但说出来的人并不多。
   
      “哦!那就是说这个大宝藏到现在还在那里吗?”朱耀又叫起来。他和王重忽然都对车窗外那无穷无尽不计其数的沙丘发生了兴趣,转过头去看着它们。
   
      是啊……二千多年了,沙子还在,照耀着沙子的烈日还在,搅动沙子的强风还在,而凯尔特人的强盛帝国却已化为昨日黄花,那象征着昔日强盛的君王的坟墓,也和这浩瀚的沙漠融为一体了。凯尔特人后面是易洛魁人,然后是巴比伦人,现在居然是我们这些来自另一个大陆的中国人,成为这个沙漠的主人。…………也许在沙漠看来,我们只是些自以为是的小虫呢?对于这永恒的沙漠而言,我们只不过是些过客而已吧……
   
      望着那些起伏的沙丘,我浮想万千,不能自已。
   
      1874年2月1日,我和特务团终于到达了圣雷吉斯,这个沙漠里的绿洲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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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20 04:43 | 只看该作者
第八章 本章长:2324字节
发表时间:2003-9-23 21:36:00 最后修改时间:2003-9-23 21:36:00  

      圣雷吉斯前线指挥部的参谋长王丹在给我解释着。“我们做了不少的调查工作,但实在是没有什么进展。我们占领圣雷吉斯的时候,巴比伦军队销毁了所有的档案。”那是个三十多岁的英俊军官,军衔和我一样是上校。“战俘基本都被转移到希腊和巴比伦的内地去了,目前也没有任何要进行战俘交换谈判的迹象,我个人认为,陆宾凶多吉少。”
   
      他讲话很坦率,虽然不太中听,但也的确是事实。我找过几个巴比伦战俘来问过,他们说当时中国军队的最后一点人马死守着城西的仓库区,巴比伦军队就使用了炮击,连续轰击了3小时,那片仓库被彻底摧毁,没有人生还被俘虏。中国战俘都是伤兵,总数也不多,希腊人说是五千人,实际大约在一千到一千二百上下。
   
      看来陆宾是死定了。
   
      我怏怏的出了指挥部,跳上吉普车。
   
      “还是没有消息吗?”步话机里的是蒋宾达的声音。我托他在当地的居民中打听,但是没有什么收获,当时的战况非常激烈,城里的居民基本都逃到郊外去了。
   
      “没有……”车开起来了,在空旷的街上扬起满天的黄尘。“你那里怎样?”虽然明知道是没有什么结果的,但是还是问出了口。
   
      “啊……这个……好象有点线索……”步话机的静电干扰声很大,但是我还是一下警醒起来,没有听错吧?有点线索?
   
      “喂!你说清楚,我听不见!”信号真的是很差,没办法,特务团的发信机功率太小了。
   
      “我说有点线索!详细情况你过来再谈!”这次没有听错,我很确定。
   
      “快!去团部!”我向对身边的朱耀叫道。
   
      “老婆婆,你确定吗?”在用来做团部办公室的一间狭窄的房间里,中间坐着一个凯尔特老妇人,干瘦的身上披着一件中国军大衣。听到我用怪声怪气的蹩脚巴比伦语问她,只是眨巴着一双昏花的眼睛,脸上一副无辜的表情。
   
      “她似乎听不太明白。”我转过身跟蒋宾达说。
   
      “小张,你翻给她听。”蒋宾达跟身后的翻译说。
   
      翻译把我的话重新说了一遍,那老妇似乎是听懂了,她张开早已经没有牙的嘴巴,吐出一连串的含混不清的声音,我努力想听懂那么一两句,但是实在是不知道她说了什么。
   
      “她说她很确定……她说最后一点中国兵都逃走了……逃到一个什么DERIZIC去了……”
   
      DERIZIC?我和蒋宾达面面相觑,那是什么地方?我马上跑到作战地图前,俯下身努力的寻找,但是找了半天上面并没有一个类似发音的地名。
   
      “你问她,DERIZIC是什么地方?”蒋宾达的眉头皱得紧紧的。
   
      老妇又说了一连串的巴比伦话,接着用手指着窗外。我的视线随着她的手指望去,那不是圣雷吉斯西边的大盐湖吗?
   
      “大盐湖?”蒋宾达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翻译。“大盐湖在巴比伦语里不是MAZA吗?怎么又变成DERZIC了?”
   
      “这个……”望着翻译一脸尴尬的表情,还是我出来打圆场:“凯尔特语里面这个盐湖就叫DERIZIC,意思是‘圣洁的’。我在书上见过,不过一时没想起来。”
   
      经过详细的盘问,我们终于搞明白了在9月那几天里发生的事。
   
      原来圣雷吉斯原本是凯尔特的王城,凯尔特灭亡时它落到易洛魁人手中。易洛魁对圣雷吉斯没有采取什么大的殖民措施,只是维持原来的一切而已。圣雷吉斯的凯尔特人一直维系着自己民族的文化,保持着自己的传统,这种情况一直维系了一千多年。
   
      后来在易洛魁战争中易洛魁战败,圣雷吉斯被巴比伦占领。由于巴比伦和凯尔特有着世仇,巴比伦政府对于凯尔特文化进行了不遗余力的破坏和摧残,包括强行推行巴比伦语教育,禁止在公共场所使用凯尔特语等等。同时大量征集当地的凯尔特人去修横贯巴比伦沙漠的东西铁路,自然环境的恶劣和劳动的繁重,造成大批凯尔特人死亡。巴比伦政府还随心所欲的征发凯尔特青年入伍,参加他们发动的对外战争。圣雷吉斯里凯尔特族人口很快就大量下降,巴比伦政府就从东部迁移巴比伦移民过来。由于移民浓厚的优越感和对凯尔特人的歧视性正车,和当地的居民产生了很大的矛盾。中国远征军一到,当地的凯尔特人立刻群起响应,将中国远征军作为自己的解放者来看待。中国军队随后就组织了“凯尔特族联合自卫团”,将当地的年轻人组织起来训练,作为作战时的助力。
   
      圣雷吉斯被围以后,情况很糟糕,很多凯尔特人都逃到了郊外,但是“凯尔特族联合自卫团”留了下来。中国军队与巴比伦希腊联军展开了血腥的逐屋争夺战,他们也参加进来。但是由于众寡悬殊,而且补给不足,中国远征军还是打败了。最后一些人和“凯尔特族联合自卫团”剩下的成员一起逃到城市西边的仓库区。但是仓库里无粮无弹,是坚持不了多久的,“凯尔特族联合自卫团”就提议到盐湖里去躲避,等待援军。
   
      圣雷吉斯西边的大盐湖是世界上最大的盐湖,面积达到9000多平方公里,烟波浩淼,盛产一种叫西海鳇的鱼,是西大陆一大胜景,其中星罗棋布着许多小岛。凯尔特人将这个湖作为民族的发源地,称之为“圣湖”,一直把它叫做DERIZIC,并拒绝使用这个湖的巴比伦名字MAZA,之前有些抵抗组织也就是在此藏身,躲避巴比伦军警的追捕。“凯尔特族联合自卫团”提出这个建议之后,中国人都表示同意,于是在留下了二十多人虚张声势之后,剩下的伤员和部队就乘夜坐船逃入了湖中。
   
      巴比伦人将仓库区夷为平地后,并没有继续搜寻。而这些人一直逃入湖的深处,也就和外界失去了联系。
   
      这个老妇人恰好是“凯尔特族联合自卫团”一个成员的祖母,她是知道这件事的不多几个人之一,而我们又找到了她。
   
      后来我每次想起这个老妇人,总觉得这是天意,这么多曲折的经历,居然都是因为她而展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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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20 04:48 | 只看该作者
第九章 本章长:1869字节
发表时间:2003-9-23 21:37:00 最后修改时间:2003-9-23 21:37:00  

     
      钱隆派我到圣雷吉斯当然不是光为了找陆宾。他给我的主要任务是搜集希腊的情报,比如兵力配置和作战准备等等,毕竟圣雷吉斯以南就是希腊的领土了。巴比伦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战争消耗很大,军力明显下降,目前是依仗巴比伦沙漠的有利地形跟我们玩拖延战术,但是希腊并没有伤筋动骨,如果在我们向东穷追猛打的时候希腊人在南线来一下,那我军立刻就要陷入包围圈,巴比伦沙漠就会成为我们的葬身之地。
   
      无论如何,还是要向南突击一下,打掉希腊人的威风,逼他回兵自守,我们才有机会向东继续猛攻巴比伦。
   
      从到圣雷吉斯那天开始,我就轮番派出两个营在圣雷吉斯南方与希腊交界的地方侦察,但是希腊人防守相当严密,我们获得的情报不多。倒是找陆宾这个“捎带任务”有点进展,至少我们知道了圣雷吉斯的中国残军藏身之处。
   
      2月11日,我们按那个凯尔特老妇人的话,搞了几条快艇,开始在大盐湖里寻找“凯尔特族联合自卫团”藏身的小岛。
   
      “这里好大!”朱耀发着感慨。“我们怎么找?”
   
      的确,这个巨大的盐湖实在是太大了,要在这样浩瀚的水域里找到他们实在不容易,而且,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的,这个湖里的岛屿多得不成话。
   
      “这里、这里和这里,一共有337个小岛,最有可能的是这个、这个和这个……”蒋宾达亲自上阵,在一张盐湖东部地图上指指点点,向五个中尉布置着搜索路线。我也凑过去跟着一起研究。
   
      “就这样,总共需要5~6天的时间,可以把这一片搜索完。”蒋宾达最后说。
   
      “训导长,我们还要搜索北面和西面的部分吗?”说话的是我的警卫排排长赵选哲,他是我们训练营的第一期学员,用惯了以前训练营里的称呼,就这么一直用到现在。
   
      “我认为不用了。”我沉吟了一下,“他们当时没有那么多的汽油,还带着伤员,不太可能逃到那么深的地方的。”
   
      “行了!出发!”蒋宾达一挥手,所有的人都向船上奔去。
   
      如果撇开任务,只是来这里看看风景,我想大多数的士兵是会很乐意的——这里的风景非常美,巨大的盐湖一直延伸到天边,湛蓝的湖水映着蔚蓝的天空,清新的风吹在脸上,听着水鸟的叫声……我们的快艇在平静如镜的湖水上划开一条条白色的波纹,向远处的小岛疾驶而去。
   
      上了岛就是呼号、鸣枪、搜索,但是除了惊起大群的水鸟之外,一无所获。
   
      晚上,我们在一个小岛上扎营,五个排分成五组,各自围着一堆篝火坐着。炊事兵忙着用刚捕的鳇鱼做菜,其余的人则围着火唱歌、说笑,给人的感觉倒好象是一大群高中生在野营。
   
      “今天什么也没找到。”蒋宾达走到我身边坐下。“不过超额完成了任务,今天搜索了26个,比预定多了4个。”
   
      “希望他们没事吧。”我望着黝黑的湖面说。
   
      “呵呵……应该是没事。巴比伦人和希腊人都没有下湖搜索过,没可能找到他们的。”
   
      第二天、第三天都这样过去了,士兵们开始感觉疲劳,晚上的“篝火晚会”也变得沉闷了。虽然鳇鱼的味道依然是那么鲜美,但是连吃了三天,大家也都不太有胃口了。
   
      第四天,我们深入湖中已经200多公里,这天没有搜索完预定的33个小岛,因为最后一个岛距离相当遥远,而今天的湖面上有点风浪,船开不快。所以当我们到达最后一个岛时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我命令上岛后就扎营,抓紧时间休息——由于疲劳,今天有两个人不小心从高处摔落,幸好只是点擦伤。
   
      吃过晚饭,我钻进帐篷,蒋宾达正在灯下研究地图,他就是这样,做什么都认真非常。我这一天也没有精神,一想起三年前的今天,慧和我一起在培西逛街,我眼前就只有慧的影子在晃来晃去了。
   
      正在我傻傻发呆的时候,蒋宾达忽然抬起了头。“你听!”
   
      “什么?”我从对慧的思念中醒过神来,问道。
   
      “你听啊!”
   
      我竖起耳朵听着,却只听见帐篷外“呼呼”的风声和湖水拍岸的涛声。我望着蒋宾达的脸,摇了摇头,他皱紧了眉侧耳聆听着。
   
      还是只有风声。
   
      “你听到了什么?”我问道。刚一说完,我也听到了一点响动,那不是士兵会有的声音……那是婴儿的……哭声?
   
      “你听到了?”蒋宾达跳起了身,“是小孩哭!”
   
      “是不是野猫叫?”我有点怀疑。
   
      “你在这周围三百公里找得出一只野猫我就服你!”蒋宾达一下钻出了帐篷,“赵选哲!赵选哲!”
   
      我也跳起了身,陆宾的来信曾说小晴怀孕了,那是去年5月的事……难道那是陆宾的孩子在哭?小晴还活着?我一下子兴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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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20 04:48 | 只看该作者
第十章 本章长:2205字节
发表时间:2003-9-23 21:38:00 最后修改时间:2003-9-23 21:38:00  

     
      顺着婴儿断断续续的哭声,蒋宾达和20来个士兵分成战斗队形,小心翼翼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移动。看他们忽左忽右的互相照应着死角,在石块和地形的掩护下悄无声息的移动,我忽然也找到了以前在战场上生死搏杀的感觉,于是也猫下腰,跟在后面。
   
      向前摸了约200米,婴儿的哭声越来越清晰的传来。忽然蒋宾达一哈腰,打手势让所有的人伏低,紧接着是一声枪响,子弹打在蒋宾达用来做掩护的一块巨石上,溅起许多火星。
   
      “中国人!”蒋宾达用中国话喊着,“我们是中国人!”
   
      “哪一部分的?!”一个男人也用中国话喊,声音是从一堆乱石间传出来的。
   
      “577特种任务团一营2连!”
   
