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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宝岛自卫反击战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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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17 14:0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一 序
一九六九年三月三日下午五点左右,随着机车车头的一声长鸣,一列火车从牡丹江车站缓缓开出,它不是一列普普通通的火车,它是一列满载着中国士兵的军用闷罐车。火车一路呼啸而去,不停靠任何车站,只是向北疾驶……。
也许很少有人知道,它的驶出,是根据伟大领袖毛主席在中央军委的报告上的一句批示“201团立即上前线”。
原来,一天前,即一九六九年三月二日,中苏两国军队在中国领土珍宝岛上爆发了解放以来首次大规模的军事冲突。
珍宝岛,位于黑龙江省虎林县境内,在乌苏里江主航道中心线中国一侧,面积0.74平方公里,历来属于中国领土。该岛北端原与中国大陆相连,由于江水的长年冲刷,1915年才与中国大陆分离,形成江中小岛。当地中国居民祖祖辈辈都在珍宝岛生产和捕鱼。上世纪初,中国渔民张盖和臧盖年等老人上岛建房、捕鱼和种菜,因此又称“张盖岛”和“翁岛”。据传说,有人在此岛上挖到了一棵特大的人参,后来人们就称此岛为“珍宝岛”。1928年起,中国居民陈远进与其儿子常住岛上。1945年以前,珍宝岛归虎林县公司村管辖,后来归虎头区管辖。这个地区一直有中国边防部队巡逻。
1967年11月底至1968年1月5日,中国边民在珍宝岛北面不远的七里沁岛冰上捕鱼,苏军上前干涉,我边防部队闻讯赶来保护边民。苏军拳打棍击我方军民,并鸣枪威胁,我方也以棍棒进行还击,我方伤100多人,苏军伤10人左右。1968年1月5日,苏军又出动装甲车在七里沁岛冲撞中国边民,撞死、压死中国边民5人。
七里沁岛流血事件发生后,中央军委提出“做好军事上配合外交斗争”的准备。并强调:只有苏方开枪打死打伤我方人员时,我边防部队才可以开枪自卫还击。
1967年1月至1969年2月,苏方入侵珍宝岛16次,伤我军民。对于苏军的多次挑衅,中国边防部队一再采取克制忍让态度,未予还击。然而,苏联将中国的克制忍让态度视为软弱可欺。继续发动了武装入侵。
1969年3月2日凌晨,我军某部上珍宝岛待命,如苏方武力干涉我方巡逻,将视情况给予我边防部队支持。珍宝岛战斗英雄于庆阳等同志就在岛上。3月2日8时40分,边防站站长孙玉国带领巡逻组上岛,苏军也派出70余名军人分两路上岛,一路直扑孙玉国巡逻组,另一路却从岛侧悄悄向孙玉国巡逻组身后迂回,欲成合围之势。9时许,迂回的苏军突然遇到在岛上待命的我军,立即开了枪,我方6名战士牺牲或负伤。我军见苏军先开了枪,才开枪还击。正在向苏军口头抗议的孙玉国听到枪声,知道战斗已经打响,立即率队参加战斗。对面苏军的“瘸子上尉”听到枪声后正要拔枪,被手疾眼快的我军战斗英雄周登国等开枪击毙。同时被击毙的除了“瘸子上尉”外,还有6人。岛的另一侧,战斗英雄于庆阳、一等功荣立者于洪东等同志也同敌人展开了激战。一个多小时后,战斗结束,苏军被全部赶出珍宝岛。这就是著名的3月2日珍宝岛自卫还击战。
3月2日珍宝岛第一次反击作战之前,我部(23军67师201团)正在密山县执行三支两军任务(支左、支工、支农、军事管制、军事训练)。3月2日夜,部队突然接到紧急命令,要求部队立即收拢,迅速撤出,返回牡丹江驻地。3月3日上午,部队传达了毛主席的“201团立即上前线”的指示,部队立即进入战斗状态。分发弹药、口粮。全团上下,不分职务高低,一律剃光头(为了负伤后便于包扎)。下午,以营为单位,召开战前誓师大会,我当时刚从锦州步兵学校毕业不久分到九连(没有定职,暂分到6班),指导员立即找到我,让我马上写一篇发言稿,代表全连在誓师大会上表决心。战斗英雄杨林当时是我们营炮连的一位班长,我和他分别代表各自所在的连队在营誓师大会上宣了誓,而后我又代表全营在团里宣的誓(201团)。(由于时间特紧,我是全团唯一没有剃光头的)。只可惜他刚一上去,就在3月15日的战斗中光荣牺牲,死得很壮烈。要是不打仗,那一年,他就复员回乡了。

二 火速上前线

……,军列仍然在呼啸着向北疾驶,由于是闷罐车厢,车上没有任何取暖设备,一股股寒冷的风从车厢的门缝挤进来,战士们把军大衣从背包上解下,尽量去堵这足有二三指宽的门缝,但仍是无济于事。无奈之下,原来席地而坐的战士们纷纷站起来,原地跺脚、跑步以驱赶寒气。由于刚刚剃了光头,原来正正好好的军帽也一下子显得大了许多,在脑袋上直打晃。真是顾头顾不了脚啊。突然,我想出了一个主意,讲故事。于是我提议:大家轮着讲故事。由我开头。于是,大家你一个,我一个,天南地北,古今中外,海阔天空。车厢里的气氛顿时活跃了起来。寒冷、困意随之烟消云散。
早晨4点来钟,奔驰了一夜的火车终于停了,车厢门打开,外面仍是一片漆黑,全副武装的战士们下了车,突然,不远处,似有灯光在闪动,仔细一看,好家伙,已做好伪装的带有帆布盖的军用卡车整整排了一大片,足有几十辆。团里立即将车辆分配到了各个连队。于是,新的行军又开始了。我们九连是尖刀连,自然走在全团的最前面。汽车在冰雪中艰难的爬行着,天渐渐亮了,我们清楚的看到,所谓的土路早已是白雪皑皑,路的两边,许多老百姓拿着铁锹,在艰难的铲除冰雪,为部队开路。我相信每一个亲眼看到这个场面的战士无不为之感动,这么冷的天,老乡们不分男女老幼,为保卫我们伟大祖国的领土完整而默默的工作。碰到不好走的路面,他们又齐心协力的帮助推车。不时还有汽车翻倒,他们还要帮助把车再翻过来。要知道,这时的气温接近零下40度。所有的女同志都戴着皮帽子,在黑龙江,女同志仅戴围巾是难以过冬的。
下午4点钟左右,汽车在一片树林子前停下了,几乎冻僵了的战士们跳下了车。终于可以活动活动手脚了,连队立即进入旁边的树林子里。此时大家早已是饥肠辘辘,对,做饭,炊事班立即支锅搭灶,从战士们背负的粮食袋里取出大米,不一会儿,一大锅香气喷喷的大米稀饭就做好了,战士们取出随身携带的军用缸子,拥到锅前,看到热气腾腾的大米稀饭,战士们别提多高兴了,有的战士从树林里撅下两根树枝,当作筷子,有的战士顾不了那么多,端起缸子就往肚子里灌,呵!别提有多舒服了。要知道,在零下40度的严寒条件下,饥饿了整整一天的战士们,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那就是——温暖!
部队短暂休息之后,突然接到上级命令:由于连队行军走过了头,后续跟进连队已进入到我们预定进入的地区——珍宝岛旁边的209高地。命令我们连派出一个排继续前行,进入距离珍宝岛只有几里地的沿江小村庄——镇江屯,潜伏侦察,连队其余三个排(含炮排)原地待命。连里经研究后决定,令我们排进入镇江屯。