      “没听说过!不许动!”蒋宾达才动了动身子,就又是一枪打在石头上。“你扔掉手上的枪,慢慢从石头后面出来!”
   
      蒋宾达果然扔掉了了枪,高举着双手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说:“我是中国东大陆远征军中校蒋宾达,军号K-4883423,你们是那一部分的?”
   
      “我是12装甲步兵师的,你走过来,你们有多少人,都给我出来!枪放地上!”那个男子高声大喊着。我听到那婴儿的哭声忽然没有了,可能是被大人捂住了嘴。
   
      有4个士兵放下枪走了出去,那个男子似乎平静了点,这时蒋宾达走到了他的跟前,他看清了蒋宾达的帽徽和军服,终于明白了眼前的是什么人。
   
      “哈哈哈……你们终于来了!哈哈…………呜呜呜呜……”笑声很快低沉下去变成了哭声,接下来就听到他大声的叫着:“我们的人来了!大家都出来!出来!”这时我们的人纷纷从掩蔽处爬了出来,后面跟着做后卫的一个排也赶了上来,二、三十个手电筒照着那堆乱石,一时间亮如白昼。
   
      只见乱石旁边有一个小洞,已经从洞里钻了两个人出来,还有一个人正从里面往外爬,这个洞口只有半个人高,在乱石的掩护下几乎发现不了。
   
      这时我看清了那几个人身上穿着的破破烂烂的中国军队夏季军服,他们的身子在晚间凛冽的湖风中剧烈的颤抖着,一边控制不住的哭出声来了。我们的几个士兵脱下身上的大衣披在他们身上,这时开始的那个男子急急的说着:“首长?你们谁是首长?”
   
      “我。”我从人堆里跨了一步出去,“你是?”
   
      “12装甲步兵师三团二营二连一排排长中尉李明礼!”他快步走到我跟前一个立正,“我们总算盼到你们了!”他肮脏的脸上被泪水冲开了两道,他又用手一抹,变成了一个大花脸。
   
      “还有多少人留下来?中尉?”我在他的肩上拍了拍,问道。
   
      “这里有78人,64个男的,13个女的,有一个小孩。还有两个岛子上有一些人,不过这里最多,一共大约有160多人……”李明礼讲话很快,一边带着我们钻进那个幽暗潮湿的石洞中去,一边说出9月他们逃离圣雷吉斯以来发生的事情。
   
      他们逃离圣雷吉斯时一共是5条小船,其中两条是汽艇,3条是木船,载着大约250多人其中一半以上是伤员。开始他们用汽艇拖着木船,按照“凯尔特族联合自卫团”一个熟悉湖区团员的指引,一直向湖中心行驶。但是因为汽油不足,只行驶了两天,他们就只能改为手划了。这样又划了两天,他们到了湖心的这个岛上,这个岛在凯尔特语里叫做TELENACE,是“湖泊女神”的意思。古代这里是凯尔特人的圣地,建有祭坛神庙等建筑,由于战乱和年代久远,都已经荡然无存了。
   
      他们到了这里以后,就找到了这个石洞,这里本来是凯尔特人通神的地方,后来有些在湖区坚持抵抗的凯尔特人也用它来藏身。他们进了石洞,发现这里太小,无法容纳这么多人,于是留下一些不宜多搬动的重伤员,另一些人开船到附近的两个岛去,其中一个岛上也有岩洞,但是没有这里隐秘,另一个岛上没有岩洞,他们只得在山坡上挖了两个土侗,在里面藏身。
   
      开始的时候还可以,没有敌人来骚扰,他们每天靠捕鱼和打猎,配着带来的一些食品,挨了两个月。但是到了11月,天气渐渐冷下来,他们没有御寒的衣物,很多伤员身子弱,感冒以后又没有药,洞里又没有办法生火(岩洞的通风条件很不好,住了70多个人的洞里臭气熏天,生火的话很快就会消耗光洞里的氧气),你传我我传你,好些伤员转成肺炎以后死去了。他们也曾想出湖打听下消息,但是连续派出两组人都没有回音。12月以后天气更冷,晚上滴水成冰,白天又很热。他们的弹药在打猎中渐渐消耗得差不多了,各岛的几个负责人都心急如焚,但是又没有办法。1月的时候忽然有一股巴比伦人到湖里来搜索,他们设了埋伏,把他们的船打沉了,但是没有捉到一个活的俘虏,所以依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我想那些是巴比伦军队的败兵,倒并不是来搜索他们的)。而且更用完了仅存的弹药,后面的日子更难过。天气越来越冷,另两个岛上由于条件更差,好几个伤员都抵受不住晚上的酷寒而冻死了。
   
      “我们还有了小孩,全靠女兵们轮流用身体给他取暖,才保住了他的小命。”李明礼说着一指岩洞最里面的一个角落,那里点着一盏油灯,幽幽的灯光下,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抱着一个婴儿,正摇晃着哄他入睡。婴儿身上包着的只是一些破布片,那女人看到我们过来,抬起头向我们的方向望了一眼,我只看到一张清瘦的脸和一双深陷在眼窝里的眼睛,那双眼睛很大,很熟悉……
   
      我上前一步。“小晴?是你吗?”
   
      我看到小晴那双大眼睛里一瞬间充满了泪水,然后她深深的低下头去,身子一耸一耸的开始抽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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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20 04:49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一章 本章长:2227字节
发表时间:2003-9-23 21:38:00 最后修改时间:2003-9-23 21:38:00  

     
      “小晴,别哭啊……”我慌了手脚,忙上前一步,正要俯身去看小晴的脸,猛然旁边钻出一个人影来挡在我前面。
   
      “别再靠近了……小晴姐需要休息的……”听到这生硬的中国话从我面前的红发凯尔特女郎口中吐出,让我一呆,这才定睛打量了一下她。
   
      这是个大约才到20岁的女孩,一头茂密的红发,蓝眼睛,高鼻梁,薄嘴唇,高挑身材,身上穿着一件打了许多补丁的中国军服,我很奇怪在这样糟糕的条件下她是怎样保持衣服的整洁的。她浑身洋溢着活力,是我在这里看到的最有精神的人。现在她用一双蓝色的眼珠瞪着我,倒让我不好意思起来,只好向后退了一步,求援似的望着小晴。
   
      “苏娜……别……别……他是陆宾的……好朋友……”小晴抽噎着抬起头来说,这个被称为苏娜的女孩才让了开去,我对她做了一个笑的动作,赶快走近小晴的身边,小晴抬起了泪水模糊的双眼,说了一句让我全身僵硬的话:“陆宾死了。”
   
      小晴当时讲得很乱,详细的情况是我们把三个岛上的幸存者都集中起来,坐我们的船回圣雷吉斯的路上,在小晴情绪稳定以后才慢慢理清的。
   
      圣雷吉斯被围以后,城里情况很不好,可以说一切都缺少。小晴参加了救护队,每天照顾着前线送下来的伤员,陆宾则努力组织力量,把日渐减少的补给送到前线去。
   
      9月里,所有的办法都想尽了,援兵迟迟不来,也没有任何的补给,巴比伦人首先突破了城东的防线。疲惫不堪缺少弹药的中国军队虽然进行了殊死的抵抗,但是仍然无法阻挡住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
   
      9月15日,陆宾到救护所去看小晴,圣雷吉斯远征军联合指挥部在这一天被敌人的炮火夷平,方面指挥刘鸣将军当场阵亡,当时大部分高级军官正在开会,都在这次突然而又准确的炮击中牺牲了,中国军队顿时陷入群龙无首各自为战的境地。陆宾当时不在指挥部,捡回一条命,但他也知道陷城在即,于是带了几个人来到位于一个学校的救护所。
   
      “自从围城以来,我一个月只见了他一次。他很瘦,一双眼睛深深的陷在眼眶里,脸黑的象炭一样,”小晴一边流泪一边说,“身上的军装都碎成了条条,沾满了硝烟和血迹……他就这样闯了进来,叫着我的名字……”
   
      陆宾要小晴留在救护所,他自己准备要到北线去和最后一个成建制的团会合。但小晴不肯,想要和他一起走。当时小晴已经怀孕5个月了,体形上已经有了变化,陆宾一边流泪一边说太危险,要她好好活下去,一边把她托付给苏娜——苏娜是“凯尔特族联合自卫团”突击小队的成员,部队被打散后来到这里。她哥哥叫米尔斯,是“凯尔特族联合自卫团”的一个连长。陆宾跟小晴说他找到部队后会尝试突围出去,要小晴活下去,即使被俘,即使受伤……
   
      “一定要活下去!”陆宾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眼泪横流,几乎语不成声,然后他就扭头离开了。
   
      第二天,救护所迁移到西城区,各处被打散的部队也开始纷纷撤到这里。又过了两天,虽然士兵们努力的防守,但是粮弹俱尽、不成编制的散兵实在阻挡不住敌人的进攻。这时巴比伦已经向外宣布收复圣雷吉斯,西城区里仍然坚持抵抗的中国人们也知道被彻底消灭只是时间问题,但是他们退无可退,只得继续死守。
   
      这天下午,一个浑身是血的凯尔特男子来到了救护所,他的右臂中弹,当小晴给他包扎时,他取出一枚戒指问她是否认识这枚戒指的主人,小晴当场就昏了过去。
   
      那正是陆宾的结婚戒指。
   
      那凯尔特男子说是他在北城时阵地上一个垂死的中国男人给他的,叫他把这枚戒指带给自己的妻子,一个叫“晴”的女人。这个中国男人说完以后就断了气,而他就一直带着这枚戒指来到了这里。
   
      当晚,所有残余的中国军队和“凯尔特族联合自卫团”成员撤离了西城区,逃入了大盐湖中。小晴虽然昏迷不醒,但苏娜把她背上了船。那名凯尔特男子则在撤离的途中被流弹打死,没人知道他的名字。
   
      之后,今年1月27日,小晴在岛上的岩洞里生下了一个男孩,取名叫做陆屿。
   
      看来陆宾是的确死了。
   
      陆宾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一直以来给我的帮助和友情让我永远也无法忘怀,他在东大陆战争中丧生,我甚至不知道他的葬身之处。如今的圣雷吉斯郊外有一座巨大的“无名战士纪念碑”,安葬着当时在圣雷吉斯战斗的无数中国战士,正是他们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今天的和平。而在北京的“英雄史诗”纪念碑的基座上,刻着他们的名字,其中也有陆宾,他的名字在第三面墙的第2版的第455行第9个。每次我到这两个地方去,都要去这两座纪念碑祭奠他,也祭奠我在战争中丧生的无数战友、部属和朋友。
   
      大盐湖中小晴她们藏身的那个小岛现在已经成为著名的旅游区,那个非常难发现的岩洞如今在洞口前竖起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
   
      “1873年9月22日,253名中国人和凯尔特人在巴比伦军队和希腊军队的追击下来到这里直到1874年2月14日他们被中国军队发现,得以生还的人数是161人,包括在这个岩洞里出生的一个男孩。”
   
      2月15日傍晚,我们在一片阴郁的气氛中回到了圣雷吉斯。我们把伤员全部送入军医院,其中一些重伤员被转送后方。他们作为圣雷吉斯围城战仅有的幸存者受到了最好的护理和医疗。剩下的大约八十人被我编为一个“特别小队”,成员大部分是凯尔特人,队长是李明礼。小晴和陆宾的儿子则被我派专人护送回托那汪达。
   
      而我,则准备要完成我来这里的真正任务,顺便也替陆宾和慧报一点那永远也报不完的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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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20 04:50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二章 本章长:2072字节
发表时间:2003-9-23 21:39:00 最后修改时间:2003-9-23 21:39:00  

     
      圣雷吉斯以南的地区是巴比伦沙漠的边沿,大约走过120公里左右的距离,然后就会看到大片的平原,这里就是凯尔特民族的发源地:凯尔特平原。它在巴比伦沙漠以南,背靠高耸的凯尔特山脉,沙漠里的热风向南遇到了凯尔特山脉上下来的冷空气,凝结成雨,把这里的土地滋润得十分肥沃。当地的主要特产是享誉数千年的凯尔特葡萄酒,这里的酒在公元前就已经远销到北方数千公里以外的易洛魁了。被易洛魁诗人赞誉为“人间无双的佳酿,天赐的玉液琼浆”。我国的诗人也有关于凯尔特葡萄酒的诗,比如张羽的“新得东陆酒,今宵且言欢”。
   
      凯尔特名城吉格维亚就位于凯尔特平原。公元146年,希腊军队在著名军事家阿伽门农的带领下越过凯尔特山脉天险,在吉格维亚郊外大败凯尔特军队,据说当时凯尔特军队死伤达20万人之多。巴比伦的《王国史》上对此事是这样记载的:“鲜血流遍了大地,战马哀鸣,士兵惨叫,可怕的声音充斥了凯尔特平原……伟大的阿伽门农率领他的无敌雄师,把死亡和恐怖带给吉格维亚……”吉格维亚就这样落入希腊手中,直至今天。
   
      钱隆的计划,就是要攻占维鲁拉纽,然后依托凯尔特山脉的险要地形进行防御,挡住希腊人向北威胁我军后方的进攻。
   
      但是希腊人对吉格维亚的重要性也是非常清楚。这是他们在凯尔特山脉以北唯一的立足点,如果丢掉吉格维亚,我们就打开了通往凯尔特山脉的大门。而凯尔特山脉南方就是希腊平原,控制了凯尔特山脉,就等于一把利刃顶在希腊的脖子上。这样的要地,希腊人当然不会掉以轻心。他们在这里布置了7个步兵师、3个坦克师,在吉格维亚南面的山上,还设立了一个雷达站,用来侦测我军的行动。非但如此,他们还在凯尔特平原上布置了不少兵力,一副金城汤池的架势。
   
      我在圣雷吉斯前线指挥部和王丹一直不断的探讨着关于如何攻下这“天杀的吉格维亚”的计划。从“仓库”派来的援军源源不断的开到,我们的兵力很快就达到了12个主战坦克师,8个装甲步兵师,还有5个航空兵大队。这样厚集的兵力用来攻占吉格维亚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主要的困难是怎样减少伤亡。希腊人在凯尔特山上布置的雷达站对我们威胁很大,在1874年3月的一次试探性进攻中,我军的行动被他们的雷达站看得清清楚楚,结果在沙漠边缘遭到希腊优势兵力的伏击,虽然部队按照出发前的命令“打了就跑”,但是还是遭到了相当大的伤亡,在我们装备占优的情况下,伤亡人数甚至超过了敌军,达到了将近千人。这个部队回到圣雷吉斯的时候,士气十分低落,因为“希腊人知道我们的每一步行动,总有炮弹连续不断的落在我们头上”、“坦克刚一开动,他们的延伸炮击就准确的截断道路,然后我们只能任由宰割”。士兵们目睹自己的同伴受了伤不停流血,却无法及时救助他们,只得眼睁睁看他们逐渐衰弱以至死亡,这样的事一再发生,对士气的打击可想而知。在伤亡人数中,阵亡人数达到空前的80%,是我们登陆以来最高的一次。
   
      照这样的计算,我们攻下吉格维亚至少需要付出3~4万人的代价,如果希腊还有援军的话,那我们的伤亡数字会比这个还要高。
   
      “不行啊……钱帅说这批部队在攻占吉格维亚以后稍做休整立刻要投入巴比伦方面作战的,他要求我们无论如何把伤亡率控制在20%以下,可是这样打,没有40%的伤亡根本不用想成功。”王丹皱眉苦脸的样子很难看,他已经24小时没有睡觉了。钱隆的命令是在5月以前攻下吉格维亚,在7月前完成扫荡和休整,8月开始除了守备部队留下,所有的人都要调往东线……但是……时间和伤亡之间总有个奇怪的比例存在。
   
      “我看这样正面强攻不行,只要有这个雷达站在,我们就吃定了亏。”我坐在王丹面前,“我带我的特务团去,端掉这个雷达站!”
   
      “这……恐怕很危险吧?这可是在敌后!”
   
      “危险?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我还是不习惯这样的在地图上运筹帷幄,我是个士兵,只会真刀真枪和敌人面对面的干仗。
   
      “那样的话…………不如这样……”王丹狠狠地抽了几根烟,提了提神,开始在地图上展开他的“纸上谈兵”……
   
      1874年4月15日,我和蒋宾达带着特务团离开圣雷吉斯,向西南的沙漠中进发。
   
      “从这里可以绕到吉格维亚后面,这里,在黑达岭的右边,有条小路可以通往雷达站。”说话的是“凯尔特特别小队”的一个队员马休。他出生在吉格维亚,对当地的地形非常熟悉。
   
      “好!这条路要走几天?”蒋宾达问。
   
      “都是山路,不太好走,大概要4天吧?”
   
      “4天……我们不一定来得及。”我和王丹约定,不管怎样,定在20日发动总攻,而我进入敌区后就要保持无线电静默,是没有办法和他联系的。
   
      “来不及也只能上了,我的营长!”蒋宾达忽然乐观起来,“你请的令,我们不上谁上?好在有马休带路,咱们紧赶慢赶,一定在总攻前拿下这个雷达站。”说着他一甩膀子上了车,一马当先的开到长长的车队前面。
   
      “这家伙……”我望着他在沙漠里扬起的漫天尘土,莫明的也感到轻松起来,“朱耀,我们也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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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20 04:50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三章 本章长:1977字节
发表时间:2003-9-23 21:39:00 最后修改时间:2003-9-23 21:39:00  
     
      去吉格维亚的这条山路其实并不是不好走那么简单,如果要用一个恰当的形容词来形容的话,应该说是“很难走”才对。这样险峻的地形说实话并不适合团级单位的机动:高低不平的山形不去说了,到处是支离破碎的乱石,所谓的路就是在这些危险的乱石堆里晃,最怕的就是谁不小心触动了哪个大自然布下了几百万年的陷阱,弄出一个山崩或者泥石流,我们就替希腊人省下了大批的军火。而且周围密布敌人的哨卡,三天来我们居然没有被敌人发现,只能说是依靠幸运女神的眷顾。我们曾好几次遇到希腊巡逻队,但他们都被我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加以歼灭,然后又极为彻底的消灭一切蛛丝马迹,加上希腊人的麻痹大意,我们这才一关关闯了过来。如今我们终于来到这座巨大山脉的一个隐蔽的山谷,山背后就是希腊人的雷达站,我们终于摸到敌人的鼻子底下了,而且比原先的预料还早了一天。
   
      “你看怎么办?”连长以上军官都齐集在我的帐篷里,虽然点着小酒精炉,但是山上寒冷的天气还是让大家不自主的瑟瑟发抖。已经开了一小时会,还是没有什么头绪。
   
      根据侦察排带回来的消息,雷达站设在大山北边的山坡上,希腊军队在雷达站布置了重兵,依托这里本来已经非常险峻的地形,建筑了大量钢筋水泥工事,我们没有带重型武器,根本无法对这些工事造成什么威胁。而且他们在山上,我们在山下,敌人占据了几乎所有有利地形,人数多过我们,火力强过我们,正面仰攻的唯一结果就是我们被全歼。
   
      那么从后山攻打?山后是个不小的水库,希腊人几乎挖掉了南边的半座山,用水泥建起了防渗层,在高山里造了这样的水库,看来是为了发电和蓄水用。但是这也使后山变成了一道悬崖,根本无法攀登。
   
      怎么办?集中全体军官一起商议,但是仍然没有什么好办法。
   
      有人提议假扮巴比伦军队,混进雷达站,但是巴比伦军队不可能到这样的地方来,雷达站也不会放他们进去。
   
      有人建议假装换防,但是希腊人在这里经营多年,内部不会混乱到连换防时刻表也没一张的地步。
   
      有人说正面佯攻,再派奇兵从后山上去,“前后夹攻”。但是仔细考虑了地形以后,我们还是放弃了——后山几乎是一面垂直的墙,空身爬上去也很困难,何况还要带作战用的必要装备?还有,爬上这四百米高的悬崖要花多少时间?如果敌人发现了我们的声东击西,我们是毫无招架之功的。
   
      难道就这样完蛋了?军官们各自分头讨论,我端着一杯茶走出了帐篷外,望着那高耸的山脊出神。这样的天险,难道真要我们长出翅膀才能上去?
   
      “报告!”怪腔怪调的中国话忽然在身后响起,把我吓了一大跳,手一颤,半杯茶被泼在地上,立刻就渗入了那大大小小的碎石里。
   
      “我们……凯尔特小队愿意做……前攻!”说话的是苏娜,她的脸涨的绯红,一头红发在山风里飘洒着。但是我根本没有去注意,只是盯着地上的水迹看。
   
      “啊!你怎么……了?被……吓到了?”苏娜用奇怪的眼神望着我,惊讶我这个上校怎么连这么一点惊吓也吃不起。
   
      “哈!我想到了!我想到了!”我如梦方醒般叫起来,“就是这样,就是这样!”转过身对一脸莫名其妙的苏娜说:“你们要打前锋?不用不用,你们做护卫就可以了!”接着我就冲进了帐篷,一把拽住蒋宾达,说出了我的计划。
   
      这里的山形破碎,地质构造很不稳定,希腊人注意到这一点,所以把雷达站建在山坡而不是山顶上,但是他们还是漏算了一着,居然在后山建了这个水库,他们也许是为了供应雷达站用电,但是他们也露了一个大破绽,一个致命的漏洞:根据一路来的观察,这里的地层最底下一层是漂砾层,是由大大小小的碎石构成的。这样的地质构造在渗入了大量流动的水以后,水会把碎石间的泥土冲走,石块间就会产生空隙,接下来自然是错位、崩塌。而希腊人已经给我们准备了好了大量的水,我们只要让水和这脆弱的地质结构混合起来就行了。
   
      “炸掉水坝的防渗层,诱发泥石流?”蒋宾达也明白过来,“水库的水有很高的水压,会造成流动,然后把碎石间的泥土冲走……天啊!营长!亏你怎么想得出来!”
   
      有了计划就好办,我们立刻制定了战斗计划,并在计算机里进行了模拟。模拟显示,在防渗层被炸开以后,水库的水立刻渗入地下的漂砾层,12小时后,漂砾层发生松动,18小时后发生崩塌。崩塌的结果是整座山都发生大面积的滑坡,模拟中这座山的下半截都塌了,雷达站遇到这样的情况一定停止运转,那样就和占领并破坏它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我们不用冒着敌人的炽盛火力冲锋了。
   
      “好!就在今天晚上九点三十分开始行动,现在对表。”蒋宾达布置完了各单位的任务,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山区的天黑的就是早,这才四点半呢……”我望着天叹了一口气,一面收拾东西准备移营,炸开了水库这里也是“灾区”,我们的计划里并没有陪希腊人殉葬这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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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20 04:51 | 只看该作者
第十四章 本章长:1879字节
发表时间:2003-9-23 21:40:00 最后修改时间:2003-9-23 21:40:00  

      午夜,我在大黑山西边的一个山坳里新设的指挥部,不住的来回踱步,一边不停的看着表,计算着蒋宾达的行动步骤。
   
      0点22分,他们应该已经到达了水库边上……25分……扫清周围……30分……应该下水了……我变得有点神经质,心里不停的提醒自己要冷静冷静,但总是冷静不下来。
   
      “靠!下次我一定要亲自带队,在这里等,真要把人都给等傻了!”我挥动着拳头,刚才蒋宾达说着什么“你是总指挥官,不可轻易出动”之类的话,一边趁我还没弄明白呢,自己就先带队走了,害我被晾在这里,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
   
      45分,原定现在应该引爆炸药了,但是水库方向毫无反映,难道说情况发生了变化?我跨出了帐篷,望着水库的方向——“妈的,到底怎样了啊?”
   
      忽然脚下的大地晃了两下,接着“砰砰”……传来两声微弱的闷响。引爆了!这一定是引爆炸药引发的冲击波和声响,看来爆炸声比预计的小,希望不会引起敌人的注意吧?
   
      指挥部里的步话机传出一阵嘈杂“嘎嘎……吱……成……我……嘎嘎……了……”断断续续的虽然听出是蒋宾达在说话,却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这是什么破东西……”我恨不得把步话机砸了,但是想想还是耐住性子去努力倾听那一片干扰声中蒋宾达的声音。
   
      “请回答!”一片干扰声中忽然传出了一句清晰的话,然后又是一片噪声,但是这句话对我完全没有用,我又一次跳起身,焦躁的几乎要一脚往那该死的步话机上踢去。
   
      “哒哒哒……”帐篷外传来微弱的枪声,我立刻钻出帐篷,那不是他们回来的方向吗?
   
      “哒哒哒……轰……”是H64突击步枪射击的声音,看来他们被希腊人发现了。“立即进入阵地,按第二预案行动!”我高声叫着,一个传令兵答应一声去了,我冲进帐篷关掉了桌上发出幽幽红光的照明灯,伸手抄起那把一直靠在边上的H64,朱耀端着枪跟在我后面,两人一起跳进了帐篷后面的散兵坑。
   
      枪声越来越近了,一会只是稀疏的一两声,一会就密如炒豆,还不时夹杂着手雷的爆炸声,看来希腊人追得相当紧,蒋宾达没有办法摆脱他们。
   
      蒋宾达一共带了22个人去执行这项爆破任务,如果被敌人发现,他是没有多大力量反抗的。按照第二预案,如果被发现,就要立即撤退,我们这边则由李明礼带领“凯尔特特别小队”和一连的两个排一起前去接应,在山坳口截住敌人,利用有利地形阻击,然后我们再组织防御力量把敌人放进来打,这里的地形十分狭窄,非常有利于打伏击战。但是如果没办法截住敌人,被他们一口气冲进来那就很危险。
   
      忽然传来一阵排枪齐射的声音,看来是李明礼的人和他们会合了,接下来的枪声连绵不断,看来是正式交火。我命令二营的2连前往支援,那个连长答应一声,带着部队去了。
   
      枪声越来越稠密,我仿佛又回到了固守东丹岛恺撒山的那些日子。同样都是山区,同样都可以听到希腊制捷哈特II那特有的“哐哐”的射击声,区别不过是东丹岛上吹拂的是温暖的海风,而这里的却是寒冷的山风而已。
   
      黑暗里跑来了几个人影,为首一个身材高大,正是蒋宾达。
   
      我探出身子伸手向他挥动,一边叫着:“宾达!这里这里!”蒋宾达听到是我的声音,立刻向我这边奔来,接着跳进了散兵坑,坑里黑咕隆咚的看不清,他一下扑在了朱耀的身上,把他砸得闷哼一声。
   
      “啊!对不起了小朱!”蒋宾达坐起身,凑到我身边,我忙问他:“怎么搞的?被希腊人发现了?”
   
      “是!他们人不少,死缠烂打,竟然干掉了我们13个!”他呼哧呼哧喘着气,看来是没有停留,一路疾奔回来的。“没有李明礼在那里拦一拦,我们也准跑不了!这帮狗日的希腊猪,他们把阿阳打死啦!”阿阳是蒋宾达的嫡传弟子,擅长水下作业,这次炸水库潜水安炸药的任务自然非他莫属,那是个21岁的苏州小伙子,一口软软的苏州话,长得瘦瘦高高,待人彬彬有礼,很是讨人喜欢。“我们刚引爆了炸药,阿阳正在脱潜水服呢,狗日的希腊猪一枪就打在他胸口,他一句话也来不及说就没气了!”看得出蒋宾达很伤心,声音也有些颤抖。“我们转身就跑,希腊人在后面打着枪猛撵,吴升才回头给他们一梭子,接着就也挂了!我靠!我用步话机跟你们联络,可这破玩意到了关键时候一点也不好使,干扰大得根本听不清。就这么一路逃回来,生生的给他们挂了13个,还有2个挂彩,希腊猪!我非干掉你们26个不可!”
   