三 驻防镇江屯
艰苦的夜间徒步行军开始了,连副指导员随我们排行动。大雪已开始下起来,战士们背负着枪支、弹药、粮食、皮大衣、背包等物资,每个人的负重超过50斤。在没过膝盖的雪地里找寻着镇江屯的位置。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三个小时,四个小时都过去了……,镇江屯,镇江屯,你在哪里呀?战士们疲劳至极,每在雪地里迈出一步,都要耗费极大的体力,此时,我们并不知道,我们已经在大森林里迷路了。小时候,我们看过一个影片,叫“林海雪原”,杨子荣、孙达得上威虎山时也许就是这样吧。有的战士已经开始体力透支,要知道,我们已经两天两夜没有睡过觉,战士们已经不再感到冷了,浑身大汗淋漓,棉衣都几乎湿透了。有的战士走着走着,突然就往旁边拐去了,其它战士喊他他也不吱声,强行把他拽回来,一看,原来他已经睡着了。我在走着走着时也两次撞在了大树上,头上都撞出了血。不行,部队不能再继续这样走下去,必须休息,重新研究方案。休息时,副指导员、排长和我认真研究了一下(因为我是军事院校毕业,因此许多大事,连排干部都和我商量),觉得镇江屯既然是一个小村庄,一定会有公路通向它,在森林中寻找肯定是徒劳的。并决定先派出一个侦察小组,摸清镇江屯的位置。经研究决定,由副指导员、我和5班战士刘金声组成特别侦察小组,立即出发,继续找寻镇江屯。,全排在排长靳文学的带领下原地休息待命。
我们又继续出发了,但这一次,轻松了许多,背包、军大衣、4个手榴弹、3个冲锋枪弹夹,水壶等等其它物资全部留下,我和刘金声每人仅带一支冲锋枪,一梭子子弹,副指导员带一支手枪。首要的目标是先寻找公路,但我们的位置是在哪呢?公路是在什么方向呢?茫茫林海雪原,一旦再走错方向,后果将不堪设想。没有办法,只有先以我们目前的停留地作为圆心,走出一个大圆,如仍然找不到,再继续扩大圆周。方案确定后,我们开始了圆周运动,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突然,一条白雪皑皑的公路出现在眼前,我们高兴极了,真想欢呼跳跃,但此时的我们,哪还有力气跳哇!我们躺在公路上的白雪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紧跟着,一个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公路是通向两个方向的,镇江屯是在哪个方向呢?一旦走错方向,将会离镇江屯越来越远。此时,再也找不到好的办法,也没有时间再犹豫了。走,认准了一个方向,走。我们手提着冲锋枪,沿着公路,大步的向前走去……,公路上由于人走车行,雪已经压实了,比起深山密林里好走多了,一个小时后,路边的树林已经没有了,一片开阔地出现在眼前,往远看,一个村庄隐隐约约呈现在面前,这就是我们苦苦找寻了一夜的镇江屯吗?突然,一丝不详之兆在脑子里一闪而过,面前的开阔地是不是江面?一旦是江面,跨过它,就等于跨过了乌苏里江,进入了苏联境内。我们3人谨慎的离开公路,趴在开阔地里仔细的判断着:这深深的积雪下面,到底是土还是冰?如果是土,万事大吉,如果是冰,我们就决不能继续前行了。但我们无法挖开这深深的积雪,此时时间已是3月5日凌晨两点多了,时间不允许我们再犹豫下去,必须做出决断。经研究决定,做好一切战斗准备,继续前进。接近村庄时,我们将子弹推上膛,打开保险,心想;万一误入了敌人境内,我们这几十发子弹也够了,杀一个敌人够本,杀两个还赚一个呢。我们成前三角战斗队形,快速进入村庄,沿着村庄的马路向前推进。快接近村庄头时,我们突然发现,一户人家竟还点着灯,接近门口一看,几个大字赫然映入了我们眼帘:中国人民解放军镇江屯边防哨所。啊!,找到了,终于找到了。我们涌入屋内,两个边防战士和我们一样,兴奋至极。据他们介绍;昨天已接到上级命令,傍晚时分,将有一个排进驻镇江屯,命令他们协助。他们苦等了一夜,多次到村庄旁接应,这不,他们又准备出去接呢,没想到,3个全副武装的战士突然‘闯’入了他们的哨所。
几句寒暄之后,副指导员简单向他们通报了部队的情况。我提出,请他们协助找一匹马来,以便我在接部队时能方便一些,他们一口答应,并提出,由他们出面,找到村革委会主任,请村里出两辆马爬犁。一切都在顺利进行,几分钟后,马爬犁准备好了,每个爬犁由3匹马拉着,村里又出了两个赶车的人。哇!好大呀,一个马爬犁竟有5-6米长。
出发了,我坐在第一个马爬犁上,第二个紧随其后,快速驶向村外。副指导员和刘金声由于体力严重透支,决定留在边防哨所内,并做好部队驻防后的住宿安排等工作。我带着两辆马爬犁,顺着来路一路疾驶,也许是体力严重透支,也许是无法抗拒的困意再次袭来,我坐在爬犁上竟然悄悄睡着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许才几分钟),一股巨大的力量突然从背后向我推来,将我从爬犁上掀下来。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后面的马跑得太快,直接撞到了我的头上。我一个侧身翻,顺势一滚,冲锋枪口已对准了两个赶车人,此时如果我手指一动,两个赶车人将立即毙命。咳!我真笨!在战场上,我一个步兵学校毕业的学员,怎能犯这样的低级错误呢?我怎么能让陌生人在我的身后呢? 万一他们是……。两个赶车人也许受到惊吓,立即煞住车,向我跑来,也许他们是想把我扶起来吧?不,不能让他们靠近我,决不能!我不能再犯这样的低级错误,何况现在,我,就一个人,又是在夜间,在前线。我一声厉喝:“站住,立即返回到自己的车上”.两个奔跑的人嘎然而止,疑惑、惊恐的看着我,待他们返回到车上后,我定了定神,爬起来,略微思考一下,便手提冲锋枪,改乘了第二辆车。几十年后的今天,想起当时的情景,我仍然感到:当时的决断是正确的。因为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了这一点。马爬犁又开始行走(不能再跑的那么快了),半个小时后,我突然听到旁边的树林中似乎有人在击掌,我命令爬犁立即停下来,仔细观察,没有任何动静,当我们又要走时,击掌声又响起来了,“啪”,“啪”,“啪”,连着3声。谁呢?到底是谁呢?不管怎么样,我必须做出回应。我从车上下来,隐藏在一棵树后,仔细的判断着击掌声的方向, “啪”,“啪”,“啪”,我也回应了3下,对方又回应了。但仅靠击掌是无法判断敌我的,我突然轻声喊了一声:“靳文学”,突然,树后闪出一个身影,啊,是他,是靳文学,我终于找到他们了。一霎那间,全排战士们都从各自隐身的地方出来了,大家很是高兴,我把我们已经到了镇江屯的情况向他说了一下,告诉他,我带来了两辆马爬犁,请全排上车。原来,天气奇冷,留在原地休息待命的战士们有的竟睡着了,前半夜出的汗也逐渐结了冰,这在零下40度的严寒条件下是非常危险的。排长严令:不许战士们睡着。但困意实在是难以驱逐,再加上我们3人已离队4个小时了,一直杳无音信,无奈之下,排长才决定:也走圆周运动,这才找到了公路。战士们围在马爬犁周围,先试坐了一下,但两辆颇大的马爬犁竟坐不下一个排。没办法,只有先把所有的负重装上(除了各人的枪支弹药外),再让几个身体较弱,体力严重透支的战士坐上,其余的人继续步行跟进。凌晨5点多钟,当天色渐渐发白时,我们——201团3营9连2排胜利的进驻了镇江屯。
镇江屯,位于珍宝岛南侧,距离珍宝岛也就是几华里左右。乌苏里江从村庄旁边流过。村庄边缘距离江边只有几十米。江对面,有两个苏军据点,一个叫‘库列比亚克依内’,另一个叫‘下米海洛夫卡’。珍宝岛战斗时,苏军的大部分坦克和兵员均来自这里。因此,在这里布防并搞好潜伏侦察,及时摸清敌人的动向是十分重要的,同时,如果战斗继续扩大的话,敌人完全可以从这里突破,并顺着公路推进,以包抄珍宝岛地区中国驻军。从某种意义上说:这里的防务状况甚至可以决定战斗的胜利与否。
镇江屯共有30多户人家,另外,还有一个排的武装民兵(其装备与战斗部队完全一样),全是由下乡知识青年组成。这帮孩子全是男青年,战斗热情极高,我们没去时,他们每天都全副武装,到江边去,高呼“打倒苏修”的口号,我们去后,他们很听我们的话,并积极协助我们搞好工作。
我们驻防后,及时看了地形,各班按照排里安排,在村庄通向江边的马路两侧构筑工事,没想到,一镐头下去,地上仅仅留下一个小白点,这里冬天的冻土非常厚,土又非常粘,几个人干了半天,刨出的土还不到一脸盆。无奈之下,不知谁出了一个点子,将雪堆起来,上面多浇几遍水,天冷一冻,不就成了一个很好的掩体了吗?此话一出,立即得到了大家的赞成。于是,挖雪的,堆掩体的,挑水浇水的,大家忙成一片。仅两天时间,每个战士的个人掩体就全部构筑完了。大家坐在雪地上高兴的说笑着。当时身边有一个战士,悄悄地趴在我耳边,轻轻说:“我发现一个很好的地方,稍做加工,就是一个很好的掩体。你敢干吗?”说完,手轻轻的向旁边一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侧头看去,啊,一个老百姓的菜窖,紧挨着马路一侧,约高出地面0.5米。我们俩站起来,向菜窖走去,从侧门进去一看 ,啊,太好了!里面又宽大,又暖和,只要将菜窖的上侧面(敌人方向)通开,就是一个绝好的地堡。可这个战士怕违反群众纪律。不敢干。我立即找到副指导员和排长,向他们做了汇报,同时对他们说:“为了胜利,在战争期间,军队可以无偿征用一切民用设施”。他们也很同意我的话。于是,我立即找到菜窖主人,向他们做了说明。菜窖主人是一个大约50岁的男人,有两个20岁左右的女儿。他们也表示同意。我通知他们,在半天之内,将菜窖内的缸和菜全部移出。半天很快过去了,我又一次找到他们,他们依然满口答应。又是半天过去了,他们依然没有动。我再一次找他们,他们还是笑呵呵的答应,马上就办。我很严厉的告诉他们:“如果他们继续这样软磨硬泡,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半天之后,我再一次来到菜窖,什么都没动。我气愤极了,这已是明目张胆的对抗。战斗不知什么时候打响,误了军机大事,谁也承担不起。我找来大锤,愤怒之下将缸打得稀碎。又将酸菜毫不犹豫的扔了出去。地堡很快就修好了,真是太理想了。以后,我们又征用了一个菜窖,这一次没有碰到任何阻碍,但地理位置比起第一个来,稍微逊色一些。至此,排里机枪班的两挺轻机枪的工事也修好了。
我们的另一项重要任务就是搞好潜伏侦察,所谓潜伏,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得趴在敌人眼皮底下。电影‘林海雪原’中,刘勋苍在庙前潜伏了一夜,将傻大个捕获。我们在镇江屯也是这样,在江边离敌人最近的点上,选了几个隐蔽的位置,几个战士一到晚上,就悄悄的进入潜伏点,用雪把自己埋在积雪下,一呆就是整整一夜,第二天天不亮,再悄悄撤回。这种日子实在是不好过。太冷了。身上还好办,每个战士带两件皮大衣,下面铺一件,身上盖一件,倒也可以对付。但是脚却没有办法,两个小时过去,脚就没什么知觉了。唯一的办法就是要使脚不断的活动,在鞋子里活动。同时不能睡着。好在在雪里比在外面暖和多了,战士们还都挺下来了。记得有一天,四班副班长和我一起潜伏,半夜了,我发现他在悄悄的喝什么东西,而且一股酒气传来,哈哈,原来他在偷偷喝白酒。好狡猾的家伙,居然想出这么一个好办法。以后,我也仿效起来,嘿,还真好使。那时,我们都还年轻,本不会喝酒,只是到了很冷很冷的时候,才偷偷喝上一口,酒一下肚,心窝子都发热。
记不清是哪一天了,一个战士抖掉身上的雪,出来大便,完事后他不经意的往村子里一看,啊,竟有手电筒在向敌人发信号,手电光一闪一闪的,第二天,他向领导汇报了此事,一连几天,每天都是这样,而且还是在不同的老百姓家中。于是,一场抓特务的行动悄然展开。但每一次,当我们确定了位置,刚接近住宅周围,手电光就不闪了,进屋查询时,怀疑对象又拒不承认。看来,在这个村子里,确确实实存在着苏联特务,而且还不止一个。为了有效的遏制特务活动,我们改变了潜伏方式,战士们再潜伏时,不再被埋在积雪里了,而是找一个雪坑,人藏在雪坑里。这样即可以观察敌人动态,又可以随时观察村子里的情况,一旦发现村子里有动静,我们就查过去,连威胁,带吓唬,这样一来,情况顿时好多了,以后再也没有人在村子里发信号了。但是好景不长,几天后,一件特大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镇江屯革委会主任突然失踪了。后来查证,此人就是一个苏联特务。由于我们阻断了他们发信号的路子,敌人已经无法再得到我们的信息,于是,他便直接过去了。这件事情对我们震动极大,尤其是我,记得在接部队进驻村子时,就是他派出的两个赶车人,后来在后面跟进的马又莫名其妙的撞到了我的头上,再后来,两个赶车人又要试图接近我。真有些后怕呀!但也十分庆幸,凭着较丰富的战斗经验,我总算做出了正确的抉择。
后经上级指挥机关调查,该村相当一部分人都和苏联有着沾亲带故的关系。冬天,他们滑雪板一穿,自由来往。为了从根本上解决镇江屯出现特务的问题,确保这一重要战略基地的安全,几天后,上级终于决定:镇江屯全村上下,不分男女老幼,一律外迁。而且是武装押送,分别送往后方各地。同时,再在外地精选一批武装基干民兵,充实到这里的民兵队伍中。至此,镇江屯才在我们驻防期间没有再发生大的问题。
由于镇江屯革委会主任的突然叛逃,我军在村内的一切军事上的部署均暴露在敌人面前,不得已,我们又重新进行了调整,如工事和潜伏点的地理位置设置,排里战斗兵员的分配以及战斗打响后的作战方案等等。
后来,当我们排移防珍宝岛后,这里又发生了一件大事。据说当换防的部队进驻后,这位革委会主任再次造访。这一天,当换防的部队(也是一个排)正在村部和民兵们一起联欢,这位‘主任’突然出现在村子里,并向村部走来,当他快接近时,负责站岗的哨兵(一位副班长)突然喊了一声“口令”,他哪里知道什么口令啊,只能不吱声,继续往前走,警惕的哨兵再次询问口令,他突然掏出枪,对着哨兵就是一枪。哨兵应声倒地(负伤),当部队和民兵从拥挤的门里冲出时,此人已逃之夭夭。后来,在村子南边的小山坡上,人们发现了一些他的遗留物。后来大家曾分析过,认为他的这次出现,可能有两个目的:一是再次取得联系(因村子里的人已全部迁出,从根本上已切断了苏军与村子里的联系)。二是侦察军情,或搞一些破坏活动。
有一天,排长和副指导员找到我,问我敢不敢到敌人那边去搞侦察,也就是说:要我过江,到苏联的两个据点去摸情况。我当时毫不犹豫地说:“敢”,他们让我随时做好准备,等待命令。但后来此事就没有结果了,可能上级没有批准这套方案吧。
珍宝岛自卫反击战回忆录<二〉
四 珍宝岛战斗

3月14日,敌人在镇江屯对面的军事基地往珍宝岛进行频繁的军事调动,一辆辆军车、坦克、装甲车从敌人沿江的公路上向珍宝岛开去,进行战前集结。我们详细的记录着,并及时将情况向指挥部报告。凭我们的直觉,一场战斗即将打响……。
3月15日清晨,敌人仍在频繁的向珍宝岛调兵,江对面敌人的坦克轰鸣声我们都听得很清晰。天上敌人的直升机在我们不远处的珍宝岛上空盘旋,我们仍在向指挥部报告着情况。同时,各班全部进入阵地,战士们趴在各自的简易掩体里,眼睛紧紧的盯着前方,防备着敌人的突袭。上午9点钟左右,珍宝岛方向传来密集的枪声,紧接着,炮弹爆炸的声音、机枪冲锋枪扫射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有的战士索性从掩体中出来,向珍宝岛方向望去,一种强烈的渴望参战的情绪感染着每一个战士。大家都站起来了,看着珍宝岛方向不断腾起的烟柱……。观察哨的战士们可没有机会在一旁观战,他们仍在密切的注视着江对岸,“一辆坦克向珍宝岛开去,又一辆”。他们不断的向指挥部报告着。中午时分,战斗仍在继续,该吃饭了,可是我们哪有心思吃饭哪。下午,双方打得更厉害了,珍宝岛上空被炮弹爆炸的黑烟笼罩着。 下午5点钟左右,珍宝岛方向的枪炮声终于渐渐稀落了,好家伙,整整打了一天。但是,到底是谁占领了珍宝岛呢?我们无法知道。但大家心里有一个非常坚定的信念:珍宝岛是我们的领土,它永远是属于中国的。晚上,指挥部传来信息:珍宝岛仍在我们手中,敌人已被全部赶出了珍宝岛!战士们欢腾起来,对,我们人民解放军永远是战无不胜的!!!
原来,敌人在3月2日的战斗失败后,恼羞成怒,从远东军区调来了大量军队,决心实施报复。3月15日,敌人通过直升机的侦察,发现:珍宝岛上并没有中国驻军,于是在一阵急促的炮轰之后,突然派出几十辆坦克、装甲车和二百多名士兵,企图强行占领珍宝岛。9点钟左右,当敌人的炮火刚做延伸射击时,我部营长冷鹏飞带领部队突然登岛。战斗随即打响。冷鹏飞同志身先士卒,一边指挥战斗,一边冲锋陷阵。但不久,他就身负重伤,撤出了战斗。战后,他被授予战斗英雄称号。同时登岛的边防站站长孙玉国立即承担了指挥任务。战斗打的异常激烈,到后来,敌人的坦克横冲直撞,从主航道一直冲到内河,然后再调转头,再冲回去。部队完全被分割,战斗进入到混战的场面,常常是敌中有我、我中有敌、各自为战。相对来说,敌人也一样被我步兵分割。我师宣传科的一个干事,上岛后,拎着手枪,见敌人就打,后发现有一个敌人,跨着冲锋枪,蹲在地上在向我们的战士扫射,他刚好处在敌人背后,立即冲上去,突然抓住敌人的冲锋枪,向上一拎,硬是把枪从敌人的脖子上摘下来,随后一个点射,将敌人击毙,然后拎着刚刚缴获的冲锋枪继续向敌人冲击。有一段时间,指挥部根本无法知道谁在岛上指挥。电话铃急促的响着,无人接听。因为所有的参战人员都已经杀红了眼,来往冲杀着。此时,这位干事刚好冲到此地,急忙接过电话,“岛上谁在指挥” ?指挥部的人大声喊道,他哪里知道谁在指挥呀,情急之中对着电话大喊一声“毛泽东思想在指挥我们战斗”。喊完后,扔掉电话,又向前冲去。战后,这位干事也被授予战斗英雄称号。(对不起,我一时想不起他的名字了)。我营炮连的75无后坐力炮班班长杨林在接到命令后,带领他们班立即进入内河我方一侧,对着敌人在内河上横冲直撞的坦克猛烈开火。敌人很快发现了他的炮位,一辆坦克立即调转炮口,对准他们就是一炮,炮弹爆炸了,75炮的跑腿被打断,他的腿也负了伤,战斗仍在继续,敌人的坦克仍在横冲直撞。只见他大喝一声,拖着断腿,腾的一下从地下站起来,甩掉棉衣,棉帽,抗起炮管,对着敌人坦克,又是一炮。他以极其顽强的精神继续战斗着,伤口的血在流,哪有时间包扎呀,又一辆敌人坦克发现了他,再次调转炮口,一声炮响,他——终于倒下了,他挣扎着,试图再次站起来,但,他没有能够站起来,他终于永永远远的倒下了。战后,他也被授予战斗英雄称号。他,1964年当兵,前几天,连里刚刚宣布了复员转业名单,他本可以回家娶妻生子,但他却为了保卫祖国,牺牲在这荒无人烟的边陲小岛上。
战斗仍在继续,为了阻止敌人增援岛上,我刚刚进入阵地的炮兵部队对着主航道,一阵炮击,以有效的拦截敌人的增援部队。同时,一部分炮兵也对准进入内河的敌人坦克进行了跟踪打击。一时间,硝烟滚滚,炮声隆隆。敌人进入内河的坦克有两个目的,一是对我在岛上的作战部队进行铁壁合围。二是阻止我军增援部队登岛参战。我军部署在内河我方一侧的反坦克火炮以及209高地、358高地上的炮兵对敌人进行了有效的炮火打击。同时,刚刚进入阵地的我85加农榴弹炮营也参加了战斗,发挥了极大的作用,据说,有两门85加农炮正在离珍宝岛很近的公路上行进,尚未进入阵地,接到参战的命令后,他们立即停止前进,在公路上调整炮位,对着敌人进行直接射击。下午4点左右,敌人的坦克已被我方炮火打蒙了,开始四处逃散,我军炮兵在前线炮兵观察哨的指挥下,不断调整射击诸元,撵着敌人的屁股打。敌人前线指挥员列昂诺夫上校带着几辆吉普车进入江对面的一个小树林里,妄图进行抵前指挥,我358高地观察哨发现后,立即报告了指挥部。在指挥部的命令下,几门85加农炮立即对这片小树林进行密集射击,列昂诺夫上校和他的几个指挥官被当场击毙。
下午5点左右,天渐渐黑下来,敌人来不及收拾尸体,狼狈逃窜。敌人的一辆T62坦克在内河被我军事先埋下的反坦克地雷及多门火炮击中,趴在了内河的冰面上。
3月2日自卫反击战,中苏双方仅是步兵的接触,战斗时间仅为1个多小时。3月15日的自卫反击战,苏军经过了周密部署和准备,妄图一举占领珍宝岛,动用了50多辆坦克、装甲车以及直升机,战斗时间9个多小时,并进行了6次炮火急袭。但在我军的顽强抗击和狠狠打击下,最终仍以失败而告终。据当时媒体报道,3于15日以后的10天内,全国各地举行了大规模的抗议活动,仅上街游行示威的群众就多达6亿人次(当时全国人口8亿)。堪称中国历史上最大的反侵略活动。战斗中,中苏双方的战地记者也参加了战斗,拍摄了大量录像资料,后来上演的纪录片较为真实的记录了当时的情景,其中很多镜头是当时苏军记者拍摄的,后被我军战士击毙后缴获。
3月17日,经过中苏双方边界会晤,我方基于人道主义考虑,同意苏军上岛收尸,敌人上岛后,一边收拾3月15日被我方击毙的敌人尸体,一边悄悄地布下了大量地雷。按中国传统说法,这是一个小人伎俩,敌人想,既然我们无法占领珍宝岛,也不让你们中国军队轻易占领。
下午,敌人将尸体收拾完后,便来到内河,企图拉走被我方击毁的T62坦克,我军潜伏在内河我方一侧的战士立即给予敌人迎头痛击。因为在3月15日的战斗中,对于敌人的这种坦克,我方确实一无所知,打了一天,仅仅击毁了这一辆(我方战前埋在内河的反坦克地雷将其履带炸断),而我方的75反坦克炮、40火箭筒、均对其不构成多大威胁,而85加农炮又主要是针对步兵的。这种坦克,在外形设计上,采用了较大的弧面设计,一般炮弹击中后,都会滑走。同时,它的钢板也较厚,一般的穿甲弹难以击透。再加上,它采用了一种特制钢材。为此,在3月15日战斗当天,前线指挥部就将此情况上报了中央军委,林彪当即批示:“要不惜任何代价,抢回来研究”。
敌人清楚,这种型号的坦克,对于中国军队来说,还是一个谜。因此下定决心,不能让中国军队得到。而我方,按照林彪的指示和军委的命令,又必须枪回它。为此,双方又展开了激战。
敌人不断的调兵遣将,几十辆坦克不停的向内河冲击,我军集中炮火,封锁内河,不让敌人接近。珍宝岛上,敌人已布满了地雷,敌人步兵无法登岛,而我军又不知敌人在岛上已布了雷,仍派步兵登岛协防。某连的一个排刚一登岛,就触了雷。战士们以为敌人又进攻了,有的立即发起冲锋,有的马上找隐蔽物,准备抗击。没想到,这些地方恰恰是敌人布雷的地方,几个地雷响过之后,这个排已有伤亡,有个叫蔺庆春的69年新战士,触了一个胶壳地雷,一支脚完全被炸掉,他挣扎着站起来,仍一高一低的往前冲,直到最后昏迷倒地。多么好、多么顽强的战士呀。战后,他被授予一等功。
在内河上,敌人在我强大炮火的压制下,无法接近这辆坦克,更无法挂上牵引绳,只能是望洋兴叹。几个小时后,敌人不得不撤出。

五 抢拉T62坦克

3月17日的战斗胜利结束后,敌人仍不甘心,决定用重炮将坦克击碎,每一天,敌人都集中多门大口径火炮,对着这辆他们自己的坦克进行射击。但这种坦克的流线型设计外形又使敌人无法直接击中它。终于有一天,坦克周围的江面冰层被炮弹击碎了,这辆T62坦克沉入到了江底。
为了将这辆坦克抢回,我201团某连在内河我方一侧安装了一个大绞盘,由军部派出的潜水员将粗粗的钢缆挂在沉入江底的坦克上,每天晚上,一个排的战士上去,象推磨似的,将坦克一寸一寸的往上拉。但是,每当战士们开始推时,敌人的炮就响了,炮击的目标正好是绞盘所在的位置。战士们已有伤亡。什么原因呢?看来敌人一定听到声音了。为了迷惑敌人,指挥部调来了两辆推土机,没白天没晚上的在绞盘附近毫无目地的推着土,以减小战士们推绞盘时发出的声响。但效果并不是很大。但突然有一天,即使推土机不推土,敌人也不打炮了。什么原因呢?
原来,为了排除敌人布在珍宝岛上的地雷,我团工兵连每天都派几个战士上岛排雷。这一天,有个战士排了几个雷后,躺下来休息。突然,他发现树上还有个雷,于是,他爬到了树上,左看看,右瞅瞅,无从下手,因为,他从来也没有看到这样的雷呀?但不管怎么样,既然是雷,我就一定要把你排掉,于是,他十分小心的轻轻的把它从树上拆了下来。回来后,他把所有的雷都上交了,唯独把它留了下来,心想,我再研究研究,也为以后排雷积点经验。两天后,研究毫无结果,无奈,它才把这个雷上交了,并请上级帮忙看看这是个什么雷。后经上级鉴定,这不是雷,而是敌人的一个窃听器。敌人不再打炮的原因终于找到了。你说说,我们的战士多么可爱!!!
为了保险,推土机仍然继续推土,战士们推动绞盘继续拉着坦克,一寸寸,一尺尺,坦克越来越接近江面了。工兵连在通向珍宝岛的一片沼泽地上,铺上了厚厚的木板。就在我们排调防珍宝岛后的一天夜里,指挥部调来了一辆T55式坦克,再加上两台推土机的协助,这辆坦克终于被拉出了水面,一夜之间,它就被拉到了离珍宝岛后方十几里的一个小树林子里。两天后,连长通知我,让我作为守岛连队的唯一代表去参加庆功大会。庆功大会开得很简单,只有附近的一个连队参加,剩下的就是我们各个部队的代表。庆功会后,我们这些代表们都爬上坦克,仔细的看了一遍。据说,直到这辆T62坦克拉回沈阳后,苏军才知道。但是,晚了,他们再也没有机会追了。坦克到沈阳后,我父亲也专门去看了(当时我父亲任辽宁省军区副参谋长)。现在,这辆T62坦克存放在中国军事博物馆里,成为苏军入侵我国领土的铁证。