      “冷静点冷静点!明天中午他们全得变饺子给包圆了!你瞧着吧!”我一边努力安慰着蒋宾达,一边仔细听着枪声,想从中判断出到底来了多少敌人和他们的火力构成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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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20 04:52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五章 本章长:2340字节
发表时间:2003-9-23 21:40:00 最后修改时间:2003-9-23 21:40:00  

     
      打了一夜,到次日早上的时候希腊人的攻击渐渐沉寂了。
   
      我看到李明礼满身是血的向我奔来,到我面前报告,他的小队死了5个,伤了15个,去支援的二营2连死了18个,伤了44个,“伤亡过半”。因为“希腊人一直没停手的冲,他们人都不怕死,而且人特别多”。(对于这几项希腊军队作战的“特色”,我是深有体会,相信所有希腊军队的对手都对此留有极深的印象)不过无论如何,他们总算打退了希腊人。
   
      早上的山区有一层薄雾,我望着雾气里来来去去的一个个身影,知道我们是身处绝地之中。这一晚打下来,吉格维亚的希腊人当然已经知道了有中国人摸进了后方,也肯定据此推理出我们即将进行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他们不是傻瓜,一定会加强正面的防御,同时也调集附近所有的兵力来围攻我们,我们现在位于吉格维亚以南,是敌人的后方,被包围是肯定的,而且不是普通的包围,是“重重包围”。现在我只希望他们没有发现我们炸坏水库的事,只要再顶上十个小时,那座雷达站就会垮了,到时候我们可以乘着混乱突围。问题就是怎样撑过这十个小时。
   
      “二营到那边的山顶上,负责这面的防御,要做纵深工事……”我召集了所有的连以上军官到我的“指挥部”,布置防御配置。他们都很用心的听着,不时提一两个问题。
   
      “好了,去吧!”最后我拍了下手,宣布散会。
   
      “是!”军官们向我敬礼后都离去了,我坐下来望着作战地图发呆。这10个小时不好撑啊!这可不是东丹岛被围的时候了,那时我们还有海军舰炮的支持,还有其他部队的策应,如今我们可是深入敌后100多公里,最近的中国军队离我们也有200公里,完全指望不上他们的援助。
   
      “怎样啊?”蒋宾达跳进工事,“布置完了?”他刚刚去看望了伤员。
   
      “很糟糕!这一带的地图很不详细,错误很多,你看,这座山的标高都错了,这里有条小路地图上也没有标出来……”我用铅笔在地图上画出一个个圆圈标出错误所在。“而且敌情不明!希腊军队人数多少?不知道!指挥官是谁?不知道!火力配置如何?还是不知道!这么多不知道,这样的仗怎么打?……对了,水库到底有没有被炸漏?我都没来得及问你呢……”
   
      “应该是炸漏了吧?我们用了200磅高性能炸药,虽然炸药装在40米深的水下,还是在水面上激起了很大的水花……”他正说着,猛然传来了炮弹划破空气发出的啸叫声。
   
      “咻~~~”听声音就知道是正对着我们来的。作为同样久经沙场的老兵,我和蒋宾达都急忙卧倒。
   
      “轰”
   
      大地在剧烈的颤抖,仿佛忽然拥有了生命,要把我们从它的表面甩开一样。
   
      “轰轰”……炮弹接二连三的飞来,炸得阵地上碎石横飞,烟尘四起。幸好这个团的士兵全部都是上过战场的老兵,全都处变不惊,只是沉着地找好掩体,等待炮击结束后敌人的冲锋。如果换成国内调来的那几个新兵团,那就难说了。
   
      炮击才停,希腊军队的冲锋就来了。先是左翼一营的阵地上枪声大作,和希腊的大群步兵激烈的交火,接着就看见主阵地前方由十几辆装甲车打头阵,一片希腊人压了上来。
   
      “这也叫装甲矛头吗?”蒋宾达大叫着,“几辆破装甲车就敢冲过来?当我们的反坦克火箭都是吃素的?”话音才落,从阵地上窜起几条火龙,击中了打头的几辆装甲车。装甲车立刻起火,接着就传来了30mm榴弹炮连续发射的“咚咚”声。装甲车后面的步兵队形中也腾起了大股的烟尘,希腊兵的队形被打乱了。
   
      “好啊!开火!”我高叫一声,阵地上各个火力点火力全开,无数条火舌向阵地前沿的希腊军队倾泻着死亡与恐怖,不过几分钟而已,前沿已经躺下了一片希腊人,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希腊步兵一阵大乱之后开始重整队形,他们的大炮开始发言,对我们的火力点进行“点名”,在连续摧毁了三个机枪掩体之后,我们的火力网出现了漏洞,希腊人呐喊着开始冲锋。我则下令:“放近了打!”
   
      希腊的炮火准确的摧毁了我们前沿阵地的工事,但是士兵们通过交通壕迅速的撤到了第二线,同时右翼的二营灵活的变换了火力点的位置,在敌人进入前沿的时候用三次齐射把第一批冲进来的上百希腊人全部放倒,剩下的都退了回去。
   
      希腊人的第一次进攻就这样被打退了,我看了看表,只有15分钟而已,但感觉上似乎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
   
      “二营打得不坏……”蒋宾达“呸呸”地吐着嘴里的尘土,“汪林干得好,打完这一仗我要给他请功!”
   
      我没有说话,只用望远镜观察着前方的动静。但阵地上满是硝烟和飞扬的尘土,视野实在不佳。
   
      “咻”,又是炮弹的啸叫声。我和蒋宾达面面相觑,从各自的眼睛里都看出了对方的想法——希腊人的第二次进攻开始了。
   
      天快黑了,我们已经被压缩到第三线防御,各部分的伤亡都很大,弹药的消耗更是惊人——30mm榴弹炮的炮弹上午就已经用完,最后一发迫击炮炮弹也在下午3点落进了敌群,反坦克火箭弹、地雷、炸药……稍微重型一点的武器都已经用完了,现在我们只剩下些轻武器了。而希腊人的进攻还是如浪潮般无休无止,他们付出了比我们多好几倍的伤亡做代价,看来是无论如何要把我们全部吃掉了。
   
      “怎么办?战士们一天没吃饭了!”蒋宾达的眼睛里满是血丝,“我看不如花整为零突出去,不然的话,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过不了……”
   
      话音未落,就听见东边传来天崩地裂般的巨响,大地剧烈的摇晃着,我和他扑倒在地上,一边努力抬起头,借着身后的一点点残阳向东望去。
   
      那里腾起了一个巨大的烟云,在血红的夕阳照耀下分外显眼。虽然大地的震动仍未停止,我却已经忍不住高叫出声,和身边的蒋宾达紧紧拥抱在一起——那该死的大黑山终于带着它身上的雷达站一起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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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20 04:52 | 只看该作者
第十六章 本章长:1965字节
发表时间:2003-9-23 21:42:00 最后修改时间:2003-9-23 21:42:00  

     
      1874年4月28日,吉格维亚在中国远征军二十四个师二十八万人的猛攻下陷落,在吉格维亚死守的十万希腊军队几乎全军覆没。这也就是很著名的“吉格维亚战役”(那之后有许多关于这一战役的书籍,其中有一本叫《400公里血与火——从圣雷吉斯到吉格维亚》的报告文学,写的很不错)。当时中国军队采取了陆空协同战术,以空中轰炸配合地面主战坦克突击,这是军事史上第一次陆空协同的成功战例。强悍的希腊军队被从空中落下的炸弹炸得全无斗志和士气,简直是望风披靡。战役结束后清点敌我的伤亡时大大出乎了我和王丹的预料:我军满打满算伤亡不足一万,约九千四百多,其中六千多是伤兵,希腊损失了所有的全部部队,其中还有两个近卫步兵师:号称“精锐中的精锐”的希腊第九近卫步兵师,这个师的前身是希腊皇家禁卫军左军,参加过希腊历史上几乎所有重要战役,也包括公元146年希腊英雄阿伽门农在吉格维亚郊外击溃凯尔特大军的“凯尔特山脉之战”,但最后他们也就在吉格维亚被彻底消灭;还有“红色死神”希腊第一近卫山地师,这个师在易洛魁战争时非常活跃,是唯一到过易洛魁山脉以北的希腊部队,当时他们被易洛魁军队包围后苦战了十天,最后突出重围,归国后即被晋升为近卫师。由于这个师的士兵都佩带红色围巾作为标志,所以得了这么个绰号。
   
      希腊方面对这一战的评论如何不得而知,但是自那以后希腊方面的防空力量大大加强了,看来他们也吸取了这一战的惨痛教训。
   
      我的特务团是在20日凌晨乘敌人由于大黑山崩塌造成的混乱突出重围的,随即呼叫了空中支援,在“炸开一条路”以后突出了山区,22日中午与我军的先头部队会师。特务团的伤亡是五百多人,其中受伤的并不多,大部分人是战死的。
   
      1874年5月,我回到“粮仓”托那汪达,第一件事就是去见钱隆。
   
      钱隆正在作战室和参谋部一起做战役推演,见到我来,他很高兴的拉我一起对这个作战计划进行修订。
   
      当时推演的正是后来在7月付诸实施的“热风计划”,但在5月的时候这个计划还很不完善,对于在推进时如何对突出的右翼进行防护一直是个很棘手的难题。还有一个重大难题就是如何在巴比伦沙漠中进行长距离补给,保持第一线部队的战斗力。钱隆在维鲁拉纽作战时获得了大量这方面的经验,深知沙漠作战后勤补给的特殊性和重要性,因此专门指定一个小组拟订这方面的计划。
   
      我看了一下这个厚达200多页的补给计划,他们采取的主要补给方式是以间歇式的大规模补给,即以大部队护卫,一次运送大量物资,然后再集结部队,形成规模后再来一次补给。这种方法可以保证物资在运送途中的安全,但是对于作战却完全没有意义:第一我们没有那么多的后卫部队用来保护物资,第二前线也没有能够储存大量物资的场所。这次的作战区域主要在巴比伦沙漠,都是荒无人烟的地带,总不能把物资就扔在露天的野外。钱隆看过了也相当不满,责令他们重新制定。后来他们重做计划,改成以空投为主。但是我们没有这样强大的空中运送力量可以负担如此规模的补给任务,于是又被枪毙了。那些日子后勤计划的负责人整天皱眉苦脸的,人一下老了很多。
   
      钱隆也很急,希腊在吉格维亚吃了大亏以后宣布国内总动员,希腊庞大的军事机器急剧膨胀。巴比伦更离谱,竟然全民齐上阵,将军队规模扩大到500个师600万人,并在美国和希腊的大力援助下完成了对这支数量惊人军队进行武装的计划。巴比伦得意洋洋的宣布“英雄的巴比伦人民将用中国人的鲜血来浇灌巴比伦沙漠的戈壁”,同时宣布绝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和平建议。
   
      中国军队在东大陆目前已经达到了100个师120万人,罗马政府崩溃以后,罗马军队处于混乱和瘫痪的状态下,对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国内将部署在原罗马境内的大量部队源源东输,大约到年底,中国80%的武装力量将被部署在东大陆,总数量可以达到200个师240万人,但是我们面对的希腊、巴比伦、美国三国联军总数绝对会超过千万,中国军队处于以一敌五的绝对劣势,而且我们是在敌人的领土上作战,后方的安抚工作是相当困难的一件事。
   
      鉴于这样的态势,钱隆向国防部提出了新的战略计划,即拉易洛魁下水,打垮巴比伦,打痛希腊,迫使美国退出战争。国防部回电没有批准这一新战略,因为“易洛魁方面无意参战”,但是国防部同意增派部队到东大陆。
   
      在1874年夏天那个炎热的6月里,中国军队的3大王牌集团军军终于开始在东大陆亮相,第一个登陆的就是戚继光元帅的第二集团军,这支罗马战争中的“第一精锐”于6月7日抵达托那汪达。然后就是闻名遐迩的中央突击集团军,他们6月22日到港,后来就被安排在钱隆麾下,作为他的直属部队。这两个王牌集团军的登陆大大提高了全军的士气,人人摩拳擦掌,预备让东大陆人好好知道知道中国军队的辛辣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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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20 04:58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七章 本章长:2089字节
发表时间:2003-9-23 21:43:00 最后修改时间:2003-9-23 21:43:00  

     
      6月里的一天,我正在司令部的办公室办公,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提起来一听,原来是小晴打来的,说找我有点事,我叫她只管来,我能帮忙都帮忙做。
   
      没半个小时小晴果然来了,她穿了一身女兵套服,看上去气色不错,比2月在那个TELENACE岛时要好得多了。她到我办公桌前坐下,说:“老大,我求你件事。”她随陆宾,一直是叫我“老大”的(“老大”是我高中时的绰号)。
   
      “什么事?我能帮得上都帮。”我给她倒了杯水,放在她的面前。
   
      “这次马上要有大战役了,我要上前线。”小晴拿起水杯抿了一口。
   
      “这个我不同意,太危险了,陆宾也不会让你去的。”我皱起了眉头,我没有能救陆宾,但是至少我不能让小晴再去冒险。
   
      “这个不用你费心,陆军通讯社已经同意了。”小晴垂下了那双大大的眼睛,望着手里的杯子。“我想请你,帮我把小屿带回本土去。”
   
      “什么?他同意了?你们的头不就是通讯社那个高胖子吗?我马上给他打电话,简直是乱来嘛……”我提起电话就要拨号,小晴一伸手按下了叉簧,抬起头说:“是我逼着他同意的……你也别去为难他了。”
   
      “可是……”
   
      “老大……陆宾死了,我们还在打仗。我连陆宾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为什么会死。让我上前线,我不能让本土的女人们都不知道她们的亲人是在怎样的情形下打仗!老大!就当我求你了!”
   