六 守卫珍宝岛

3月22日,我排接到上级指示,命令我排立即回归9连建制,驻防珍宝岛。这里的侦察和防务任务交给其它连队的一个排。当天,我们向接防的连队介绍了这里的情况,办理了换防手续。撤出了这个我们整整守卫了半个月的镇江屯。这次的撤出很简单,指挥部派来了汽车,不到一个小时,我们顺利地与分别了半个月的连队汇合了。大家听到我们要去守卫珍宝岛,别提有多高兴了。半个月前,如果不是我们连走过了头,我们就直接参加了3月15日和17日的战斗。但不管怎么样,现在我们总算开始守卫珍宝岛了,下次战斗,我们连将是珍宝岛的主要守卫者。战士们凑在一起,高兴的议论着。有的战士甚至还说:“我们连这一次一定会成为英雄的摇篮,下次战斗说不定我们还能出几个英雄呢”。连队经过行军,很快进入了我们新的驻防地点——209高地。
209高地位于珍宝岛西北部,是离岛最近的一个高地,下面是无名高地,再往北一点是358高地。这几个高地都设有我军观察哨。在观察哨里,通过高倍数望远镜,可以非常清楚的看清珍宝岛全景和江对面敌人的情况。在我连进入209高地后,我们曾看到有许多大树被敌人的炮火炸断了,甚至在一处,还有被敌人炮火炸碎了的战士军装和一顶解放军军帽,它们挂在树上,风一吹,晃晃悠悠的。看来几天前的战斗,敌人向这里倾泻了大量炮弹。我们全连战士都停了下来,默默地站在那里几分钟,算是对牺牲在这里的烈士们的哀悼吧……。后勤部门很快将军用帐篷送来了,一共5顶。连部1顶、其它各排每排1顶。战士们很快就将帐篷支好了,又砍些直径约为5公分的小树(或树枝),平平的铺开,算作床了。炊事班在离这里大约150米的地方支锅搭灶(因为炊事班做饭时冒的烟,可能招致敌人炮火打击)。
一切准备就绪。晚上,连长领着连排干部(还有我),提前登岛看地形。
珍宝岛,形状廓似一个半圆,圆弧一面是内河,半径一面挨着主航道。主航道约有400米宽,内河约有150米宽。岛的南部有一片树林,中部和北部比较平坦,夏天时,常有江水流进来,形成一片一片的水洼地。离内河约30米处,有一道约两米高的土坡。地形条件对我十分有利。战斗时,即使没有工事,我军战士也可以依托这道土坡,抗击敌人的进攻。此时的珍宝岛,气温约在零下20多度,敌人的坦克虽已沉入江底,但江面又已结了厚厚的一层冰(坦克尚未拉出)。
第二天,连里决定由我们二排首先登岛,由于敌人在岛上布下了大量地雷,虽经工兵排了几天,但为了确保安全,上岛后,仍由工兵在前面开路,排里的四个班依4班、6班、机枪班、5班的行进顺序登岛。战士们一个人踩一个人的脚印。到土坡后,再一字形排开,每两个战士的间距约为10米左右。这一夜,除了敌人不断地向内河我方一侧的绞盘所在地打炮外,岛上很平静。天快亮时,我们才撤出阵地。以后,各排按照我们排的经验轮番登岛,每天换一个排,晚上上去,清晨撤回。炮排的几门60迫击炮和40火箭筒也配备给各步兵排。
由于在3月15日的战斗中,敌人的坦克对我军造成了极大威胁,我反坦克火炮对于敌人的T62坦克又没有有效的反制方法。指挥部决定:所有的步兵都要进行反坦克训练。为此,我连凡是不登岛的步兵都要参加指挥部统一举办的反坦克训练。训练地点在饶河县的某体育场。这一天,我们乘车来到了训练地点,一进体育场,好家伙,5辆T55坦克等间距的在400米的跑道上徐徐开进,教员先讲了讲步兵反坦克的要领,例如:如何投掷反坦克手榴弹;如何将反坦克手榴弹插入坦克的履带中;如何将炸药包放到坦克的后部;何时拉导火索;何时接近坦克;从什么方向接近等等(其实对于这些,我原来就知道)。随后,训练开始了,步兵们呆在体育场的看台上,每当坦克开到跟前时便冲上去,有扔反坦克手榴弹的(假的);有冲到坦克后部往上爬,而后又拉响炸药包的;有端着爆破筒往坦克履带里插的。一时间,训练场里热闹非凡。不一会,战士们便出了一身汗。经过3天的训练,战士们基本上都掌握了步兵打坦克的战术方法。看来,如果战斗再打响,我们步兵将是打坦克的主力啦。
4月15日左右,乌苏里江的冰面开始解冻,我们趴在珍宝岛上的土坡上,能清楚的听到冰层解冻时发出的‘嘎’‘ 嘎’声。工兵连紧急在内河两岸拉了两条钢索,以便在江面开化后方便步兵登岛。4月17日,江面终于开化了,厚厚的冰层开始断裂,随后便是冰排互相之间的撞击,上游的冰排向下游的冰排冲去,发出巨大的声响,好壮观的场面哪!几天后,原来的冰面已变成波涛荡漾的江面,珍宝岛已被四周的江水包围,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岛’。
冰面开化了,陆地上的冻土也开始变得松软起来。战士们开始在珍宝岛上修筑工事,我们沿着那道小土坡挖战壕,战壕不能是直的,每隔2-3米就要拐个弯,以减小敌人炮弹的杀伤力。同时,在战壕内敌方一侧,我们还要挖出用于储藏弹药和临时藏身的猫耳洞,每隔30米左右还要挖一个用于战士们集结、休息用的防炮洞。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在夜间进行的。往往是前一夜我们刚挖好一段,第二天敌人便是一阵炮击,炸毁了,我们夜里再挖。
驻防在209高地上的连队也不能再住帐篷了。我们搬到了358高地,开始在山坡上修建防空洞。每个班一个。在358高地上的 ‘工程’要好干多了,在密密的山林里,白天就能干。我们往地下挖5-6米,再砍来直径大于15公分的树干,排起来,沿着洞壁围成一圈,上面用直径大于25公分的树干铺上,再压上2米左右的土,一个防空洞就修好了,然后再修好进入洞内的通道以及住人的‘床’(用小树干排成)。连里事先分配好各排的位置,然后各班自选地方。每个班排之间都有一定的距离。一般各班的防空洞3天之内就能修好。各班之间也互相取经。也许人们都看过朝鲜战争的电影吧,跟他们的基本一样。
江面开化了,登岛变成很困难的事情。主要依靠橡皮舟。工兵连派出一个班,负责输送上下岛的人员。橡皮舟分大小两个,大的可一次输送两个班左右,小的可乘3-5人。橡皮舟的前进主要靠工兵拉动事先铺好的钢索进行(不能单纯划橡皮舟,因为‘划’容易被江水冲到主航道上,变成敌人的活把子)。橡皮舟白天藏到防炮洞里,晚上快速充好气,用于输送兵员。
此时岛上的守备已由一个排变成了一个班(加强班)。并且也可以昼夜守备了。晚上除了哨兵外,其它的战士可在防炮洞里休息。我连还在内河我方一侧修建了工事,样式和珍宝岛上的一样,什么战壕、猫耳洞、防炮洞等等样样俱全。连里的其它几个排也都进入了内河我方一侧的工事里。至此,珍宝岛非冻期的防御体系基本构成。
为了防止岛上仍然存在地雷(主要是胶壳地雷),上级命令我连成立巡逻组,每天在珍宝岛上巡逻。并用脚走遍任何角落,用肉眼去寻找地雷。因为正常的地雷已被工兵用探雷器发现并排除。而对于胶壳地雷,探雷器是发现不了的(没有金属)。这种地雷,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种新式武器。它不象其它地雷那样具有很强的杀伤力,它是靠炸断敌人的脚而致使其丧失战斗力。我部战士蔺庆春就是踩到这样的地雷而负伤的。其实,与其说让我们用肉眼去发现地雷,不如说是让我们用自己的身体去排雷。因为谁都知道,积雪化掉之后,雷已落入草丛之中。用肉眼是很难发现的。但说来也巧,我们有一个战士,在躲避敌人的高射机枪扫射时,一卧倒,还真的发现了一个胶壳地雷藏在草丛中。对于这个命令,战士们知道其危险性是相当大的。明明知道有危险,但没有一个人胆怯,没有一个人退缩,他们大背着冲锋枪,冒着敌人打过来的高射机枪子弹,眼睛还要紧紧的盯着地面,寻找地雷。真是顾上也得顾下呀。就这样,从这一天开始,我们又恢复了3月2日珍宝岛战斗打响以后停下来的巡逻。战士们冒着敌人的高射机枪子弹,冒着地下随时可能爆炸的地雷,巡逻、前进、战斗。
吃饭也是个问题,部队上前线以来,我们几乎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饭。天天是压缩饼干和各种罐头。冬天上岛也没有水(如水放在军用水壶里,一会儿水壶就会冻坏)。因此经常是压缩饼干、罐头就着冰雪吃。但几天之后,战士们就吃的腻腻的。当时,前沿部队绝对不允许生火,一旦有烟冒起来,敌人就是一顿炮击。驻在358高地的炊事班干着急,也没有办法。有一次,他们做好了香喷喷的大米饭和满满一锅红烧肉,几个炊事员挑着担子,往前线送来,结果遭到敌人一顿炮击。但他们已经顾不上了,咬紧牙关,硬是把饭菜送上来了。当时,战士们看到浑身沾满烂泥的炊事员,真是感动极了,他们和炊事员们拥抱在一起,以前的矛盾、摩擦、抱怨统统烟消云散(以前战士们常常因为饭菜不合口而与炊事班发生矛盾)。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指挥部派人送来了‘汽油炉子’。以解决燃眉之急。后来,战士们发明了无烟灶,才从根本上解决了问题。其实,所谓的无烟灶很简单。就是在生火的灶上向两边搞两条散烟的管道,每隔两米左右开一个散烟孔,由于管道很长,使烟能够分散冒出。这样敌人就很难发现了。我们在珍宝岛和内河我方一侧的前沿阵地上修了好几个这样的灶,在战壕里以班为单位做饭。后来我们吃的可好啦,全是全国各地人民送来的慰问品(各种肉类、蔬菜、水果,样样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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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5-17 14:07 | 只看该作者

珍宝岛自卫反击战回忆录 (发一些文章大家自己辨别吧)

珍宝岛自卫反击战回忆录<三〉
记不清是那一天了,这一天上午,6班副班长李喜财在做饭时,嫌无烟灶的火起不来,就直接用火做起来,结果招致敌人一顿炮击。我当时很生气,找到他,说了几句。当时我虽未定职,但我是锦州步兵学校毕业的(当时连里没有人上过军事院校),大家基本上都听我的。但他可能心里憋气,随口就冒出一句:“你算干什么的”。我一听,随口也说了一句:“下午你不要去巡逻了”,我本是想让他平静平静,但他又出来一句:“你有什么资格不让我巡逻”
其实,在当时,如果不让谁去巡逻,实际上是一种瞧不起。此事到此也就结束了。下午2点多钟,他又带着巡逻租出去了,一会儿,岛上突然传来两声爆炸声,当时正好有一位记者在防炮洞里采访我,听到爆炸声后,我告诉他“听听,可能敌人又打炮了”。话音未落,电话声急促的响起来,我接过电话,只听指挥部问道“岛上爆炸是怎么回事,请立即查明汇报”。
我匆匆带着另一个巡逻组出了战壕,看到岛南端的树林上空有两团黑烟。不好,李喜财巡逻组可能触雷了。6班长也带着另一个巡逻组出来,敌人一下看到我们两个巡逻组,立即集中几挺高射机枪,向我们进行疯狂的扫射,子弹在身边呼啸而过,但此时,我们已顾不了那么多了,拼命地向黑烟冒起的地方冲去。其实,这是一个雷区,工兵并未对它进行排雷,它的存在反尔对我防御有好处。在这个雷区的边缘处,我工兵已暗暗标出了警戒线。可能他在巡逻时忘记了这片敌人布下的雷区。此时,我们快速跨过警戒线,在草丛中十分小心的寻找着他们并极力避免再触响其它的地雷。终于,一个负伤的战友艰难的站起来,我们终于找到他们了。我们把他们背起来,走出了雷区。在往回跑的过程中,敌人的高射机枪拼命地向我们扫射。好在,并没有再发生其它的伤亡。在战壕里,我们剪开他们满是鲜血的衣服,用了很多急救包,为他们包扎。李喜财的舌头已往回缩,我们用别针把他的舌头和下嘴唇别起来,以防止因窒息而死亡。橡皮舟已充好气。在通过内河时,敌人的炮弹又辟天盖地的落下来……。晚上,消息从后方传来,三位战友中,一人重伤,李喜财和另一位同志光荣牺牲(另一位同志是47军来我部锻炼的一位副连长)。
李喜财是河南人,66年兵。牺牲后,他妈妈和他17岁的弟弟来到了部队,指挥部特意安排他们来我们连看看。但谁也没想到,老太太来后竟提出不走了,要给我们连队做饭。其实,他妈妈才50来岁。我们好说歹说的劝她,她又提出要把他的弟弟留下,接他哥哥的班。最后,费了很大的劲,才把他们劝走。瞧瞧,我们有这么好的妈妈,有这么好的人民群众,我们的军队怎能不打胜仗呢?
在追悼会上,我代表全连向两位烈士致了悼词。不久,另一位战友也在守岛中光荣牺牲(也是我致的悼词)。
5月底,我们已能和家里通信了。5月22日,我给家里写了第一封信(后来,我把这封信从家里找到,收藏了起来)。在信中,我告诉家里:我们部队已开赴珍宝岛,而且我现在就在守卫珍宝岛。我把情况向家里作了介绍,并表示了誓死保卫祖国的决心。很快,爸爸就回信了,信中,爸爸鼓励我,并要求我:一定要不怕牺牲,勇敢战斗,要坚定不移的保卫我们伟大的祖国。并向我介绍了许多战斗经验。我父亲是1938年参加八路军的老战士,先后任班长、排长、连长、营长、解放战争时任团长。后又任副师长、军炮兵司令员,65年任辽宁省军区副参谋长。战争中多次负伤,有着十分丰富的战斗经验。他不断的给我写信,对我要求及其严格。同时,还把我的情况向我的哥哥、妹妹、弟弟们做了介绍 (哥哥当时在64军;妹妹在旅大警备区;弟弟在锦州空军),并要求他们也给我写信,鼓励我。不久,他们都来了信。可惜,这些信件由于年代的久远而先后遗失。我永远忘不了他们,忘不了我亲爱的爸爸。
6月份,针对我军原有的反坦克火炮无法打击敌人的T62坦克的情况。我们国内的军工单位经过研究,一种新型的反坦克火炮诞生了。这就是后来大量装备部队的82无后坐力炮。当时配备给该种火炮的瞄准镜尚未研制出来,研究单位就把只装有准星缺口的3门炮运到了前线,要求在实战中检验。前线指挥部立即将这3门炮配给了我们九连(守岛连)。这一天,连长找到我,说:“你看,由于干部满编,你的职务一直没有定下来,现在,上级命令我连立即成立3个82无后坐力炮班,我们准备让你暂时担任炮2班的班长,全连副班长以下的战士随你挑”。就这样,我从3班挑了原副班长魏国富到我班担任副班长,又挑了几个当时在全连最壯实的战士王善锋和刘福财等。就这样,我们3个反坦克炮班成立了。第二天,火炮运到,我们开始了紧张的学习和训练。
82无后坐力炮和75无后坐力炮的本质区别在于使用的炮弹。82无后坐力炮用的是破甲弹,而75无后坐力炮用的是穿甲弹。穿甲弹击中目标后,靠温度和冲撞力使内部的钢球击穿装甲(或使装甲内部钢板发生爆裂)而杀伤敌人。而破甲弹击中目标后,靠近3000度的高温瞬间熔化装甲而烧焦坦克乘员。另外,穿甲弹击中目标后,如击中角度略大,炮弹容易滑走,而破甲弹击中目标后,随即产生一种物质将炮弹粘在装甲上,随后瞬间高温熔化装甲。当然,还有很多其它的区别。82无后坐力炮在重量和体积上也大大优于75炮。
训练之余,我把我的情况写信告诉了家里,不久,爸爸回信了,啊,好长好长的一封信哪,足有十多页。信中,除了鼓励外,更多的是介绍反坦克炮兵的战术方法和作战经验(父亲55年当炮兵副师长,60年当军炮兵司令员,对我军各种火炮的性能和战术方法都十分清楚)。之后,我把这封信交给了连长,并按其中介绍的内容进行了训练。果然,训练效果大大提高。后来,我们进行了一次实弹射击,事前,做了几个模拟靶(2㎡左右),在射击中,除炮1班稍稍偏高一点点外,我班和炮3班都是一炮命中。而且我班在速度上是最快的。
我们又上岛了,3个班轮流在岛上值班。
7月份以后,敌人的炮艇越发猖狂,在主航道我方一侧的江面上耀武扬威,不断进行挑衅。为此,指挥部下令:让我们连组织一个江面巡逻队。当时挑了几个水性较好的战士,在珍宝岛上的小江叉子上训练划渔船。并要求:我们必须装扮成渔民,每条船两个人,两支冲锋枪,一支40火箭筒。巡逻时,枪和火箭筒藏起来。如敌人敢对我们进行挑衅(用炮艇冲撞),我们将立即用40火箭筒将其击沉,同时,我军后方炮兵部队也将对敌人的前沿阵地进行毁灭性打击。训练开始了,我们几个人登上渔船,开始学划渔船。嘿,这种渔船还真不好划,两头尖尖的,又窄又长。刚开始时,大家直往水里掉,军装总是湿湿的,后来有人提出:干脆把衣服脱掉,训练完再穿上。我们大家都觉得这个主意挺好。于是,三下五除二,大家很快把衣服脱了,有个战士觉得穿着裤衩也不方便,于是他又把裤衩脱掉了。大家说笑一阵后,又重新登船训练了。不一会儿,岛上有个战士匆匆跑来,说:“不好了,团长刚才在209高地观察哨里陪一个慰问团,结果慰问团看到岛上我们的战士在光着屁股,团长发火了,马上就要上岛!”。这一下,大家都慌了,赶紧把衣服穿上。
团长尚衍发,身材魁梧,体格健壮。是抗美援朝著名战斗英雄。据说在一次战斗中,他用刺刀一口气挑死7个美国鬼子。回国受到毛主席和中央首长的接见,他的爱人是国家副主席宋庆龄介绍的,是北京大学的学生。他心直口快,为人正直。就是脾气火爆,爱骂人。战士们又怕他,又尊敬他。一个多小时后,团长来了,绷着脸。他让战士们站成一排,突然,他大吼一声:“把衣服都给我脱掉!”大家低着头,不敢吭声。但也没办法,只好把衣服脱了,“把裤衩也脱掉”!他又吼了一声。战士们战战兢兢地把裤衩也脱了,低着头,心想:这一下,肯定要挨训了。他在每个战士跟前走过,突然,他哈哈大笑,随后一句:“我们的战士就是光着屁股也能打胜仗!”大家惊呆了,不知团长是什么意思?紧跟着,我们也跟着笑起来。随后,他让我们把衣服穿好,坐在他身边,他说:“以后大家训练,可以把军装脱掉,但不能脱裤衩,因为有很多慰问团在参观,慰问团里有一些女同志。你们这里很隐蔽,敌人看不到,但我们的观察哨看的却很清楚呀”。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我们又投入了训练。后来,渔船巡逻的计划被取消了,我们白白训练了很长时间。取而代之的是:我军准备用一艘客轮在主航道上航行,一旦敌人挑衅,我军将集中炮火将敌人的所有前沿阵地统统摧毁。那一天,指挥部命令:今天上午,我方客轮将通过主航道,所有部队做好战斗准备。我们连也立即进入阵地,我们3个反坦克炮班也抵进到主航道一侧的临时阵地上。9点钟,我方客轮出现了,当他们航行在主航道上通过珍宝岛时,船上的人全出现在甲板上,他们对着我们,挥动着双手,欢呼着,跳跃着。当时我们非常激动,但我们又不能暴露自己,趴在掩体里,目送着他们安全通过。
从这以后,敌人的炮击减少了,巡逻时,敌人高射机枪的扫射也减少了。我们的客货轮也恢复了在主航道上的航行。后来听说,苏联总理柯西金出访越南回国时,途径北京机场,周恩来总理去机场欢迎并与其进行了会谈,双方决定立即成立代表团,开始边境谈判。
珍宝岛战场上的紧张局势开始缓和了,但随时爆发战斗的可能性仍然存在,战备工作丝毫不能松懈。
在珍宝岛上,夏季的守备也是非常艰苦的。蚊子、小咬异常猖狂,白天是小咬,晚上是蚊子。这里的蚊子,祖祖辈辈都是靠吃露水而生存,每个蚊子足有1.5公分大。它们以前从来没有尝过人血的滋味。这下可好,总算有人来了,便疯狂的向人们发起进攻。战士们用尽办法也无法躲避它们。为此,指挥部给每个战士发了一顶防蚊帽。晚上时,将防蚊帽套在头上。由于防蚊帽前面是纱布,蚊子无法进入,也就防止了蚊子的进攻。尤其是在傍晚时,战士们周围密密麻麻的全是蚊子,耳边一片嗡嗡声。最可怕的是在大便时,因为在大便时,无法对屁股进行‘防御’。那时最害怕的是得了便秘或拉肚子。因为便秘需要蹲的时间长一些,而拉肚子则要总去上厕所。每次大完便,屁股上就有许许多多的大包。也许没人相信,有一次,我想做个试验,事前先用树枝在大便的地方打一打(驱赶蚊子),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脱穿裤子,中间大便的时间控制在半分钟之内,还要不断的用树枝在屁股后头晃动。结果,屁股上仍被蚊子咬出了100多个大包(现在我屁股上还有一些小疤,就是当年被咬后用手抓的)。防蚊帽对于小咬是没有用的,因为它太小,可以轻而易举的钻进防蚊帽里。因此对于它,只有用防蚊油了。其实就是用了防蚊油,也只能是减少被咬的次数。你想想,它们只有尝到防蚊油后,才不会再吃。但这第一次尝,就会给你尝出一个大包来。
洗澡也是一个大问题。前沿部队哪有洗澡的条件哪。我们连在358高地的密林中,搞了一个大汽油桶,清洗干净后,用几个石头把它支起来,就算是个‘浴缸’了。洗澡时,先在汽油桶里加上半桶水,一个战士在桶底下生着火,烧热后,洗澡的战士立即爬进去。泡一会儿,擦干净,也就算是洗澡了。洗完后,把汽油桶推倒,水放掉,再把它翻过来,装上水,下一个人再洗。你看有的战士总爱把手往衣服里摸,那不是干别的,那是在搓泥球呢!!!
由于珍宝岛四面环水,夏天,岛上到处是水洼子,春天刚刚修好的猫耳洞,常常被水淹掉,藏在里面的弹药,要经常搬出来晾晒,否则,一旦打起来,可就全哑火了。战士们每一天,要花费相当大的精力和时间在幺水,从战壕里,从猫耳洞里,从防炮洞里,一瓢瓢,一桶桶,没完没了。尤其是防炮洞,那是战士们经常休息的地方,那里有用小树干搭起来的‘床’,战士们躺在‘床’上,一两个小时就要起来一次,往外幺水,否则就会被水淹了。我就碰到一次,那一天,我刚刚幺完水,躺下刚睡一小会儿,突然觉得身下晾晾的,起来一看,不好了,水已经没过小树干了。战士们白天不能睡觉,晚上也不能,一天就是幺水,幺水,再幺水。一旦碰到下雨,可就更遭了,除了成倍的加大工作量外,还要修复被雨水冲坏的战壕和其它工事。在这样潮湿的环境里,我们连大部分战士都得了关节炎。
在358高地通往珍宝岛的‘路’上,有一片很大的沼泽地。这是上岛的唯一必经之路。夏天时,这里水汪汪的,只有一些散布在水中的草垛子。战士们都知道,沼泽地其实就是死亡之地。一旦不小心掉进去,就会越陷越深。每次上岛,战士们从一个草垛子跳到下一个草垛子上,十分小心。一开始,还可以,不算太艰苦。但越到后来,就越艰苦,越危险。因为草垛子越踩越松,走在上面晃晃悠悠的,一次,有个战士在从一个草垛子往另一个草垛子跳的时候,一不小心,从草垛子上掉了下来,他想爬出来,没想到,越挣扎陷得越深。他大喊一声“班长”,我回头一看,立即告诉他,“别动,千万别动!”。我立即递给他一根很长的棍子,告诉他,尽量往地下趴,想办法把脚从靴子里拔出来。后经他的努力和大家的帮助,他总算爬出来了(靴子永远留在了那片烂泥里)。此时,他已浑身是泥,满身是汗。幸亏他陷的不深,才到膝盖处。以后,我们再过这片沼泽地时,都带着棍子,有的还带着木板。
在珍宝岛战斗中,我军涌现出了十位战斗英雄。当然,也出了一两个败类。我师侦察连一个副班长在执行任务中,突然投敌叛国。后经中苏双方边境会晤,以互相交换的方式押回我部(苏军也有一位班长向我军投降)。押回我师后,师里命令:以排为单位,进行批判。当他被押到我排时,战士们群情激愤,各班轮着发言,对其投敌叛国的罪行进行了严厉的声讨。不久,他就以投敌叛国罪被执行枪决。
在珍宝岛战斗生活中,有不怕牺牲,英勇战斗的场面,也有团结和谐,轻松活泼的景象。全国各族人民给了我们极大的支持和鼓励。各地的慰问团蜂拥而至,各种慰问品如山似海。沈阳军区歌舞团还特意在我们守岛连呆了好几天(其中有几人我在步校时就认识),他们除了演出节目外,还教战士们唱歌。沈阳军区后勤一分部的慰问团还专门上了珍宝岛。他们中的王雅娟原是牡丹江223医院的护士,曾和我一起在密山县支农,共同负责一个大队。珍宝岛战斗结束后,王雅娟调到沈阳军区,给陈锡联司令员当保健护士。后在沈阳军区陆军总院当医生。前几年,我们在一起吃饭时还共同回忆了珍宝岛战斗和在密山县支左时的故事。
在业余生活中,战士们找了很多‘王八盖子’(一种灌木植物),大家都用它做烟嘴,有的战士做的非常精美,许多不会抽烟的战士由此也学会了抽烟。我、刘金声(5班长)、阎海滨(机枪班班长)、刘玮琦(炮3班副班长)、王连起(4班副班长)等战友还经常在一起研究诗词。今天你送我一首,明天我送他一首。互相鼓励,非常热闹。有时,我们还在一起研究诗词格律。我们这些战友全是连里最基本的战斗骨干,打起仗来都有一股拼命的精神。而且我们还是最铁最铁的朋友。
一九六九年,珍宝岛地区还出现了一只老虎,接连伤了几个单独执行任务的战士。为此,指挥部果断做出决定:成立一支打虎队,消灭该老虎。因为它已经影响到了我军作战。据说这只老虎是在冬天江面封冻时从苏联那边跑过来的,4月份,乌苏里江化冻后,它就回不去了。我团按照指挥部指示,立即从各连抽调了十几个枪法准的战士,组成打虎队。他们每天到处寻找该老虎,终于在九月份的一天,传来好消息:这支老虎终于被击毙。战士们很高兴,因为再执行任务时,就不用害怕了。这里各种小动物也很多,有一次,我从珍宝岛返回209高地,居然发现一只刺猬,它发现我后,立即蜷缩成一个团,按直径算,足有15公分大。我用树枝把它挑到军帽里,带回到209高低,扣在一个洗脸盆下。并在上边压上一块石头。第二天一看,嘿,没了。好大的劲哪,居然顶翻了洗脸盆和石头,逃跑了。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就到了九月。中秋节那天,天上突然下起了大雪,看来,又一个冬天就要来临了。11月份,乌苏里江已经封冻,战士们又可以从冰冻的江面上登岛了。1970年1月,我连接到命令,要我们从内河我方一侧修一条战壕直通珍宝岛。接到命令后,连里把江面划分成许多段,分给各班包干修建。第一天晚上,我们往下铇了1尺多深,然后休息几天,等江面再向下冻一冻。经过几次不断的加深,1月底,这条十分美丽的战壕终于建成了。它深1.3米,宽1米。弯弯曲曲,晶莹透明,美丽极了。每当我们上下岛,走在这条十分美丽的战壕里时,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欢娱。但是后来形势缓和了,仗没有再打起来,1970年4月,这条十分美丽的战壕也随着春暖花开而自行消融了。
1970年4月,我连移防到珍宝岛北面的七里沁岛。那也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小岛,面积比珍宝岛大多了,岛上有许多小河叉子。并有许多大马哈鱼,晚上站岗时,我们用一根绳子拴上自己做的鱼钩(用别针做的),甩到河里,第二天清晨,肯定可以钓到几条一尺多长的大鱼。在岛上,我们又开垦了一块地,种上了蔬菜……。
1970年夏天,我团接到命令,撤出珍宝岛地区,由我师200团接防我们的阵地。撤出那一天,我们连全副武装,站在358高地上,面对着我们守卫了一年多的珍宝岛,面对着牺牲在这里的战友们,行下了我们最庄严的军礼……!!!