      我诧异地望着她的眼睛,那双大大的流露出坚毅和决心的眼睛。我开始了解到陆宾曾在信里写到的小晴的固执,但是我知道她要做的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
   
      “你可以跟司令部走,不用上前线,前线太危险,任何事也可能发生。”
   
      小晴笑了笑,是我见惯的那种笑,当初在上海的餐厅里她就是这么笑的。
   
      “不到前线,什么也不是自己看到的,我去采访个啥啊?”她还真不是一般的固执。
   
      我放下了电话,望着她。“你一定要去?”
   
      “对……我只求你把小屿送走,把他交给别人我太不放心,还是交给你。”
   
      “小屿才刚半岁你就要放下他一个人去前线?”
   
      小晴那双大大的眼睛里忽的充满了泪水,“当然不忍心……但是…………就让他日后怪我这个狠心的妈妈吧!”说着一行泪水就冲出了她的眼眶,流下了腮边。
   
      两天以后,我把小屿交给一个老乡兼老部下,他是个军医,正在一艘伤兵船做医生。他的妻子是个护士,以前也曾一起共事过。他们一起乘这次回国的一艘船回去,然后就有两个月的休假,我托他们把孩子送到我家里。同时写了封信,告诉我父母这是陆宾的孩子,叫他们帮我把这孩子送去陆宾家。
   
      小晴哭的眼睛红红的,但是还是在第二天就背着背包跟随先头部队第22主战坦克师出发了。那个师的师长叫金立刚,我跟他打了个招呼,要他好好照应小晴,尽量别让她靠近前线。
   
      回到司令部,我也开始收拾行装,准备跟随钱隆一起移往维鲁拉纽。
   
      从6月中到7月初,从托那汪达到维鲁拉纽的路上全是中国远征军的军车和士兵,没日没夜的向前赶着路。希腊军队在凯尔特山脉南方集结了大批部队,但是无法越过被中国空军严密监视的凯尔特山。他们也曾选择坏天气我空军无法起飞时发起过两次大的攻势,但都在复杂的地形和我们坚固的工事面前无功而返。巴比伦也发现了中国军队的异动,他们说中国人采取“孤注一掷式的自杀战略”,“必然在巴比伦的坚固防线面前全军覆灭”,但是心里早慌得乱了手脚,急忙向美国和希腊通报情况,要求两国支援。听巴比伦的电台在收音机里胡吹着“巴比伦的伟大军队,在永远的同盟——希腊和美国的支持下,必然挫败中国帝国主义的入侵”之类的大气,我和钱隆坐在吉普车里乐不可支:原来他们也知道自己不行,所以把希望都放在盟国的支援上了,但这两个盟国靠不靠得住呢?美国电台说巴比伦“有着坚强的人民和正确的领导,有着悠久灿烂文化的巴比伦民族绝不会屈服于西大陆蛮子”,而“美国将一如既往的做巴比伦的坚定的支持者,全力给予援助和支持”。但是根据我们的情报,美国人只派了3个普通的步兵师和两个坦克师以志愿军的名义参加巴比伦对我们的作战行动,美国人甚至至今尚未实行动员,如果这五个师就是他们的“全力”的话,美军的实力也实在是太低下了。希腊人在吉格维亚吃了大亏,整个腹地希腊平原已经暴露在我们的枪口下。目前希腊虽然进行了动员,但是他们的目标已经不是支援巴比伦,而是保卫自己的国土。希腊甚至减少了给巴比伦的战争援助,我们的情报人员得到情报说希腊原定提供给巴比伦的120亿的战争援助已经缩减到20亿,为这事巴比伦领导人大发雷霆,对自己的盟友如此不讲信用大为恼火。希腊人也觉得巴比伦贪得无厌,一时间闹得很僵。后来总算希腊作出让步,表示愿意派出部队到巴比伦参加对巴比伦重要城市的防御,巴比伦人才算太平了一点——巴比伦领导人深知自己部队战斗力的低下,对他们毫无信心,所以一定要拖战斗力强劲的希腊军队来给自己防御才觉得心安。
   
      1874年7月24日,我军77个师约90万人全部进入预定作战位置,只等25日凌晨1点总攻击的那一刻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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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20 04:58 | 只看该作者
第十八章 本章长:2223字节
发表时间:2003-9-23 21:44:00 最后修改时间:2003-9-23 21:44:00  

     
      开战的前两天一切顺利:远征军的先头部队顺利的切入了巴比伦在沙漠中沿一条南北线公路布置的防线,巴比伦军队在我们猛攻下的表现只能用“拙劣”来形容。戚继光元帅的第二集团军在25日一天里推进了100多公里,击溃了巴比伦两个师,顺利突破巴比伦防线,我记得非常清楚,当时钱隆在司令部里拿着前线发来的捷报只说了一句话:“姜桂之性,老而弥辣。”的确,用这句话来形容当时已经年届70的戚继光元帅是再恰当也没有了。
   
      27日,我军全线突进,巴比伦全线溃败,大批的俘虏让司令部非常头痛:不能杀,也不能放,前线部队依靠的补给都是事先发到部队的,分给这些战俘的话我们的人吃什么?不分给他们难道让他们就这样渴死饿死在沙漠里?后勤部的鲁易,一个脑袋圆圆的大胖子,常被误会“私吞了补给品才肥成这样”,那几天一下子就瘦了好多,其中一半倒是为这些战俘的安置。总算后来参谋部有人想出了办法,让这些战俘去参加修复巴比伦沙漠铁路的工程。
   
      巴比伦沙漠铁路始建于1655年易洛魁战争之后,巴比伦头一次在巴比伦沙漠以西占有领土,但是由于巴比伦沙漠的阻隔,这些易洛魁城市很难纳入巴比伦的有效治理之下,暴动起义不断。巴比伦政府深感鞭长莫及的痛苦,于是举全国之力,修建了这条在巴比伦沙漠里横贯东西的铁路,这条铁路西起圣雷吉斯,向东延伸到巴比伦本土最西端的席帕尔,全长2500公里,由20万工人耗费15年到1670年正式通车,被巴比伦自诩为“世界工程奇迹”。通车后大大便捷了巴比伦本土与易洛魁被占领土之间的联系和交流,巴比伦遂将易洛魁被占领土正式纳入自己的国家体系。这一切与这条巴比伦沙漠铁路有着非常重大的关系。
   
      东大陆战争开始以后,巴比伦在易洛魁被占领土上连战皆北,伤亡惨重,为了阻止我军沿铁路线迅速移动进入巴比伦本土,巴比伦军队在撤退时将沿线的铁路全部炸毁。相应的,我们则不断的对其进行修复,甚至还特地从国内调来了几个工程大队专门修复铁路线,但是无论如何,人手还是不足,于是有人就想出了用战俘去修铁路的主意。
   
      现在的人都知道这个主意的结果:15万战俘在沙漠的恶劣气候和严酷条件下死去。东大陆战争后来遭受抨击最多的地方就是这里,被认为非常的“非人道”和“残忍”,但是说实话,我至今不觉得这个决定有什么错误,如果没有这些战俘的参与,这条铁路不可能在几个月里就恢复到基本可以通车的地步,而如果没有铁路运输的话,我们根本无力发起后来的几次攻势,包括那次非常有名的“萨里昆突击”。
   
      那是9月7日,部队在沙漠里挣扎着作战,终于在南线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名叫萨里昆的绿洲城市。这个城市只有不到一万居民,都是巴比伦人,这时由于我军的推进,城内居民几乎都已经逃走了。这样的一个小城却不同凡响的有四个巴比伦主战步兵师驻守(说不同凡响是因为巴比伦的所谓主战步兵师相当于我们的近卫部队的意思,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而该城居然有四个这样的师驻守,可见它在战略上的重要意义:萨里昆以西是连续1000公里没有人烟的沙漠,向东300公里则是席帕尔,被称为“巴比伦的大门”)。疲惫不堪的25主战坦克师作为前锋部队与敌人交火,遭到敌军炮火的重创,随后连续多天的沙暴使其更加陷于困境。16日该师被击溃,这是自“热风行动”开始以来我军遇到的第一次重大挫败。
   
      钱隆看到报告后呆在那里,黑着脸想了很久,随后就下令开会。有一些历史书上说钱隆是按照预定计划发起这一攻势的,事实并非如此。25师的失败是因为我们之前的情报有错误:我们没有发现巴比伦人在萨里昆修的一条秘密公路,自然就不知道巴比伦将大批精锐调集于此的事。当天的会上钱隆为此向情报部门大发了脾气,甚至说了要他们“随时准备上军事法庭”之类的话。随后参谋本部连夜拟定了新的作战计划,次日就付诸实施,这就是著名的“萨里昆突击”诞生的前后。(奇怪的是,同样的这些书对于25师的溃败一字不提,或者只简单提到该师在“经历严酷战斗后后撤休整”,9月的战况空前激烈,前线各部队都面临着巨大的压力,但只有25师“后撤休整”,如果真有这种情况发生,那绝对是非常奇怪的)
   
      “萨里昆突击”由中央突击集团军担纲,22、38主战坦克师担任侧翼掩护,于9月20日在萨里昆以西的沙漠里开始向萨里昆炮击,当时工程大队甚至修了一条轻便的铁路支线到我们的炮兵阵地(巴比伦沙漠铁路途经萨里昆),于是炮兵们大展神威,没日没夜的向萨里昆城里发射炮弹,200门大炮在20小时里发射了一万多枚炮弹,整个萨里昆市80%的房屋变成了瓦砾堆。21日凌晨3:30分,中央突击集团军向萨里昆全线发起攻击,到21日中午,该军突击一师已经攻占了市中心大楼(后来我路过萨里昆的时候还特地去看过,那其实不能算是楼了,只能说是一堆高大些的瓦砾),随后就在全城开始肃清巴比伦军队。22日上午,最后一个巴比伦士兵在一个暗堡里被击毙。于是中央突击集团军向指挥部发出了“占领萨里昆”的电报,前后不到60小时,远远低于参谋部计划内要花“3~5天”。巴比伦这四个主战师共约44000人,除3000多人在21日撤出萨里昆逃往席帕尔以外,其余大半死于炮击和随后的战斗中,只有不到200人的伤兵和俘虏。
   
      钱隆看到报告后在捷报上写了八个字:“牛刀一试,快不可当”。如果今天你到中央突击集团军在罗得斯的总部去,一进大门就会看到照壁上的八个直径一米的镏金铜字,就是照钱隆的手迹制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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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20 04:59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九章 本章长:1694字节
发表时间:2003-9-23 21:45:00 最后修改时间:2003-9-23 21:45:00  

      10月的时候,远征军前锋已经逼近巴比伦的首都巴比伦城,最前方的戚继光元帅的第二集团军甚至一度攻下了巴比伦城的最后一道屏障——乌尔。但是巴比伦全民战争的优势开始显现——他们的部队源源不绝的补充他们同样源源不绝被我们消灭的部队。而我们的部队战线过长,在连续了3个月的攻势作战后,我们推进了将近1100公里,部队疲惫不堪,装备损耗也十分严重,最需要的就是休整,但是敌人又怎么会给我们喘息的机会?
   
      凯尔特山脉一带希腊人逐渐加强了攻势,他们集中了10~15个师轮番攻击我们在山上险要地带设置的阵地。而美国则改进了他们飞机的技术,开始生产轰炸机和战斗机,并向巴比伦和希腊无偿转让了这项至关重要的军事技术。于是,敌人的飞机开始出现在我们的头顶上,重磅炸弹在我们部队的行列中爆炸,造成了巨大的伤亡,虽然我们的空军立即出动战斗机予以压制,但是效果不大。巴比伦人则在东部紧急调来了几十个师对我军进行反突击,说实话,巴比伦人的拙劣战术毫无改变,即使他们放弃了自己的装备体系,开始全面转用希腊的装备(据说还出现了完全按希腊部队编制装备的“希装师”),但是打仗并不是使用谁的装备就可以达到谁的作战水平的问题。巴比伦军队虽然由希腊教官加以训练和指挥,但是战斗力提高很有限,只有很少的几个部队显现出了一定的战斗力,其余的用钱隆的话说“垃圾依然是垃圾”。比如22主战坦克师曾在一天内歼灭了敌人三个步兵师,根据前方部队的说法,是“用坦克追赶巴比伦兵”。不过也有例外,在北线,敌人有三个主战步兵师十分顽强的进行了有效的抵抗,成功的将我们的四个师阻止在祖鲁山地一带长达2周之久,造成了很大的伤亡。
   
      10月底,补给到了极限,从国内运来的部队远远无法满足作战的需要。根据统计,自“热风行动”开始以来,我军伤亡31.7万人,歼灭巴比伦军队110万,俘虏25万,歼灭希腊在巴比伦的军队7万人,没有接触到美军。但是补给问题突出的浮现在其他各项问题之上,大部分处于前线的部队只能得到半补给或者是四分之一补给,缺少弹药、食品和药品,这对士气的打击是不言而喻的。而被我们攻陷的巴比伦城市则几乎全部处于混乱状态,当地居民都不肯与我军合作,反抗组织造成的破坏事件更是层出不穷,各地的部队都在追剿反抗组织的行动中疲于奔命。而国内传来的消息更加不妙:反战的声音越来越大,不少城市出现了暴动和混乱,这些思潮也反映到我军内部:不少士兵放下武器拒绝作战,甚至有人为此被就地枪决。
   