七 后记

珍宝岛自卫反击战是我国近代史上一次反抗外国侵略的经典战斗。它曾轰动了全世界。同时,它也反映出我们中国人民解放军为保卫伟大祖国而英勇战斗的坚定信念。
前几年,经过中俄双方几十年的边境谈判,俄罗斯终于承认珍宝岛是中国领土。我军边防战士也在珍宝岛上修建了永久性的工事和营房。这标志着我国在军事和外交上都取得了最终胜利。
当时珍宝岛前线指挥部的总指挥是沈阳军区副司令员肖全夫。主要参战部队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23军。[军长游好杨(毛主席长征时的警卫排长)、67师师长黄浩、201团团长尚衍发]。23军是一支英雄的部队,为陈毅元帅的一支主力军。有过非常辉煌的战斗历程。解放后,为抢救人民生命财产而勇拦惊马的人民英雄刘英俊就出在我们师199团。但在前几年的最后一次裁军中,23军被裁掉。
珍宝岛战斗距今已近37年了,当时刚刚20岁的我,现在也已接近60岁了。
前几天,在网上,看到林路同志的《我在珍宝岛的日日夜夜》,很受感动。它的文章写得很好,比较真实、客观的反映了珍宝岛的战斗和生活情况。后来我们通了几封信,他鼓励我,让我也写一篇。考虑到69年战斗时,曾有报纸登过我在珍宝岛上的情况以及战后我曾在一些场合做过的报告,故有了此文,并愿将此文献给那些英勇牺牲和光荣负伤的战友以及那些为保卫祖国而英勇战斗的同志们。
记忆中如有差错,请谅解并加以批评指正。


附:作者简历

尚新胜,中共党员(69年珍宝岛战斗时入党),1949年出生,1965年总参谋部所属军事院校招生时入伍,后转入锦州步兵学校。1968年毕业后分配到23军67师201团。参加了珍宝岛自卫反击作战。退伍后,1973年入南京航空学院学习。毕业后,到沈阳飞机制造公司从事飞行试验工作。在我国某新型歼击机的研制工作中曾荣立特等功。1990年,转到辽宁国际贸易公司工作,任进出口部门经理。2003年底,因单位改制转轨,失业在家,现无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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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5-17 14:11 | 只看该作者
前苏联军官谈珍宝岛冲突
前苏联军官谈珍宝岛冲突今年是珍宝岛事件30周年。珍宝岛是乌苏里江里的一个小岛,俄罗斯称其为达曼斯基岛,长约1700米,宽约500米,岛上有一些灌木,有几条河流从中国一侧流入该岛,像手掌一样。当年围绕该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俄罗斯人如何看待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俄传媒透露了这一事件中一些鲜为人知的细节。


  达曼斯基岛疑团



  1969年3月,在远东乌苏里江的这次战斗行动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苏联边境最大的战斗行动。对此,多年来在俄罗斯存在种种猜测,众说纷纭,真假难辨。当时苏联人并不明白,中国人为什么要占领该岛,并问道:"当中国人进入该岛时,我们的边防军人在干什么?","为什么没有采取措施制止类似事件的发生?"。有人说"当时中国人太多,边防军根本就无法对付他们,不得不动用正规军"。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在30年前那种环境下根本就不可能说清楚。后来苏联政府也有意让人们淡忘此事,也只是将这次冲突描述为《1969年3月的乌苏里江事件》。


  90年代初,在俄罗斯的版图上再也找不到"达曼斯基岛"了,于是俄罗斯人又开始猜测,开始议论当年的"秘密坦克"、议论关于伊曼边防总队队长列昂诺夫上校的神秘死亡。甚至有人说"该岛已不复存在,为了让谁也得不到它,我们已将它炸毁"。达曼斯基岛事件仍是一片疑团。曾当过伊曼边防总队队长的退役上校康斯坦丁诺夫,在事隔30年后做了详尽的描述。

  摩擦由小到大



  据康斯坦丁诺夫回忆:1968年秋,我们感到中国人在这个冬天可能会发起挑衅行动。我、列昂诺夫和当时的边防总队参谋长巴甫洛夫一致认为,这将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在冰上以拳相向,而是实质性的冲突。我们得到的口头和书面命令是:运用现有的一切手段,不能让挑衅者进入我国领土,但不准动用武器;并严禁官兵们传播这里发生的事情、争斗。因此,无论是当地居民还是国内其他人,甚至连想都想不到,正当党的领导人宣讲共产主义思想的时候,在漫长的中苏边界,沿阿穆尔河和乌苏里江,几年来两个大国的士兵经常发生打斗。1968年只在伊曼边防段双方就发生过40次打斗。1968年11月的一天,边防总队指挥部曾向军区报告说:有可能发生武装挑衅,请求具体的书面指示,并加强力量。



  一周后,边防总队司令和政委被叫到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参崴),并对他们说:如果发生武装挑衅,那就还击。但只是口头意见,不能作为依据。



  在相邻的基尔金岛上也一直有一些小磨擦。1969年1-2月在达曼斯基岛、下米哈依洛夫卡地段,经常发生冲突,双方不再是用棍棒,而是用枪托来互相打击。在一次打斗中,我们从中国人那里抢来15支枪,并发现枪膛里有子弹,我们非常吃惊,这使边防总队队长列昂诺夫及其副手确信,危险正在来临,如果说要发生什么事情的话,那一定会发生在这里。

  达曼斯基岛和相邻边防队有可能受到威胁的哨所值勤人员都加强到了50人,并增加了装甲运兵车,同时,只要中国人一出现,我们的边防人员就向他们射击,将这些不速之客赶走。



  我们的边防军人并不知道,还在2月底的时候,在乌苏里江左岸(中国一侧)就秘密集结了几千人的部队、大量的兵器,箍?送ㄐ耪竞椭富铀??月2日夜,约300名中国军人进人达曼斯基岛,并在那里修建了火力发射阵地和掩体。


  从最近的观察哨到达曼斯基岛才80米,为什么边防侦察分队没有发现这些情况呢?主要是当时没有夜视设备,而中国人的行动是在夜间进行的,并且边防分队早晨沿达曼斯基岛巡逻时也没有发现可疑迹象,我们就从中国人的鼻子底下过去,他们也没有惊动我们,也许是不想过早地暴露自己。
  3月2日行动康斯坦丁诺夫说:指挥这次行动的中国军事首长足智多谋、训练有素、十分狡猾,选择3月2日并非偶然。在当时的宣传报道中并没有提到这一天有什么意义,实际上这一天非同寻常。

  第一,3月1日晚至2日凌晨下着小雪,周围白茫茫一片,这使中国人可以悄悄地占领达曼斯基岛,雪可以掩盖他们行进的痕迹。



  第二,3月2日是北滨海区送别冬天的节日----谢肉节。中国人估计可能会有人请边防总队指挥部的人去吃饭或联欢,造成和指挥所的联系"不畅"。的确如此,边防总队的领导去了维也坚斯卡亚村,很早就去了,但不是去参加联欢会,而是去参加演习。30年来没有人提起过演习的事。

  实际上,事发前3天,进行过一次较大规模的军事演习。有两个师参加,军区指示由边防总队扮演"敌军"。难道2个师抽不出来2个连扮演"敌军",而非要边防总队去扮演"敌军"吗?可能当时军区司令部的意图是好的,主要是在面临威胁的情况下提高他们的士气。

  第三,周日和周六,我们的边防军航空兵不飞行。


  指挥这次行动的中国军官可能正是根据上述因素,才选定在这一天开始行动的。另外,我们在演习中也出现了一点问题:一个坦克团未能及时到达指定位置,宣布进行战术停顿。中午12点以后,康斯坦丁诺夫返回指挥所,演习指挥部里响起了"焦急"的电话铃声,远东军区司令部打电话来说:在下米哈依洛夫卡哨所,正在进行战斗,有人员伤亡。列昂诺夫马上下令给巴甫洛夫,让参加演习的军士学校和机动分队马上撤下,向达曼斯基岛出发。
  事情就是这样,当达曼斯基岛两个哨所发生流血冲突时,整个预备队,即军士学校和机动分队却在离该岛100公里以外的地方。



  硝烟笼罩达曼斯基岛


  根据康斯坦丁诺夫的回忆,1969年3月2日技术观察站报告,发现有两个小队、约30名中国人已经进入苏联边界。上午11时左右,边防哨所的伊万·斯特列利尼科夫上尉带领一个由30人组成的小组,乘坐一辆装甲运兵车和两辆汽车去迎击入侵者。   他们决定从两面包围该岛,斯特列利尼科夫上尉带领5名边防军人和克格勃特别处派来的侦察员H·布依涅维奇上尉从正面接近该岛。他们后面约300米是第二小组,由巴班斯基下士率领,共12人。第三小组由拉伯维奇中士率领,共13人,从侧翼接近该岛。突然,他们遭到正面机枪扫射,左岸火炮和迫击炮一齐开火,斯特列利尼科夫和拉伯维奇率领的两个小组全部阵亡,巴班斯基中士带领的人占领了一个环形防御工事并进行还击。相邻哨所的摩托化机动小组赶去支援,带队的是维塔利亚·布别宁上尉。但由于左岸猛烈的炮火,他们没有取得成功。


  参加演习的边防军机动分队和军士学校接到命令后迅速返回,在苏哈诺夫斯基峡口直升机追上了他们,机动分队转乘直升机火速赶往达曼斯基岛,周围一片硝烟,灌木、土地、装备都处在火光中。观察达曼斯基岛,在一颗树旁发现了我们的士兵,我们的人降落了。同时,装甲运兵车也来了,是斯克拉达纽卡军士学校的人。我们占领了达曼斯基岛,开始派人去找伤员。在斯特列利尼科夫死后接替他指挥的巴班斯基中士爬过来告诉我们,找到了斯特列利尼科夫和他的小组,全部阵亡。



  列兵彼得罗夫是从边防总队政治处来的,在他的短大衣下发现了照相机,后来照片洗出来了,这是他死前拍摄的最后3张照片。我们在其中一张照片中看到,当斯特列利尼科夫正带人接近时,一个中国军人举起手,明显是向埋伏在战壕里的人发信号,就在这一瞬间,战斗开始了。



  这一天的战斗是残酷的,苏方共死31人,伤14人。边防军夺回了达曼斯基岛,并挖了战壕,一个加强班一直在那里执勤。



  上校阵亡,"秘密坦克"陷落


  为防止中国人再次侵入该岛,由亚申中校率领的一个机动分队来到这里,他们共有45人,4辆装甲运兵车,车上有掷弹筒;岸上还集结了80人的预备队,并有装甲运兵车,3月12日夜,远东军区第135摩步师来到冲突地区,他们有一个摩步团、一个炮兵团、一个独立坦克营、一个"冰雹"-BM-21火箭营。



  不知为什么,3月14日在该岛执勤的分队又接到上级命令,撤离该岛。康斯坦丁诺夫至今保留着当时在岛上执勤的分队队长沙拉金的报告笔录,笔录是这样写的:"3月14日,边防执勤分队听到了对岸中国人的喊话声,后来我们就接到命令,撤了下来"。从记录的时间可以看出,命令是在新的战斗开始前15小时下达的。我问过列昂诺夫是谁下的命令,他说是"军区"。但我估计,命令并不是军区下达的。我们走了,中国人又占领了该岛。我们不能确定这是怎么回事,但这很不正常。



  3月14日快到半夜时,列昂诺夫又接到军区的命令,要求重新夺回达曼斯基岛。大约1-2个小时后,亚申中校率领机动分队到了。战斗开始了,关于岛上的情况并不明了。从最高观察哨上报告说,中国人跑到岛南端去了,占领南端后准备打击亚申的侧翼。后来又有9辆坦克前来支援,列昂诺夫发现坦克后说:"我现在去岛上",说着他就匆忙出发了,甚至没有来得及确定联络信号。边防军虽有无线电台,但他们都不知道频率,坦克去参加战斗了,我们和它却没有任何联系。



  中国人接近了列昂诺夫的坦克,跟随在他后面的两辆坦克又返回去了,并且不是返回岸上指挥所,而是返回了哨所。为什么会如此惊慌失措呢?因为有人觉得,中国人的坦克开到了我们这边,情况非常严重。列昂诺夫在坦克里受了重伤。此事报告到了莫斯科,莫斯科命令迅速救出坦克和列昂诺夫上校。结果,有几次试图冲向坦克都未能成功。



  15日夜16日凌晨,师侦察连连长勃尔特科夫斯基率领侦察营救小分队前去营救,到达坦克时列昂诺夫上校已经阵亡。他想从下舱口出来时,被狙击手射中心脏部位。中国人没有动他,但拿走了坦克上的仪器。我们想用地雷将坦克炸毁,但没有成功;后来决定用火箭炮,从乌苏里江岸上发射每枚重达180公斤的火箭炮,并未射准。坦克被打歪了,瞄准手已经看不见它了。4月底,中国人将它拖了出来,现在已成为他们博物馆的展品。



  由于中国人占有明显的优势,达曼斯基岛久攻不下。要想取得成功只有使用火炮。但这就意味着使冲突升级,当时没有人有勇气下达这样的命令,只能原地等待上级的命令。最后,在17时才收到上级(莫斯科)的命令,用"冰雹"进行了打击。"冰雹"在当时尚属于"秘密武器",据说下达使用"冰雹"火箭炮命令的是勃列日涅夫。原199团团长、退役上校克鲁别依尼科夫回忆说,"一个冰雹营和一个装备122毫米榴弹炮的团对该岛及对岸5-6公里纵深进行了猛烈打击。随后驻扎在上乌金斯克(现为乌兰乌德)的一个摩步营参加了战斗,营长是斯米尔诺夫少校。该营有很多人尚不满20岁,在这次战斗中有7人死亡,9人受伤,4辆装甲车被击毁。最后中国人放弃了该岛。开始,该岛的防御由135摩步师负责,直到4月,局势逐步稳定下来后,该岛的防守才又重新交给了边防军。一直到那年的9月,那里仍能听到枪声,还有人员伤亡。 ww

 为什么不讲实话



  康斯坦丁诺夫说,对3月2日发生的事情,当时政府的宣传是这样说的:"10时40分,哨所响起战斗警报,装甲运兵车和汽车进入战备,哨所负责人斯特列利尼科夫上尉将情况报告给了相邻单位的布别宁和肖霍洛夫,并报告了边防总队队长列昂诺夫,得到这一消息后,为赶走中国人,首长决定……"



  是谁在什么时间向什么人报告了这件事情,并不像上面宣传中所说的那样,这明显是在捏造事实。为什么会这样呢?当时只有一个目的:向本国人民以及中国人表明,我们的边防一切正常,秩序井然,一切都是在按命令行事,每一个人都在自己的岗位上。而实际上机动分队和军士学校却在100公里以外的地方。



  当时的报道中并没有提及有军士学校和装甲运兵车参加,实际上,正是由于他们的参加才使我们占有优势。之所以不提他们,是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们以很少的兵力赶走了中国人。



  政府在报道3月中旬达曼斯基岛的第二次战斗时说:边防军把毛泽东的部队打得落花流水。但事情并不是这样的,边防军的冲锋受挫,遭受重大伤亡,中国人在人数、技术装备和武器上占有明显的优势,并且战斗开始前该岛在他们手上。宣传中只字未提使用正规军和坦克的事,对列昂诺夫上校的死亡更是讳莫如深。



  和平的努力

  1969年3月6日,苏联政治局召开会议,专门讨论发生在乌苏里江的事情。政治局的委员们给边防军人以很高评价,但也指出了许多不足,如,在冲突区域没有"好的部队集群",无论是边防军还是常规军的集群;作战和部队侦察组织不力;没有夜间观察等。会上通过了一系列加强边防的措施。政治局的路线是:该岛自古以来就是苏联的领土,毫不让步、坚决对抗。



  但是,此前并不是没有和平的努力。苏联边防军就一直主张通过对话和平解决领土争端。还有1964年时,当时的边防军司令济里亚诺夫上将受命与中国就这些问题进行磋商。为完成这一使命,他又被赋予副部长的头衔。济里亚诺夫在一次磋商会上曾有勇气声明,有可能就一些岛屿做出让步,其中就包括达曼斯基岛。赫鲁晓夫得知后将其从北京召回,并对其大发雷霆,进行了粗暴的训斥。在冲突发生前一年,即1968年夏,济里亚诺夫再次声明:应通过对话以和平方式解决争端。



  在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委员会举行的会议上,曾讨论过与中国边境地区的局势问题。主持人是当时的外交部副部长库兹涅佐夫。在会上他让每个人站起来回答:"您认为应该怎么办?"边防军人中没有一个人说要用武力解决日益恶化的领土争端。济里亚诺夫仍然坚持自己的观点。此外,会后他还给自己的部属下达补充命令:"采取一切必要措施,阻止中国人进人我国领土,但不要使用武器"。只是在最后,要和大家说再见时,才暗示:"如果情况非常严重,那就还击"。



  那次战斗以后,从中国方向进入该岛的所有道路上都埋设了地雷;而在乌苏里江右岸集结了大量的军队。直到1969年9月,两国政府领导人在北京会晤后,紧张局势才逐渐平息。



  现在俄中边界划界工作已经结束,我们已不再拥有达曼斯基岛了。它已划归中国,因为它位于乌苏里江主航道中国一侧。如果在1964年时我们听从济里亚诺夫将军的建议,那就不会发生1969年3月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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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5-17 14:12 | 只看该作者
1969珍宝岛:毛泽东准备与苏联进行全面战争

1969年3月2日、15日、17日中苏先后在珍宝岛发生了叁次较大规模的 武装冲突,这是中苏两国矛盾长期摩擦并由苏方挑起的一个冲撞点。由于中方预 先有准备,苏方被毁坦克、装甲车17辆,据苏联解体后俄罗斯公布的数字,苏军死58人,伤94人。显然,苏方“吃了亏”。