      11月和12月在一场混乱中过去了,巴比伦人投入了他们所有的后备师,通过铁路网加入前线作战,于是前线我们的兵力对比变成了1:6甚至于更高,部队伤亡立即随之上升。巴比伦军队在多打了几仗之后,可能吸取了不少经验教训,战斗力有所上升。而我军则在久战之后已成疲师,战斗力开始下降,原定在年底前攻陷巴比伦城的目标已经不可能实现,所有的预备队都已投入了战斗,希腊人在总动员以后军事力量扩张了不少,发现难以突破凯尔特山防线以后,他们将主要精力放在巴比伦战场上,很多希腊的精锐部队开始出现,到年底,希腊人宣布他们已经投入了四十个师“帮助盟邦作战”,这对战场态势有很大的影响。而我们的国防部却在这个时候告诉钱隆国内已经无兵可调。钱隆非常生气,立刻飞回北京,去和“那些大人们”扯皮。
   
      直到12月底,我们在前线的态势仍然是不胜不败:我们深入巴比伦本土600~800公里,占领了他们的几乎全部工业重镇,但是已经无力推进,巴比伦在之前吹嘘的“巴比伦军队无比强大,完全有能力击败中国入侵”的牛皮已经吹破,对他们的民心士气有一个很大的打击,但是他们又重新树起一面“全面民族战争”,把这场战争渲染成西大陆文明对东大陆文明的一次“意图消灭东大陆民族”的“全面入侵”。于是巴比伦国内的民族主义浪潮腾腾而起,直到今天,还有些巴比伦民族分子经常会发表一些极端民族主义的言论,就是从那时开始的余波。
   
      1875年1月,钱隆还在北京没有回来,各地的战线仍然是胶着状态,这时戚继光元帅作出了一个后来证明是非常错误的决定,终于引起了雪崩般的溃退和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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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20 04:59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章 本章长:1890字节
发表时间:2003-9-23 21:45:00 最后修改时间:2003-9-23 21:45:00  


     
      戚继光元帅无疑是一位伟大的军事家和著名的将军,但是在1875年的东大陆,他却大失水准。在钱隆不在,前线全部委托给他的时候,可能是急于事功,这位年届七十的老将集中了他手头掌握的所有主力部队,在乌尔发起了一次大的攻势,试图打开整个战线上的僵持局面。
   
      乌尔城在巴比伦沙漠的最东端,背后就是巴比伦的大片肥沃土地,它是巴比伦的门户,凭借着沙漠的掩护和坚固的城防,历史上除了凯尔特王比利斯以外,没有其他人攻下过它。据说古代祖鲁人曾在公元前60年围攻该城三年之久,死伤数万人,终于为它的坚固所折服,认为它是“不可能被攻破的永恒之城”,这段话被记载在巴比伦的史书《王国史》里面,一直流传至今。如今乌尔被看作是“巴比伦的最后一道防线,也是整个东大陆的最后一道防线”(这是我从巴比伦的宣传广播里听来的),被委以重兵把守。戚继光元帅的第二集团军在1874年9月曾短暂占领过该城,但是不久就在巴比伦军队的猛烈反扑下不得不退出该城。而这次的攻势就是为了要攻破这个“永恒之城”,直接打击巴比伦的心脏巴比伦城。
   
      1月10日,戚继光元帅发布了攻击令,他集中了北部战线几乎所有的主力部队共30万人,对乌尔发起猛烈的进攻。我当时也接到了命令,要我带同特务团,前往前线“参谋作战”,其实是执行特种任务——在乌尔南方破坏巴比伦人在那里设置的一个补给站,并破坏由巴比伦到乌尔的交通线,使敌人的援军无法迅速到达乌尔。
   
      开始的时候一切进展顺利,部队推进到乌尔城郊外30公里,随即遇到了巴比伦军队的猛烈抵抗,在付出了重大牺牲之后,第27主战坦克师第一个突破巴比伦人的防线,攻入乌尔市区。
   
      我是在1月16日到达前线的,这时的前线一切正常,第二集团军的部队已经投入战斗,正在乌尔西边的郊外扫荡敌人的残余力量,而参与突破防线的22、24、27三个主战坦克师则退回修整,于是我带着特务团到达22主战坦克师的驻地。
   
      22师驻扎在沙漠边的一个小村庄,村子里的居民早就已经逃光了,于是部队就住了进去。村子并不大,被这一个师住得满满的。我们到达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1月里的白天短,太阳已经西斜了,我于是让蒋宾达先安排部队在村西的空地上休息,我自己则去师部询问是否可以为我们团腾出点房子来。
   
      刚进师部驻扎的村公所,就看到小晴正从一个房间里出来,她穿着一身沙漠迷彩,正拿着一叠文件,一看到我就很高兴的迎了上来。
   
      “老大,你也来了!”
   
      “是啊,小晴,你好吗?”看起来她的气色不错,就是晒得黑了点,脸被沙漠里的风吹得绯红,其他一切都不错,也没有受伤,看来金立刚对她还是关照了的,我先放了心。
   
      我让她先等我一下,就先进了师长办公室,跟金立刚谈我部队驻地的事。他倒很热情,马上找来了一个可能是事务长的中校,让他给我们安排些房子。然后就挽留我在他的师部吃饭,我婉言谢绝,就告辞出来。
   
      出来以后就请小晴上了我的车,跟我们一起去我们团,也正好去见见她在凯尔特小队里的熟人们。我们一路走一路谈。我告诉她我给小屿的安排,她于是猛一通感谢,我倒有点不好意思。接下来就听她讲前线作战的情况,这些实际的情况作战报告上不会有,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会知道。
   
      小晴说的跟我猜想的也差不多:部队伤亡很大,补给不足,经历了连续作战之后部队十分疲惫,士气低落,急需休整。她讲起突破敌人防线时遇到敌人十分猛烈的炮击,巴比伦士兵疯狂的冒着我们的密集火力冲锋,美国飞机在空中俯冲轰炸造成了巨大的伤亡……不愧是记者,绘声绘色,讲得我这久历战场的老兵也一阵阵发寒。
   
      “对了,昨天跟着补给一起来了个慰问团,今天晚上有个慰问演出,你们去看吗?”
   
      “这个么……我们刚到,师里也没有安排,过去不一定有地方安置我们,而且部队经过长距离的行军,首先需要休息,还是让他们先好好睡一觉吧!”
   
      “也对,我和慰问团的团长说说,看她能不能为你们加演一场。”
   
      “哦?你和她认识?”
   
      “她现在和我一屋住啊,老大……”小晴爽朗的笑起来,我忽然发现她变了,眼前的小晴已经不是那个在上海的酒吧里腼腆的笑着的女孩子,她已经是一个真正的战地记者,一个勇敢的战士。我忽然感到时光如梭,被一种强烈的物是人非的感觉所笼罩了。微黑的天色下,一瞬间慧的脸在小晴的脸上叠映出来,我一阵心悸,眼前立刻模糊起来。
   
      “老大,你怎么了?”小晴有点奇怪的望着我。
   
      “没什么没什么……进了沙子……”我忙忙的低下头,用衣袖擦去那些充满了眼眶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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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20 05:00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一章 本章长:2087字节
发表时间:2003-9-23 21:46:00 最后修改时间:2003-9-23 21:46:00  

      战事的进程总是那样的变化多端,让人难以捉摸。本来在远征军的猛烈打击下,乌尔的巴比伦军队已经大势已去,眼看是无力回天了,但就在这时候,希腊提出了它的援助计划,那是一个疯狂大胆又庞大无比的计划:希腊将在40个师的基础上再增派50个师的兵力帮助巴比伦作战,同时又将给巴比伦的军事援助再次提高50%。美国不甘自己显得无所作为,也增加了兵力和军事援助。巴比伦仿佛一下子吃了什么大补元气的猛药,被刺激得进入一种极端兴奋的状态,于是整个巴比伦仿佛一头嗷嗷直叫的疯狮,向我们猛扑过来。而当我们在那个沙漠边的小村庄里一觉醒来的时候,整个战局已经发生了根本的改变:在通过铁路网迅速到达前线的30个希腊师和本来就在前线的40个巴比伦师的重压下,我们从攻击转入了艰苦的防御。
   
      “演出只好等下次有机会吧……很高兴见到你。”虽然在小晴的安排下见到了慰问团的团长,一个叫钱遥的漂亮女军官,但是从东边传来的隆隆炮声让我心绪不宁,前方的糟糕消息从各地纷纷传来,根本无从知道哪一条是真哪一条是假。当我看到那位确实是很漂亮的慰问团团长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如何应付这样糟糕的局势,对眼前的美女真是丝毫兴趣也没有了。
   
      “前线的消息很不好呢,”钱遥的声音有点哑,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清脆的声线,“慰问团已经接到了撤退的命令,我想问一下,您的部队是前进还是在这里驻守,或者是向后方撤退呢?如果是撤退的话,请一定要带上我们慰问团!”
   
      我愕然的望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军官,她的思路倒是很简捷明白,比我这个指挥作战的军官还要清晰得多。根据昨夜今晨从前方传来的消息,担任主攻的第二集团军在乌尔遭到美军航空兵的密集轰炸,损失惨重,之后巴比伦军队开始在附近发起疯狂的反击,27师和第9装甲步兵师据称已经被包围,而且据说无数的希腊军队开始在战场各处上出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再冒险突击,去摧毁那个毫无疑问有重兵把守的补给站,可以说结局肯定是全军覆没。那么我们在这里坚守待援?这里是沙漠,地势平坦,我们这些并没有配备什么重武器的特种部队,靠什么去抵挡希腊人的坦克师的全力突击?不能攻不能守,剩下的只有撤退一条路走了。但是没有命令擅自撤退,这个“畏惧逃跑扰乱军心”的罪名是肯定跑不了了。
   
      “怎么办?有消息说戚继光已经死了。”蒋宾达紧锁双眉走进来,说出口的居然是这样的一条骇人听闻的消息。两军交战,一方的主帅忽然猝死,对于指挥系统的打击那是不言而喻的。
   
      “别胡扯,戚继光怎么会忽然就死了?”虽然知道蒋宾达不是那种会传播那种在军队里常有的“非官方小道消息”的人,但是当时的我对这个消息是的确一点也不相信。“他在乌尔郊外的指挥部里,那里现在还是很安全。”
   
      “我刚和指挥部通了电话,现在那里乱得一团糟,是参谋部的小朱跟我这样说的,听说戚继光昨晚没和参谋部商量就带着他的集团军班子进城去了,结果就遇到了轰炸……”
   
      “什么?!”关于戚继光元帅类似的擅作主张的行为我曾听说过很多,没有一次让我象这次一样感觉糟糕,事实是在当时我的脑袋里简直就好象当场引爆了一颗手雷,把我的大脑一瞬间震的一片空白。主帅居然在开战的时候遭遇轰炸身亡?这仗还怎么打?!
   
      现在我们都知道戚继光并非被炸身亡,而是发现自己的第二集团军在美国人的密集轰炸下一夜之间损失过半,心脏病猝发而死。但是无论他是怎么死的,在那个关键的时刻,他的死亡直接给我们带来的,就是混乱和死亡。
   
      当天下午,我辗转几个地方终于和远在北京的钱隆取得了联系,钱隆那本来浑厚有力的声音经过越洋长途的传送变得又轻又模糊,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呓语。
   
      费了很大劲,我们才各自了解了对方所处的局势:我这边身处群龙无首危机四伏的前线,钱隆则面对当天下午举行国会投票,增加军费和扩大编制的议案是否能够通过就看这一次了。他告诉我投完票无论通过与否他将马上赶回东大陆,同时告诉我,如果确认戚继光已经死了,我应该马上通知各部队,退回萨里昆一线依托那里的丘陵防守。
   
      东大陆和西大陆有将近12小时的时差,钱隆的投票其实是要在我们这里的午夜以后举行,但局势的恶化非常迅速,仅仅才过去三小时而已,在天擦黑的时候,敌军的炮弹已经开始在我们的驻地东方不足三公里的地方爆炸了。22师的部队已经开始乘着夜幕撤离,这时从前线败退回来的第二27师的部队也来到了这里,他们没有组织没有纪律,在炮弹爆炸激起的火光中,一堆堆黑影为了争抢一辆轻装甲车而争扰,甚至大打出手,连军官也弹压不住。昨天还是训练有素秩序井然的部队,今天竟成了一堆丝毫没有纪律的暴民,为了能抢得自己逃命的先机,竟不惜向昨日还并肩作战的同袍开火射击。一时间枪声大作,惨叫和爆炸声四起,22师的营地里乱成了一锅粥。
   
      “我们也赶快撤吧!要是被那些败兵缠住了可就走不了了!”蒋宾达在我身后说着,他已经命令部队处于戒备状态,并下令可以向任何不听命令突入营地的移动物体开火。
   
      “那……就走吧!”我下了决心,转身向早在一边待命的“飞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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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20 05:00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二章 本章长:2215字节
发表时间:2003-9-23 21:46:00 最后修改时间:2003-9-23 21:46:00  

     
      “中国军队开始于1月17日晚上的溃败,一方面是由于戚继光战略上的失误,另一方面也是由于部队连续作战后的疲惫和对敌人强大的认识不足所致。美军在前一晚出动了2400架次的轰炸机,对已经进入乌尔的第二集团军投掷了约3000吨炸弹,造成了重大的伤亡。而希腊和巴比伦军队在乌尔南北两翼协同发起的钳形攻势在短短的8小时内推进了40公里,击溃了担任第二集团军侧翼护卫的第22、24、27、32主战坦克师,使第二集团军陷入包围圈。在这一关键时刻戚继光元帅的不幸猝死,更给本已非常糟糕的局势雪上加霜,同时也对各部队士气造成了难以弥补的损失,使这些在强敌面前本应顽强战斗的士兵变得如同女子学院的学生一般惊慌失措,直接结果就是全面的溃败和严重的混乱。”
   