  珍宝岛冲突爆发后,苏联领导层反应十分强烈。以苏联国防部长格列奇元帅、部 长助理崔可夫元帅等人为首的军方强硬派主张“一劳永逸地消除中国威胁”。准备动用在远东地区的中程弹道导弹,携带当量几百万吨级的核弹头,对中国的军 事政治等重要目标实施"外科手术式核打击"。 8月20日,苏联驻美大使多勃雷宁奉命在华盛顿紧急约见了美国总统国家安全 事务助理基辛格博士,向他通报了苏联准备对中国实施核打击的意图,并征求美方的意见。苏联的意图非常明显:在中美关系当时也很尖锐的情况下,如果苏联动手,让美国至少保持中立。第二天一早,基辛格到白宫时,发现尼克松早已急不可耐:“说吧,亨利,碰上了什么麻烦事?”基辛格拿出十几张写满字的纸放到桌上说:“看看吧,苏联想对中国使用核武器。昨晚,多勃雷宁先生同我深谈了一夜。克里姆林宫的几个家伙决定用核导弹一劳永逸地消除中国的威胁,现在他们来征求我们的意见。”
  尼克松在同他的高级官员紧急磋商后认为西方国家的最大威胁来自苏联,一个强大中国的存在符合西方的战略利益。苏联对中国的核打击,必然会招致中国的全面报复。到时,核污染会直接威胁驻亚洲25万美军的安危。最可怕的是,一旦让他们打开潘多拉盒子,整个世界就会跪倒在北极熊的面前。到那时,美国也会举起白旗的。“我们能够毁灭世界,可是他们却敢于毁灭世界。”经过磋商,美国认为:一是只要美国反对,苏联就不敢轻易动用核武器;二是应设法将苏联意图尽早通知中国,但做到这一点很难,美中30年来积怨甚深,直接告诉中国,他们非但不会相信,反而会以为我们在玩弄什么花招。最后决定“让一家不太显眼的报纸把这个消息捅出去,美国无秘密是人所共知的事实,勃列日涅夫看到了也无法怪罪我们。”

  8月28日,《华盛顿明星报》在醒目位置刊登了一则消息,题目是“苏联欲对中国做外科手术式核打击”,文中说:“据可靠消息,苏联欲动用中程弹道导弹 ,携带几百万吨当量的核弹头,对中国的重要军事基地──酒泉、西昌导弹发射基地、罗布泊核试验基地,以及北京、长春、鞍山等重要工业城市进行外科手术式的核打击。”一石激起千层浪。这则消息立即在全世界引起了强烈反响,勃列日涅夫气得发疯。中国当然更不会像基辛格所说的“但愿中共领导看到了这则消息,千万不要随后扔掉”。毛泽东听取了周恩来的汇报后说:“不就是要打核大战嘛!原子弹很厉害,但鄙人不怕。”同时果断提出了“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的方针,全国很快进入了“要准备打仗”的临战态势,许多企业转向军工生产,国民经济开始转向临战状态,大批工厂转向交通闭塞的山区、叁线,实行“ 山、散、洞”配置,北京等大城市开挖地下工事。  当中苏两国已进入战争边缘的时刻,苏联领导人出于全球主要战略对手是美国、 战略重点在欧洲、难免在袭击中国后遭报复等多方面考虑,突然采取了缓和措施 ,苏联部长会议主席柯西金利用9月上旬赴越南吊唁胡志明之机,向同时去吊唁的中国党政代表团提出要在回国途中途经北京同中国总理会谈。经反复考虑,毛 主席同意了这一要求。9月11日,双方在机场进行了叁个半小时的会谈。这次 会谈表明中苏关系略有缓和,但危机依旧。柯西金回国后,苏联又改变了态度, 趋于强硬,反映苏领导层内对华政策不一致,勃列日涅夫等人反对柯西金缓和对 华政策的意见,继续对中国保持高压政策。

  9月16日,伦敦《星期六邮报》登载了苏联自由撰稿记者、实为克格勃新闻代 言人的维克多·路易斯的文章,称“苏联可能会对中国新疆罗布泊基地进行空中 袭击”。对中国实施外科手术式核打击的阴云又一次笼罩中华大地。美国明白, 维克多的文章是对美国的一个试探!更是对中国的示警。

  出于美国全球战略利益和发生大规模核战争的严重后果,在尼克松召集紧急国防 会议(参加会议的有副总统阿格纽、国防部长莱尔德、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惠勒 、国务卿罗杰斯和基辛格)后认为:“对于眼前这场中苏一触即发的战争,我们 当然应当阻止。如果他们执意要打,那是他们的事情。”为此,美国实施了叁步 曲:一是由于中美政府之间没有交流渠道,安排高级官员会晤,要费很多周折,时间也来不及,我们可以把中美大使级华沙会谈拣起来,华沙会谈延续了15年 ,现在已经中断了两年,此时恢复意义自然非比寻常。可以安排驻波兰大使沃尔 特·斯托塞尔马上去办。这就出现了斯托塞尔尾追中国驻波大使的戏剧性事件。 二是要利用齐奥塞斯库和叶海亚与中国的亲密关系,频频传递我们期望和解的诚意。叁是为了远水解近渴立竿见影,美国亮出了1962年古巴导弹危机中尚保留未及动用的一张牌──“用苏联已被破译的密码,发出向苏联本土134个城 市、军事要点、交通枢纽、重工业基地进行准备核打击的总统指令。”
1969年10月15日晚7时许,心慌意乱的柯西金向勃列日涅夫报告:“刚才国家安全委员会报来两个消息,一个是中国的导弹基地已经进入临战状态,所有的地面导引站都已开通,这一点我们卫星收到的信号和拍摄的照片都已经证实 。另一个是美国已经明确表示中国的利益与他们有关,而且已经拟定了同我们进行核战的具体计划。因为情况十万火急,他们只是通报了消息,正式报告还要稍晚些送来。”勃列日涅夫不信:“美国会站到中国一边?这简直是天方夜谭。请马上拨通驻美使馆电话。”几分钟后,大洋彼岸的多勃雷宁大使向勃列日涅夫报 告:“情况属实,两小时前我同基辛格会晤过,他明确表达了尼克松总统认为中国利益同美国利益密切相关,美国不会坐视不管。如果中国遭到核打击,他们将认为是第叁次世界大战的开始,他们将首先参战。基辛格还透露,总统已签署了 一份准备对我国130多个城市和军事基地进行核报复的密令。一旦我们有一枚中程导弹离开发射架,他们的报复计划便告开始。”听完后,勃列日涅夫愤怒地喊道“美国出卖了我们”。

  至于中国,正如10月15日晚柯西金待盛怒的勃列日涅夫稍为平静后说的:“ 也许美国的所谓核报复计划是恐吓,但中国的反击决心是坚决的。虽然他们的核 弹头不多,但我们不可能在战争一开始就剥夺他们反击的能力。更何况他们在四年前就进行过导弹负载核弹头的爆炸试验,其命中目标的精度是相当惊人的。而且他们有了防备,现在几乎动员了全国所有的人都在挖洞。我们应该和中国谈判 。”柯西金谈话中的爆炸试验是指1966年10月27日,中国用中程弹道导 弹携带当量为2万~2.5万吨的原子弹,从数百千米外的双城子发射到罗布泊 的一次实弹实战性原子弹爆炸。

  1969年9月23日和29日,正值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20周年前夕,中国 先后进行了当量为2万~2.5万吨当量的地下原子弹裂变爆炸和轰炸机空投的 当量约300万吨的氢弹热核爆炸。美国地震监测站、苏联地震监测中心,以及 两国的卫星几乎同时收到了能量巨大的爆炸信号,尤其是苏联,十分清楚中国核 爆炸的含意。美联社播发的一篇评论颇具代表性,“中国最近进行的两次核试验 ,不是为了获取某项成果,而是临战前的一种检测手段”。10月20日,中苏 边界谈判在北京举行,由珍宝岛事件引发的紧张对峙局势开始缓和。20世纪中 国的最后一次核危机随之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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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5-17 14:15 | 只看该作者
中国为何要在珍宝岛对苏联大打出手
中国方面认为:如果苏军入侵中国,必然对东北----满洲进军,这是1945年战事的经验,苏军有胜利经验,又有丰富的资料,而在苏联援建下建设的中国军事工业,都集中在满洲,苏联对此很熟悉。

苏军如入侵满洲,必从后贝加尔特别军区方向出军,有两条进攻轴心,一是兴凯湖以南,一是以北。在兴凯湖南似乎是进攻的最佳方向,因为有从符拉迪沃斯托克经绥芬河、牡丹江到哈尔滨的公路和铁路,然而,这要经过两道山岭,全是山地森林地形,兵力不易展开,只能沿狭窄道路进攻,极易被阻击,实际上中国军队有丰富山地防御经验,如朝鲜战争,基本不担心被突破。

而兴凯湖以北,从虎林、七台河、方正、哈尔滨轴心进攻则地势开阔,便于摩托化部队展开并进攻。只是需要通过乌苏里江,而珍宝岛----达曼斯基岛正处于虎林以东。

乌苏里江江面并不宽,只有几百米,但对于坦克装甲部队,却是一个必须给予克服的障碍,使用渡船只能度过少量战车,轻型装甲车可以浮渡,而进攻所必须的坦克必须依靠舟桥才行。因此,舟桥的架设成了战役的重要部分。现在使用带式舟桥架设300米应在30――45分钟,度过乌苏里江需要更长时间,而当时舟桥水平不高,需要时间更长,1973年埃及使用苏式舟桥度过苏伊士运河要4到8小时,可见所需时间是很长的。这么长的时间苏军占领登陆场的部队可能被中国军的反冲击赶下江,这就使整个战役陷入危局。

事先占领珍宝岛就克避免事态出现:苏军事先在岛上到东岸架设好舟桥,由于岛与中国江岸很近只需很少时间就可架好舟桥,中国军队未必有时间在苏军炮火压制下反冲击成功。在舟桥架设好以后,大量坦克可以迅速冲到西岸,而中国的反坦克兵器并不足与苏联新式坦克对抗,因此,如没有事先修好的防坦克筑垒地域,中国的防御基本会以惨败告终。中国军方意识到这个危险,极为注意珍宝岛。

因此,守住珍宝岛就成了必须的事情。在1969年3月2日之前,黑龙江军区副司令就坐镇指挥,时间发生后,沈阳军区副司令坐镇,动员了许多部队,以一个师的兵力正面对抗。事件在15日严重以后,全国进入一级战备,重要单位疏散到农村,国民经济也进入总动员状态。
  
  当时,苏联如进攻中国,还有二条进攻路线:新疆---兰州――成都轴线(13世纪蒙哥汗的路线)、内蒙古----北京――华东轴线(从蒙古过来,穿越军都山脉)。
  
  当时中国常骂苏联陈兵百万,作为“苏修忘我之心”的证据。但邓小平曾说过:“百万算什么,进攻中国根本不够”。事实的确如此,这一百万包括苏联的土耳其斯坦军区、后贝加尔特别军区、远东军区以及太平洋舰队,而土耳其斯坦军区负责防卫伊朗(1979年前的美国盟国)、巴基斯坦和土耳其,远东军区负责防御日、韩方向,真正对付中国的确兵力不足,而且即便是中国军队一触即溃,那么占领如此大国也需要大量部队,而苏联的主要敌人是美国和西欧,装备和注意的重点也是他们,它处于被美国和北约环型包围的态势,只靠五百万兵力不足以防御,只是有大量核武器才得以不被威胁.

注:以上文章转自www.6park.com 送交者: 红色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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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17 19:17 | 只看该作者
好帖,很详细。顶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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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18 13:33 | 只看该作者
SKYWOLF17 兄好雅兴!  通知你一下,被我复制了!

你有没有考虑编一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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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5-18 23:08 | 只看该作者

呵呵

喜欢就收藏吧.本来发上C2就是为了和兄弟们共享的.希望你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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