      以上文字摘自《中国战争史》(首都出版社,1899年6月第一版)第四卷,基本概括了1875年1月17日晚上的混乱局势。不少人对此不以为然,认为并未如此的混乱,因为中国士兵向来是以遵守纪律和富组织性闻名的,但是事实上,真实的情况只有比那更糟。
   
      “是敌机!分散寻找隐蔽物!”蒋宾达很少有这样声嘶力竭大喊大叫的时候,但是从昨天晚上开始,我看他一直处于这种状态。
   
      我们从小村庄向西撤退以后,很快进入了沙漠深处,始终没有和敌人接触的我们却如此全速逃跑,这是自部队组建以来从未发生过的事,士兵们议论纷纷,但是更多的是对战局的猜测。我试着和乌尔的指挥部取得联系,却完全无法和他们接通。在沙漠里走了大半天以后,在这快天黑的黄昏里,又遇到了美国飞机的轰炸。
   
      我和朱耀从“飞影”轻型装甲车上跳了下来,向旁边的一个沙丘背后奔去,跟在我们后面的是凯尔特小队和那个无论如何也要跟来的慰问团的团员们,自然,小晴也在其中。
   
      “卧倒!”不知谁喊了一嗓子,神经高度紧张的人们于是纷纷趴下,而美国的那4架“铁砧”轰炸机开始俯冲投弹,同时用机炮对四散的士兵们扫射,而士兵们则用装甲车上的重机枪还击。
   
      “咻~~~~~~~~~~~~~~轰”“咻~~~~~~~~~~~~~~轰”…………炸弹的爆炸声吓着了慰问团的女团员们,看着她们发出尖锐的惊叫声纷纷跳起来逃避着想象中的炸弹,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美国的这几架飞机携弹量不大,而且都是轻型炸弹,对于我们训练有素的士兵来说构不成什么大威胁,但是这些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慰问团员怎么办?我确信现在的战线肯定已经支离破碎,如果遇到希腊人或者是巴比伦人的地面部队进攻,这些非军事人员会有怎样的下场?答案是绝对让人悲观的。
   
      “铁砧”轰炸机投完弹飞走了,其中一架的左翼还拖着长长的黑烟,看来是被我们击伤了。蒋宾达很快就开始聚拢部队,清点的结果是有八人受轻伤,无人死亡。我对这一结果很满意,示意蒋宾达让部队继续赶路,一边向慰问团的车队走去。
   
      “钱团长,我希望你好好管束你的团员,不要遭到袭击的时候乱跑,要知道,在战场上这样的盲目行动是非常危险的……”我对着脸色惨白的钱遥讲着这样的话,完全无视她后面几个抱成一团正在嘤嘤哭泣的女兵。钱遥的脸色不太好,她看来也受了相当程度的惊吓,但是要比那些团员要好得多了。她听完我的话,努力在她美丽的脸上挤出一个微笑,向我点了点头。她身边的小晴就比她好得多,她一边安慰着那几个哭泣的女生,一边转过头来说:“老大,她们从来没有上过战场,她们被吓坏了。这都不过是些女孩子,不是你手下的特种兵啊,你也别对她们太苛刻了。”
   
      “这个……”我一时为之语塞,于是我转过身,“李明礼!李明礼!”
   
      “到!”李明礼答应着奔到我面前。
   
      “你带凯尔特小队到这里来,担任她们的护卫。”我给他下了命令,“你要注意一点,她们当中大部分人没有什么军事素养,要当心她们乱跑而造成无谓的牺牲。”
   
      “是!”李明礼向我一个立正敬礼,就转过身去开始招呼他的人向这边靠拢。
   
      天很快的黑了下来,我们在一个大沙丘的背后简单的吃了点东西,随即就又上了路。又走了两个小时,蒋宾达的车忽然来到我的车旁,我看他在那边打着手势让我停车,于是我让驾驶员停下,好让他上来。
   
      “营长,我看这天气不太对。”蒋宾达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我也早就注意到了,晚上沙漠里刺骨的寒风明显比刚才大了很多。“我问过了沙漠小组的人,他们说可能很快要起沙暴,我们最好马上找个避风的地方扎营。”
   
      “好啊,马上扎营。”我点点头,“我看那边有个大沙丘,风是从南向北吹的,我们躲在那个沙丘背面,应该比较好。”
   
      “唔,我去布置一下。”蒋宾达下了车,坐上他自己的那辆车向队伍的头部疾驶而去,扬起的沙尘在劲风吹送下飘出很远。
   
      “这狗娘养的沙漠!这狗娘养的风!”朱耀只是把头伸出车窗看了一眼,就吃了一嘴的沙子,他忙不迭缩进脑袋,嘴里嘟嘟囔囔的诅咒着这万恶的沙漠,一边呸呸的吐着唾沫,好把嘴里的沙子啐干净。他关好了车窗,大风夹着沙石打在车窗的防弹玻璃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风越来越大了……”一阵风吹过,似乎连“飞影”的车身都开始在摇晃,车窗外的能见度已经下降到50米,我压抑着心里隐隐泛起的不安,开始用无线电和蒋宾达联系。
   
      “我们马上就到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沙哑,但是传来的消息却很让人放心。“到了就扎营,这该死的风……真是要命,不看罗盘的话我们早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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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20 05:01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三章 本章长:2031字节
发表时间:2003-9-23 21:47:00 最后修改时间:2003-9-23 21:47:00  

     
      “后车注意…………面,然后再………”蒋宾达的声音在对讲机里断断续续的,看来这恶劣的天气对所有的设备都造成了影响。我坐在密封性能还算不错的装甲车里还觉得烟尘飞扬,人人都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不敢大口的透气。装甲车笨重的车身这时变成了一叶扁舟,在沙漠的狂风中颠簸不已。“轰轰哗哗”的风声和沙石噼噼啪啪打在车身上的声音响成一片,仿佛正经历着一场绵延不绝的轰炸。我的头好象胀大了好几倍,而耳朵则似乎被棉花塞上了,对一切声音都迟钝起来。各车的联络员在对讲机里抱怨着,都对这沙漠里的恶劣天气大放厥词。
   
      “我宁愿和敌人面对面拼刺刀,也不愿意在这样的天气里行军!”朱耀几乎是吼着才让我听清他的话。我只是对他笑了笑,不想再费力气吼回去,于是挥挥手,让他安静些坐下。车厢里的空气已经变的非常浑浊了,本来就不亮的内壁灯透过密布沙尘的空气,给车厢里所有的物体投下深黑的影子。
   
      “2号2号!我是1号!快到了吗?”我抓起了对讲机,用足了丹田之气喊着。“1号”是我这辆车的代号,而2号是蒋宾达的车号。
   
      “到…………转……”蒋宾达的声音含糊不清,在巨大的风声中基本上听不见在说些什么。然后忽然很清楚的从对讲机里传出了一句:“好了!这里可以扎营!”
   
      一直到听到这一句,我才觉得终于是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了。
   
      沙暴直到凌晨4点多才慢慢退去(在那之前和之后,我都没有遇到过这样大的沙暴,鉴于它和后来发生的事之间的联系,我只能说是冥冥中自有安排),整个团的全部车辆就都横七竖八的停在那个巨大的沙丘后面,士兵们都已累了快两天,我于是下令除了留下基干人员放哨,其他人全部休息。很快的,整个营地就笼罩在一片鼾声之中,而那一刻的我却在我的帐篷里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我们到底会怎样?战局打到这个样子,接下来会怎样发展?我可以确凿无疑的知道,我们在整个东线是打败了,现在伤亡如何还不知道,反正肯定是非常的惊人,而且身为副参谋长,我也知道我们在东大陆的全部实力——现在可以动用的只有中央突击集团军,别的部队不是损失惨重正在休整,就是刚从国内调来尚未进入战斗位置…………怪只怪戚继光死的不是时候,造成了这样的混乱和伤亡……不知道钱隆回来了没……把中央突击集团军投入战斗可以顶住这全线崩溃的局势吗?这次第二集团军是完了,不知道会给士气造成怎样的打击……北边祖鲁山地一带不知道怎样了……但是乌尔这边被突破,他们的补给就被切断了,后面肯定也是要打败仗的……我们的补给呢?好象还有3天的汽油……后勤的鲁易说到前线前可以得到补充的……没想到没有到前线前线都已经没有了……沙漠里行军关键是水……水比油贵……这里有水吗?我们带了多少水?撤出来的时候我叫他们准备的……他们有没有弄好……没有汽油还可以走路……没有水就全完了……这里到萨里昆至少还有200公里……水……水……还有粮食……昨天轰炸还好没有把运输车炸了……美国人也够白痴的……那些女兵实在是不知好歹……打仗怎么可以那样乱跑乱跳……那个钱遥自己也吓傻了……这样的人怎么可以到前线来………………
   
      迷迷糊糊的好象有人进帐篷来了,是谁?似乎是个女的。我想睁开眼看看是谁,眼皮却重得抬不起来,只能打开一条缝。那一定是个女的,我看到了长头发……她不是小晴,小晴的头发剪短了……是钱遥吗?哪些女兵又出了什么事?怎么她头上是红的?血吗?不……那是谁?慧吗?是慧吗?慧还活着?慧……我努力想抬起头看清楚她,头颈却重得象灌了铅,我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砰”
   
      是枪声!我猛一下醒了过来,急忙睁开眼跳起身,却看见苏娜正在帐篷口探头向外张望,一头红发在她脑后飘扬。
   
      “原来是她……”我这才明白自己身处何方。“苏娜,哪里响枪?”
   
      “好象是北面……”苏娜转过头来,一脸惊讶的表情,“可是北面有个大沙丘挡住了,我什么也看不到!”她的中国话已经说得相当流利,再不是那么怪腔怪调了。
   
      枪声果然是来自北方,看来相当遥远,因为不是很清晰,但是还是听得出机枪连续发射的声音和突击步枪的射击声,持续了4、5分钟以后,所有的声音随着两声连续的爆炸结束了。
   
      “报告!”睡得死沉的朱耀这才被蒋宾达粗豪的大嗓门吵醒,睡眼惺忪的坐起来揉着眼睛,“北面有枪声,可能是发生了战斗,我已经派人去侦察了!”蒋宾达虽然也是一脸倦容,但精神不减,他大步走了进来,发现苏娜也在,有点奇怪的望了我一眼。
   
      “怎么回事?”我不去理睬他奇怪的眼神,戴好帽子,扣上领扣,向帐篷外望了望,岗哨的影子很短,看来已经是中午了。“是我们的人吗?”
   
      “不太清楚,但不是我们团的,可能是友军的小股部队和敌人的前哨发生了交火。”
   
      听了这个话我皱起了眉头,这么快敌人的前锋已经推进到这里了?那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就非常危险,随时可能被敌人发现并遭到优势敌军的猛烈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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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20 05:35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四章 本章长:1944字节
发表时间:2003-9-23 21:47:00 最后修改时间:2003-9-23 21:47:00  

     
      3小时以后,我坐着装甲车来到事发地点。
   
      那是沙丘背后的一片空地,七零八落的有十几辆被烧毁的中国产运输车,地上有不少身穿中国军服的尸体,有几辆汽车还在燃烧,地上有许多已经烧得认不出是什么的黑色灰烬,几支损坏的H64突击步枪,有两箱子弹从一辆汽车倾斜的货仓里倾泻出来,散落在黄沙里。地上的血迹已经和黄沙凝结成块,在沙漠黄色的背景下显得分外触目惊心。
   
      “一共是十四辆运输车,两辆轻型装甲车,全部被击毁。我们找到了66具尸体,没有伤员。”奉命前来探察的侦察连长(是我训练营第一期的学员,但是我忘了他叫什么名字)到我的车上来向我和蒋宾达汇报情况。他满脸倦容,眼睛密布血丝,嘴唇都干裂了,我递给他一杯水,让他喘口气再说。
   
      “我们在尸体上找到了几份文件,显示他们是总部直属的运输队,前天从乌尔前线司令部撤离的,从地图上看,他们似乎是想撤往萨里昆。”
   
      蒋宾达看看我,我也看看他,各自从对方的眼睛里了解了对方相同的想法:前线司令部的人都这样慌不择路向后方逃窜,这一仗输到怎样可想而知。
   
      “袭击他们的可能是巴比伦的游击队,我们找到了两支‘光荣’步枪和几枚巴比伦制的手雷。这些人下手很狠,所有我们的人都被补过枪,因此没有伤员幸存下来。”说到这里侦察连长顿了一下。的确,巴比伦人对我们的仇恨反映在各个方面,虐待甚至杀害我军的俘虏和伤员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我们没有和他们发生接触,他们似乎也有汽车,在袭击完成后就迅速向东北方向离开了,我们找到了他们留下的车辙,似乎有5~6辆汽车,估计大约120~140人左右。他们明显是在这里埋设了地雷,并设好了埋伏…………”
   
      我望着车窗外,士兵们正在把尸体集中起来。望着那一具具穿着沙漠迷彩的尸体在黄沙上毫无生气的躺着,风吹拂着他们黑色的头发,我觉得一阵悲哀袭上心头。想起北京、上海、重庆街头上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知道自己的孩子、朋友、亲人现在正躺在这片荒凉的沙漠上,已经死去了吗?
   
      “那是…………”看到有两个士兵抬着一具尸体走来,那具尸体臃肿的身材让我想起了什么,我奔下车,跑了过去。
   
      那是鲁易,那个肥硕的、在司令部里到处穿行、嘴里永远有着不满脸上永远带着微笑、一顿饭可以吃一斤八两米饭、喝一斤白酒不醉的“后勤科的胖子”,司令部里的人常常对他的身材和食量发表各种看法和意见,而他则一直用他特有的搞笑手法予以反击,我和他打过不少交道,算是相当熟悉的人了。现在他的头耷拉着,嘴张的大大的,似乎是要喊什么。他那充满脂肪的肚子似乎是被爆炸撕开了,肠子拖在外面老长,在沙漠烈日的灼烤下已经干瘪。他的脸上满是沙尘,军装也撕得一条一条的,看起来他死得相当痛苦。这还是那个快乐的鲁易吗?所有的人都不会想得到,那个快活的整天捏着物资清单在司令部各部门到处串的胖子,居然会死在这里,这样一个荒凉而名不见经传的沙丘后面,死得竟然还如此的痛苦!
   
      士兵吃力的把他的尸体抬到集中点,看着他和那几十个死去的我军士兵躺在一起,身上的“中国东大陆远征军”的徽章还在阳光下闪烁,而尸体却在沙漠的热浪里下经受灼烤,我的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就地掩埋还是……”那个侦察连长来问我对尸体的处理意见。
   
      “搬上车,找到合适的地点再行掩埋。”我转过头,不去看他诧异的眼神,径自上了自己的车。
   
      “走吧,回去。”我实在是不想在这里多待了。
   
      回到营地,通讯组告诉我一个好消息,他们终于和后方联系上了,得知目前已经在圣雷吉斯组成了新的指挥部,而钱隆已经赶回东大陆,不久就将到达圣雷吉斯负责全权指挥。中央突击集团军也已经受命开始向东移动,接应从前线败退的部队。我们接到的最新命令是退回萨里昆,同时努力搜集关于敌军攻势的情报。
   
      “钱隆回来就好得多了,至少我们可以稳住阵脚。”蒋宾达看到电报说,看到我点头表示同意,接下来他提出了一个建议。“我们还是把那些尸体掩埋了吧?沙漠的天气这样炎热,不掩埋的话恐怕很快就要腐烂变质。”
   
      我呆了一下,失笑了。
   
      “是啊,刚才我看到鲁易的尸体,有点激动过头了。还是就地掩埋吧。”我让朱耀去找李明礼,让他去把刚才带回来的尸体找个地方掩埋。
   
      李明礼是个非常遵守命令的人,他接到了我的命令之后,立刻就带着他的凯尔特特别小队,在落日的余晖中来到沙丘边上一片平地,开始用工兵镐挖一个大坑。
   
      就在太阳要落山前的一刹那,从营地带着晚饭送来的苏娜正好经过李明礼的身边,她神使鬼差般的低头看了一眼,然后从李明礼刚从坑底抛上的沙子里捡起一样东西,据说她仔细的把那样东西端详了很久,然后就用凯尔特语叫出声来:“啊!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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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20 05:43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五章 本章长:1978字节
发表时间:2003-9-23 22:13:00 最后修改时间:2003-9-23 22:13:00  

      拿在苏娜手上的是一个徽章,那是一个长方形的铭牌徽章,上面的图案是一头狮子与一条蛇缠绕在一起,周围则围绕着葡萄藤作为装饰,徽章是用银制成的,年深日久,表面已经发黑了,并不炫目,但令人惊讶的并非这个徽章本身,而是它所代表的含义:这是凯尔特皇家的徽记。凯尔特作为一个国家虽然消亡已久,但是凯尔特王国留下了无数的传说和故事,在凯尔特人中代代相传,凯尔特王国的皇家徽记也一直作为凯尔特民族精神的象征在凯尔特人中流传。
   
      这个徽章如今出现在这荒凉的巴比伦沙漠里,说明了什么?
   
      当苏娜把这个徽章给我看的时候,我还不觉得什么,只是仔细的看了一下,嘴里恭喜苏娜的运气——这个徽章至少有一千六百年的历史了,能在这荒凉的地方不经意捡到这样的古董,一定要有很好的幸运。但是随后凯尔特小队那边忽然爆发出惊人的叫声,把营地里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
   
      我带着朱耀忙忙的跑向那个已经被挖得相当深的大坑,却发现凯尔特小队所有的凯尔特队员都聚集在坑的中央,跪在一块石板面前,一个个神情庄重,双眼注视着石板,嘴里则喃喃着些什么。我跃下了坑,来到那块石板旁边,低头看去。
   
      那是一块石灰岩石板,石板顶上同样雕刻着蛇缠狮子图案,下面是一篇用古怪的文字雕刻的铭文,铭文不是很长,但是雕刻得相当精致。
   
      “他们为什么要跪在这里?”我转过身问李明礼,“这块石板有什么古怪?”
   
      “我的老天…………”李明礼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那块石板,看起来象是受了什么重大刺激忽然变傻了一般,“那是比利斯的坟墓……老天啊……比利斯的坟啊……”
   
      “比利斯的坟墓?”我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但是立刻就想起了,那个初入巴比伦沙漠的夜晚,在车上给朱耀讲的凯尔特的历史。那个带领大军东征巴比伦,杀得巴比伦人丢盔弃甲,输诚赔款,威风赫赫不可一世,最后却暴死在巴比伦海边的凯尔特王比利斯?这就是他那个由西归的凯尔特军队建造并用无数财宝殉葬的陵墓?一瞬间,我也恍惚起来,仿佛身处梦中。真的吗?我们真的发现了这被称为千古之谜的比利斯陵墓?
   
      “石板上面写的是什么?翻给我听……”我拉住来到身边的苏娜,嘴里喃喃的道。
   
      “凯尔特王国的荣光……密拉神在人间的化身……伟大的凯尔特王国的英明的智慧的勇敢的王……尊严的卡拉达之子……比利斯·诺·多罗长眠于此……打扰吾王安眠之人将受到大凯尔特无敌军队的最严厉的惩罚……天上的神将看顾吾王的安睡…………”苏娜受过很好的凯尔特传统文化的教育,这时用很准确的中国话翻译着二千多年凯尔特神官留下的铭文,如同朗诵一首诗般流畅和自然。
   
      “怎么办?”蒋宾达悄悄来到看着石板发呆的我身边,“我们怎么处理这件事?”
   
      我转头望望他,心里在激烈的斗争着。从我个人的角度,很想把这个陵墓挖开,看看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但是现在我们不是来考古的大学考古队,我们是中国远征军,如今败退至此,不远处已经有敌人出现的踪迹,这样的情况下我们随时可能被发现,所以我们该做的是加速撤离,现在绝不是在一个地方做长期逗留的时候。可是人类的好奇心又诱惑着我,让我很想一睹这名垂千古的比利斯王的真面目。
   
      “把它重新埋上,我们自己留下标记,不要让巴比伦人知道这里埋的是什么。”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把这一千多名士兵平安的带到安全的地方去。当然,也不能让巴比伦人知道这里,现在的巴比伦人正被高涨的民族主义感情燃烧得接近疯狂,如果他们发现了这个在历史上带给他们奇耻大辱的人的坟墓,一定会彻底的破坏它。
   
      “好的。”
   
      “还有,马上准备离开,此处绝对不宜久留。”
   
      “是!”
   
      晚上11点,全团的车辆排成长队乘着夜色向西驶去。
   
      鲁易带领的65名士兵连同他自己,被我们掩埋在比利斯的陵墓上面,我们在那周围按三角形筑了三个小丘,来标示他们的葬身之处。同时也指出比利斯坟墓的所在。
   
      那时的我想着,不久之后,我们必然将重返此地,到时候就能找到鲁易他们的坟,自然也就找到了比利斯的王陵。但是世事难料,虽然后来我也的确回到那里,但是那是二十多年以后的事了,而且主持挖掘的也不是我和我的特务团,而是我儿子和他带领的首都大学考古队。
   
      顺便提一句,我们当时带走了那块比利斯王陵的石铭,后来几经周折,得而复失失而复得了好几次。现在它静静的陈列在圣雷吉斯的凯尔特文化博物馆里,去年我去圣雷吉斯时去那个博物馆参观,当我无意中忽然在一个玻璃柜里看到它的时候,二十多年前那天晚上的情景一瞬间清晰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让我心潮澎湃,热泪盈眶。
   
      关于这个石铭的介绍摘录如下:
   
      “比利斯·诺·多罗的墓顶石铭,1875年1月由中国远征军的一队士兵发现,从而揭开了流传千古的比利斯王陵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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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20 05:43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六章 本章长:1999字节
发表时间:2003-9-23 22:38:00 最后修改时间:2003-9-23 22:38:00  

     
      走了一天,我们来到萨里昆以东70公里的地方。水基本已经用完了,汽油也快见底,不过想到在这样的惨败中居然能够不死一人的逃出生天,还是让人感觉精神一振。我和圣雷吉斯的司令部联络了几次,司令部说中央突击集团军已经出动,目前正在中路与追击我军的希腊部队激战。而我们西边的萨里昆现在正由一些被打散后撤的部队驻守,他们在那里等待补充,同时整顿部队。我告诉司令部我们约在一天后抵达萨里昆,同时请他们给我们空投一些水、食品和汽油。
   
      
   
      沙漠里炎热的中午,在这接近赤道的地方,阳光犹如火箭般炽热,士兵们在一个大沙丘背面用各种各样的东西搭起凉棚,在阴影里休息,他们从早上3点走到现在,都已经非常疲劳了。
   
      我从如同烤箱般的装甲车里走出来,踏着火烫的沙子,走进一个用掩蔽帐篷的顶篷搭起的凉棚,到正躺在那里的蒋宾达身边坐下。“司令部已经下了命令,空投很快就到。”我眯着眼睛,望着沙漠里腾腾而起的热浪,打开朱耀递过来的水壶,喝了一口,润润快要冒烟的喉咙。
   
      “终于有汽油了。”蒋宾达睁开闭着的眼睛,这两天他可累坏了,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其实确切的说,整个团都累坏了,现在人人都被这毒热的阳光晒的象地狱里爬出来的小鬼,一个个东倒西歪在各自凉篷下的阴影里,看上去全都是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看来是不用走路去萨里昆啦。”他一直在担心,如果今天还不能得到补给的话,到明天团里80%的车辆会陷入无油可用的困境,我们将不得不在沙漠里徒步行军。健康的士兵还好,那些伤兵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很可能会伤情恶化,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
   
      “萨里昆现在有55步兵师的大概2000来人,司令部说22主战坦克师也有一些人在那边。中央集团军已经出动了,正在这一带……”我在一张摊在地上的地图上用手指划了一条线,“与巴比伦人激战,听说是胜负未分。”
   
      “希望不要打到这里来才好……”蒋宾达看看地图,疲惫的脸上咧开一个笑容。他转过身去,睡着了。
   
      
   
      下午四点,阳光的威力渐渐减弱,于是部队重新上路。
   
      根据司令部给的坐标,我们先要向北走十公里,空军在那里空投了一些补给品和一些汽油,他们是飞往北方给中央突击集团军执行补给任务的,给我们的空投是“捎带”任务,于是服务态度就不太好,连向南多飞一点都不肯。
   
      “报告!东北方向发现巴比伦坦克!距离800米!完毕”步话机里忽然传出尖兵急促的报告声,我一下紧张起来:我们要怎样在这样平坦的地形上和巴比伦的坦克作战?
   
      “重新报告!敌军数量及装备情况!完毕!”我抓过步话机,想知道更详细的敌情。
   
      “坦克!5……6……7……9……11……12……坦克15辆!步兵约3000人!正向我移动!完毕!”尖兵的声音惊惶不安,看来是被敌军的数目吓到了。
   
      “全队疏散!立刻寻找掩蔽!”我打开了全队通讯,直接下达隐蔽命令。3000步兵加15辆坦克,似乎是半个坦克师的规模。如果带的是装甲步兵,我才不会怕他们,但是现在的特务团没有携带什么重武器,和坦克打正面遭遇战我们有败无胜。
   
      “飞机!东南方向发现敌机!”随着我的命令响成一片的步话机通讯里忽然传出一句,我的心立刻往下一沉,完了!在这样没遮没掩的地方被飞机发现,我们一定会被那个坦克师追上的!
   
      “立刻呼叫司令部请求空中支援!”现在主要的空中打击力量都在巴比伦中部支援中央突击集团军作战,这一带的制空权算是没人管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派出飞机。不过就算能派出飞机,从圣雷吉斯的东郊机场出发到这里,至少也要一小时,我们这一小时可怎么挨?
   
      “轰!”天上飞的是3架巴比伦的“扬米尔”轻型俯冲轰炸机。“扬米尔”是巴比伦神话中的天使,专门搜索和消灭对抗天神穆萨的恶魔。巴比伦是从希腊弄到的飞机技术,所以这款飞机从外型到性能都和希腊的“猎鹰”俯冲轰炸机一模一样。现在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开始俯冲投弹。透过车窗我看到有两枚炸弹在车队中爆炸,掀起了漫天沙尘。士兵们四散寻找掩蔽,一时间也看不出有没有造成伤亡。
   
      “哒哒哒……”士兵们在用装甲车上的重机枪向空中射击,而且打中了一架,我看到有一架“扬米尔”拖着长长的黑烟,向东飞去,看来是被击伤了。另外两架得到了教训,也不敢飞得太低,但是始终在我们上空盘旋。
   
      “东北方向发现巴比伦坦克3辆!”“正北有烟尘,判断为敌军步兵“东北巴比伦坦克5辆!正迅速突进!”“西北方向发现坦克!”一会儿功夫,步话机里的敌情报告已经响成了一片。
   
      “看样子是要包围我们啊!”蒋宾达在专用频道里叫着,“你带队撤退,我来断后!”
   
      “不行!不能撤!这样的平坦地形,谁也跑不远的!”我的喉咙也响了不少,如果照蒋宾达的做法,本来就处于兵力弱势的我们再分兵,必然很快被敌军优势兵力各个击破全部消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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